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鐸爾孟的《紅樓夢》情結

對於當下的中國人來說，安德烈鐸爾孟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他是歷經中國三個時代的法國貴族和詩人。他曾擔任載灃親王府法語教師、北洋政府外交顧問、國民政府總統府顧問，也是中法大學創辦人之一。他在中國生活了48年，回到法國後又接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委託，參與到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法譯本的翻譯、校譯工作中，把生命中最後的十年獻給了《紅樓夢》。在鐸爾孟的堅持下，法文版《紅樓夢》成為一部包括詩詞歌賦的全譯本。

1月11日，在中國國際展覽中心1號館《鐸爾孟的紅樓夢》新書釋出會上，曹雪芹文化中心副秘書長郭亞妹、三聯書店原總編輯李昕與作者鄭碧賢女士，就該書的創作歷程、法國人鐸爾孟的中國情結、一百年前的中法兩國文化交流等內容展開對談。

《鐸爾孟的紅樓夢》的作者鄭碧賢是法籍華人作家。從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畢業後，在中國戲曲學院導演系任教。1991年定居巴黎後，致力於創作和演出工作，長期從事中法文化藝術交流活動。她介紹，《鐸爾孟的紅樓夢》講述了三位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翻譯者和校譯者鐸爾孟、李治華和雅歌，從1954年到1981年，合力將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翻譯成法文出版的曲折歷程，該書尤其對法文版《紅樓夢》的翻譯先驅――校譯者鐸爾孟的生平和思想作了全面的介紹。

李治華1915年出生在北平，1937年赴法國留學，畢業後留在法國從事中文教育工作。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委託後，他開始把工作之外的全部時間投入到《紅樓夢》的翻譯中，妻子雅歌負責潤色譯文、打字校對，然後再交由鐸爾孟審校。從1954年開始《紅樓夢》翻譯和校審工作，鐸爾孟和李治華約定每週星期二下午，李治華把譯稿交給鐸爾孟，鐸爾孟再把他修改的篇章、詩詞部分念給李治華聽，最後再共同商榷。名曰“商榷”，實際上沒有很大的商量餘地。鐸爾孟比李治華大34歲，而且學識淵博，是李治華在北京中法大學最崇敬的老師。鐸爾孟常常在李治華的稿件上大刀闊斧地修改，甚至每一行都不放過。雙方都嚴格執行“星期二約會”，不管酷暑還是嚴冬，甚至鐸爾孟在生命垂危之際也會照樣交出校審稿。

鐸爾孟去世後，李治華與雅歌合力完成了餘下的工作。這部4213頁、30多公斤重的手稿，每一行都有鐸爾孟用藍、紅兩色筆做的修改，嚴格說來幾乎是重寫。在舒乙先生倡議下，《紅樓夢》法譯本手稿從法國落戶到北京，被中國現代文學館珍藏。

（本報北京1月12日電 本報記者 譚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