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棋牌

《尋魂》二十五 心之所繫怎能棄

  • 由 二十立青 發表于 棋牌
  • 2022-07-02
簡介遲璽看著‘不太正常’的寒令和苟嬌,有些好奇

養靈是真的嗎

“我……。。。”遲璽想問‘我錯了嗎?’,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儘量平息,可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放在腿上的手握緊了拳,他憋著氣,不敢呼吸。生怕一呼吸,自己就要哭出來。畢竟幾千條人命,遲璽怎麼不自責。

他更怕的是,自己一旦示弱,寒令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指責自己。別人說什麼,遲璽都可以不往心裡去。但寒令,哪怕是一個指責的眼神,也能讓遲璽無地自容。

遲璽的豪橫,終是表面。在禪雲門每天聆聽七度浮沉經的那幾年,滋養了遲璽心底的純淨。他心底的善良,是變不了的。而他的善良,只會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表露。

寒令無言,解下自己的披風,催成一道結界。一片紅光把寒令和遲璽圍了起來。結界一起,不管是裡面的聲音,還是動作,外面的人都不能再探得分毫。

“可有發現?”寒令柔聲道。他明白遲璽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責備。只是放了一顆山莓糖到遲璽手裡。

有些事情,一旦出了結果,做事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對錯,不用別人再來強調。

“感覺到一絲氣息,不過來不及查探。”看著糖,遲璽的情緒緩和了些許。讓他安心的是,寒令對他,連指責的眼神都沒有一個,更別說話語。不過遲璽心裡還是憋著一股勁,這股勁,導致他氣血鬱結,被野豬撞擊的傷勢隱隱發作。

“噗~~”寒令感受著遲璽的傷痛,被遲璽的情緒一帶,血氣鬱結得更為厲害,心脈不穩,吐出一口血。

“你怎麼了?”遲璽瞪大了眼睛,自己還沒吐血呢,寒令怎麼還吐上了。

寒令這血一吐,遲璽的悲傷頓時不見,抬手就開始給寒令輸送魂力。什麼自責,什麼面子,什麼地位,突然都不及眼前的人緊要了。

寒令閉上眼,穩了穩氣息,輕聲道: “無礙。”

遲璽大聲道:“我是問你怎麼受的傷?”

寒令道:“黑山谷,打過。”這,又是一個信手拈來的謊言。

“你遇上什麼了?”遲璽追問道。以他對寒令的瞭解,御魂而行的寒令沒什麼妖獸能傷得了他才是。就算能傷,也要追得上啊。

“不知。”寒令不想遲璽再追問下去,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遲璽還怎麼問。

“是不是養靈蠱?”遲璽卻道。他手上魂靈之力的傳輸一直在繼續。

“不是。”寒令回道。頓了一下,繼續道: “省點體力。”

“你等會兒揹我回去就行了。”每次寒令一受傷,遲璽就莫名其妙地慌張,比自己受傷更難受。所以拼盡力氣他也要先為寒令療傷,哪怕療完之後自己立馬昏厥。

寒令不再多言,對於把遲璽揹回去這個決定,似乎雙方都樂意接受。

…………。。。。。

楊帆趕到時,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大家都休整得差不多了。他看了一下眾人,跟他哥打了個招呼就衝著寒令的結界跑來。

“帶他們先走。”楊帆還沒靠近,寒令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你們不走啊?”楊帆氣鼓鼓的道。他緊趕慢趕才趕到,還來不及見遲璽一下呢。

“稍後。”寒令回道。

“為什麼?”楊帆還不甘心。

寒令不再回話,釋放了一點威壓,逼得楊帆退了兩步。

“好好好~~愛走不走!!”楊帆只好垂頭喪氣地帶著大部隊走了。

寒令看著靠在自己肩上已經昏睡的遲璽,閉上了眼~~‘我終是無法對你不管不顧’

明知你是遲璽,明知小九不在。

寒令心裡很亂,他搞不清楚自己對遲璽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擔憂的並不只是只剩魂靈的小九,眼前的遲璽,明明也讓他牽腸掛肚。

似乎,拋開小九,眼前的這個人,這個靈魂,這個肉身,還是自己無法放下的牽絆。或許,小九和遲璽,終歸就是一個人,而這個人,早已入了寒令的心。

寒令那顆生人勿近的心啊,走進不易,可一旦入了,便會填滿整個心底。

好也是你,壞也是你。

一個時辰後,寒令睜開眼,他的傷,已經無礙。

只是遲璽還未醒,估計沒有七八個時辰他是不會醒的,又不能一直坐在這河邊,寒令輕嘆一口氣,輕輕托起遲璽。一道紅光沖天而起,消失在黑山谷河畔。

從頭到尾,結界都沒有消失過,直到他們離開~

躲在暗處的人一陣莫名,他這是守了個寂寞嗎?看著消失不見的寒令和遲璽,奔到那塊平石邊上。

寒令吐的那口血,也早就被河水沖刷得沒了影。

此時,已經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

回了璃山,遲璽還是沒醒,寒令看著滿身髒汙的遲璽,陷入了沉思。

兩人以前受傷,都是遲璽先醒,身上的血汙和髒衣都是遲璽更換,這次卻換寒令醒著,遲璽暈著,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換。

‘我總不能讓你穿著帶血腥的衣服在這裡躺著吧’這是遲璽第一次給寒令換衣服時說的話。如今想想,寒令竟然能理解了。‘我也不能讓你穿著髒汙的衣服在這裡躺著’想到此,寒令打來了一桶熱水,放了些草藥。

伸著手頓了頓,還是覺得不妥。‘自己不能像遲璽一般無禮。’於是扯過一條衣帶,矇住眼睛,摸索著給遲璽脫了衣服,用魂識探路,把遲璽放入熱水中。這才拆了衣帶,幫遲璽清理了臉上的汙漬,洗了頭髮。

輕撫遲璽安靜的臉龐,寒令喃喃道: “曾經我以為,對錯很簡單。如今看來,對錯,並無對錯。我知你是錯的,可又覺得你是對的。”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擾。’

看得入了心,寒令有些走神。直到指尖傳來微涼,寒令才驚覺遲璽還在水裡,而水,已經有些涼了。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寒令再次綁上衣帶,把遲璽提起來,催幹他身上的水,給他換上裡衣,放到被子裡,這才解下布帶。

做完這一切,寒令沉重地吐了一口氣。站到窗邊靜了靜心。

………………

楊帆帶著眾人回到璃山之時,看見寒令正在跟苟嬌討取丹藥。他瞪大眼睛,指著寒令,隨之又釋然了。寒令的魂術他是見識過的,自己怎麼能跟他比呢。更何況回來的途中還帶著傷員,就算寒令優哉遊哉地回來,也比自己快。

“吃席怎麼樣了?”楊帆上前小聲問道。

“睡了。”寒令回道。拿了藥,轉身離去。

“睡了??”楊帆不解。死傷這麼多人,他應該睡不著吧?邊問邊追了上去,他打算好好開導開導遲璽。

“累了,便睡了。”寒令繼續回道。這是他對楊帆難得的耐心了。

“哦~~看來跟上次一樣。”楊帆回道。上次遲璽在羅蘭的山洞倒頭便睡,睡一覺就滿血復活的事他還印象深刻著呢。

回來的路上楊傑已經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通,不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都拿捏得很好。遲璽受傷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不要跟來。”寒令停下腳步對楊帆說道。

“我就看一眼。”楊帆厚顏無恥地越過寒令,朝著流雲殿而去。

因為著急拿藥,殿裡的沐浴桶和髒衣服寒令都還沒處理呢,當然不能讓楊帆看見。

“站住。”寒令嚴聲道。

楊帆只感覺背後一股涼意襲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回頭看著寒令,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猶豫了片刻,無言地退了回去。

寒令的震懾是楊帆的死穴,百試百靈,比任何語言都要有用。

苟嬌看寒令離去後,陷入了沉思。剛才寒令的手上,分明有炎焰獸的痕跡,難道~

~~~

為了證實自己心裡的想法,她問了楊帆。楊帆把他所知道的關於遲璽和寒令的所有過往都如實告訴了苟嬌。畢竟楊帆本來就藏不住話。

回到流雲殿,寒令先給遲璽服了藥,然後抓緊處理了沐浴桶和髒衣服,設好結界,這才盤腿坐於床尾,閉目入定,守著遲璽。

楊帆去了流雲殿好幾次,都無功而返。他也只得裝作‘見過遲璽,並無大礙’的模樣與其他人作談。

…………。

“啊~~~~令!你幹了什麼?”遲璽的聲音響徹整個流雲殿,要不是有結界,恐怕得響徹整個璃山。他抓著自己的衣服,面紅耳赤。

“什麼?什麼?”寒令的嘴角,竟有忍俊不禁之色。

“我的衣服?”遲璽繼續咆哮道。

“我給你換的。”寒令假裝漫不經心道。

“你,你,你~~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令公子!”遲璽難以置信。

“我總不能讓你穿著髒汙的衣服在這裡躺著。”寒令一字一句地回道。

聽到這句話,遲璽的腦海中想起第一次他幫寒令換衣服的場景。繼續吼道: “我~我是閉著眼睛的。”

寒令的嘴角,已經掛上了明顯的弧度。‘原來他並沒有‘無禮’!’既如此,寒令也沒必要再逗他了,輕聲道: “我也是~”

寒令當初可是被‘氣’吐血了的,現在遲璽傷勢未愈,不能嚇。

遲璽鬆了一口氣: “你,你~真的?”

“嗯~

~

”寒令收了笑,輕聲回道。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開心’過了頭。

原來他也並不是什麼情緒都能隱藏得住的。

“你,變壞了~~”遲璽抓過自己的中衣和大衣,在被子裡穿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曾在寒令面前穿著裡衣肆無忌憚的樣子。

寒令沒有再回話,背過身收了流雲殿的結界。

“聖君。”苟嬌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進來吧!”遲璽整理好衣服,喚進苟嬌。

苟嬌進門後,沒有任何動作,看著遲璽欲言又止。寒令瞭然,退了出去。望著被寒令掩上的殿門,苟嬌伸出手,拿出一瓶燒傷藥。遲璽有點莫名,搽個藥為什麼要讓寒令出去?

“你這是被炎焰獸傷的?”苟嬌問道。

“嗯。”遲璽如實回答。

“炎焰獸呢?”苟嬌繼續問道。

“被乾坤鼎收了。”遲璽回道。

“你一個人?”苟嬌道。

“嗯。”遲璽覺得今天的苟嬌甚是奇怪,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是跟楊帆吵架了?”

苟嬌輕笑一下回道:“他哪裡敢惹我。”成了軍主的苟嬌,氣場十足,早已從‘嬌妹’變成‘嬌姐’了。璃山之上,沒人敢惹她。

遲璽想了想,也是,就算拋開苟嬌的身份,以楊帆溫柔細膩的性格,也不可能惹到苟嬌。

說話間,藥已經上好,苟嬌站起身,退了出去。

“令公子!”苟嬌叫了一聲在殿外等候的寒令。

“何事?”寒令回道。

“我有事情想確認。”苟嬌說完,往隱蔽的角落走了過去。

寒令瞭然,漫步跟上苟嬌。

遲璽看著‘不太正常’的寒令和苟嬌,有些好奇。但他還是忍住沒讓自己跟上去,回頭收拾床鋪去了。

“這是燒傷藥。”到了牆角,苟嬌遞上燒傷藥道。

寒令一愣,不做任何反應的看著苟嬌,想讀懂她什麼意思。也下意識探了周圍,還好沒有別人。

“炎焰獸,極度危險,領域性極強,絕不可能兩隻雄獸出現在同一個領地。你這傷,比璽還重了四分,最好處理一下。”苟嬌不緊不慢地說道。

炎焰獸,雖然都是火性攻擊,但雌性和雄性的火焰不同,傷痕也不同。

寒令退了一步,沒有接苟嬌遞上來的藥,面色沉重了很多。

苟嬌是蠱師,操控蠱蟲也需要大量魂力,想必對魂術有過研究,她是羅蘭族長之女,手上擁有的魂術藏書應該不凡,知道‘心魂’,也在情理之中。

何況她能精確地說出寒令的傷比遲璽重了四分,想必她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緣故。

“他~原本應該是女兒身吧?”苟嬌說完,看出了寒令緊張的神色,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寒令如此失色。立刻補充道: “放心,我並未失言。”

聽到此,寒令鬆了一口氣,苟嬌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正因為寒令對苟嬌毫無防備,所以苟嬌才能發現他手上的傷,和其中的玄機。

“感謝!”寒令接過苟嬌手裡的藥說道。

也不知是感謝她的藥,還是感謝她的理解。

“你們幹嘛?”遲璽收拾好房間,在門口看到寒令和苟嬌站在牆角悄悄咪咪的,一股油然而生的不悅湧上心頭。

寒令不著痕跡的收起藥,說了一句: “無事。”

但,遲璽怎麼感覺,也不像是無事啊~~

苟嬌對遲璽和寒令施了禮,便退了出去。‘令默認了,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只是遲璽現在已為男兒身,寒令還是毫無保留的對他,不知以後,他們會不會修得圓滿。’想到此,苟嬌加快步伐回了自己的小院。她好像在哪裡看到過,有一種法術是可以脫胎換骨,重塑肉身的。現在的遲璽雖然完全向著陽剛之氣發展,但被責任與義務隱藏的女兒心終究是變不了的。若是遲璽完成家業後能夠迴歸女兒身,豈不圓滿?

寒令看了一眼苟嬌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拳。‘原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卻忘了雁過留痕的道理。看來以後,更要小心了。’

好在苟嬌不像楊帆那般讓人不放心,否則,寒令可能要封印她的記憶了。

再次看向遲璽,寒令的眼底,多了一份憂慮。

“以後,打不過就早點躲起來。”寒令道。

“為什麼?”遲璽正在疑惑寒令那滿是心事的眼神,聽到這句話,更疑惑了。

“等我。”寒令語氣裡,充滿關懷。

“你,真的~只要我喚你,就能感覺到嗎?”遲璽試探道。

“是!”寒令回答得堅定。

‘令,令,你能聽到嗎?’遲璽沒有出聲,而是在心裡念道。

“能~”寒令回道。

“我~去~~!!那我在你面前不是沒有秘密啊?”遲璽驚恐道。

“你喚我,我才能感應到,平時不能。”寒令如實回答道。

“啊~~那就好,那就好。”遲璽鬆了一口氣,那自己研究的小秘密他還不知道。

“你有事瞞我?”寒令問道?遲璽的反應,太明顯了。

“那肯定了,誰還沒有點秘密呢,你難道沒有事情瞞著我?”遲璽知道在寒令面前說謊等於自找沒趣,還不如實話實說。何況寒令和苟嬌剛剛的反應,絕對有事。

寒令無言!的確,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你真的有事情瞞著我?”遲璽卻驚訝於寒令的反應。他到底有什麼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被遲璽看穿的寒令有點無措,只能沉默。

………………。

“報~~”文柏的聲音,響於殿外。

“何事?”遲璽收了表情。

“楊術、陳志、易千裘、王焱煥求見。”文柏道。

這些人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想必,是要遲璽就黑山谷一事來興師問罪了。遲璽自知過錯在他,氣焰上慫了不少。

但一個人若連這份責任都不敢擔,又怎能精進心性,掌控大局呢!

“走吧。”遲璽站了出來,又回頭對寒令說道: “你先回去吧,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麼浪。”

寒令很是擔憂,遲璽被人興師問罪,他哪裡能放心離去,回道: “我同你一起。”

遲璽也不介意,看寒令不走,心裡莫名多了幾分底氣,轉身向青雲殿去了。

“不知聖君傷勢如何?”楊術已顯不悅之色。

“無礙。”遲璽淡淡的回道。

《尋魂》二十五 心之所繫怎能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