桑葚（散文）作者：周長國

週六妻子去市裡學習回來，進屋後拿出一盒東西，招呼兒子來品嚐，當時我正在忙著，妻子說：“你也來吃些！”我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桑葚，拿起一顆入口，滿口的酸甜！於是我對兒子科普了一下： “桑葚稱不上什麼水果，但是什麼水果也比不上它。剛長出來的桑葚是青的，遍身長著小刺。一嘟嚕一嘟嚕的藏在桑葉裡，不顯眼，當它熟透了以後，小刺就軟了，顏色變成淡紅、深紅，最後變成黑的。說它黑，其實也不是真黑，只因紫紅得太重，看上去像是黑的。沒有熟透的桑葚是酸的，吃也行，就是吃了倒牙”。

講著講著，突然勾起我對往事的回憶……

時間總是過得太快。想起以前的事，遙遠的近乎蒼白。但總忘不了的是那一抹綠色。我童年是在山東省的一個小村莊度過，在張莊靠近河邊的一家，房後有棵桑樹。麥收以後，桑樹上掛滿了桑葚，放眼望去，星星點點。放學後我們就三五成群的攀上樹去摘桑葚吃。那天真的是太熱了，那是誰家的桑樹？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們瞅了瞅樹下因成熟而自然掉下的大大的桑葚，再抬頭望了望樹葉間或紫或紅的飽滿的桑葚，嚥了嚥唾液，然後相視著“奸笑”起來。那時候，我們看彼此的眼光就好像看一枚桑葚。

緊接著我們又心照不宣的行動起來。我從不遠的二姨家裡偷偷拿出一隻籃子，幾個夥伴脫下鞋子像猴子一樣兩三下就躥上了樹（我不會爬樹）。深綠色的老葉，交織著嫩綠色的新葉，昭示出生命的更替。每一片葉子逆著光，顯出些微的透明。脈絡自然舒展，在空氣裡釀出一痕清風。桑葚小姐們不管天兒有多悶，總是一聲不吭地圍在一起。深紫色的，幾乎近似黑色的果實，已經到達了它人生的頂峰。而顏色淡一點的，微微暈出些鮮紅色的，味道最好，酸酸甜甜的，是我的最愛。至於那些小小的還發青的果子，夥伴一定會先饒它們一命。夥伴在樹上輕輕一碰，那些熟透了的桑葚就掉下來了，我小心翼翼的舉著籃子一個一個的接著小夥伴採下來的果子。有時候桑果擦著籃子邊沿滾到地上，會流露出一絲內疚和抱歉，彷彿不小心讓果子掉到地上是一個多麼大的罪過。

拎著半籃子的桑葚，我們並排坐在小河邊。洗了洗這些“戰利品”，早已流口水的我再也按捺不住，完全沒有了自制的能力，大把大把地嚼，大口大口地咽。這桑椹到底有什麼魅力呢？這桑椹甜中微帶酸，說不出什麼味道。總之一個字“爽”。看著殘陽溫暖了黃昏，我們的臉也染成了夕陽的顏色。吃著桑葚，我們笑著……

懷念故鄉那條清澈的小河，假期裡總是與同伴在小河裡暢遊，那時的水是清的、是甜的；懷念故鄉與同伴的在假期打著“雷鋒小組”的旗號走街串巷做好事的歡聲笑語；懷念故鄉與同伴一起挖魚蟲去微山湖畔賣給捕魚人的情景……是的，那就是你和我一起度過的時光。

突然間發現，心底有那麼多的懷念，那麼多曾經過往的快樂，桑葚依舊是記憶中的味道，兒時美好的回憶，如陳年老酒，越品越香，成為心底美好的沉澱。

桑葚的味道，酸酸甜甜，酸如昨日生活的艱辛，甜如今日生活的美滿。

桑葚的味道，是那故鄉的味道，是親人的味道，無法用酸甜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