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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 由 楚狂人語 發表于 武術
  • 2022-01-15
簡介結論:首先,“鹿黑娃”就像是一個躁動的成分,在白鹿原上進行“叛逆”,他代表這類人,當他失敗走向“土匪窩子”裡,遇見了一窩和“黑娃”一樣的人,又暗暗道出了“仁義”牌坊之下,依然有許多無法好好生存的人

廉恥的反義詞是什麼

引子

《白鹿原》是一部氣度不凡的文學長卷,在兩個家族的恩怨糾葛之中,呈現了各種勢力、各色人物的人性百態:白嘉軒的仁義居家、鹿子霖的老奸巨猾、朱先生的神秘莫測、鹿三的忠厚老實……正如,巴爾扎克說:“小說是一部民族的秘史。”《

白鹿原》關注的也是陝西農村將近半個世紀的疾苦生活

,故書中每一個人,無論筆墨或多、或少,都令人如觸肌膚,如聽聞其聲,有著無可取代的理由,這才有了“白鹿原”上的“史詩般”的故事。

本文針對“黑娃”這一個人物,探微《白鹿原》中窮人落草為“匪”,根源何在?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白鹿原》劇照

正文

小說《白鹿原》在“鹿黑娃”落草為匪徒的時候,是這樣子的寫道的:“他痛痛快快哭了幾聲,猛地站起來嘲笑說:堂堂白鹿村出下我一個土匪囉!”這一句話是有多少的不甘、辛酸?筆者以為,

《白鹿原》除了關於土地凝重的記憶之外,還暗暗道出一個個不安分的“叛逆靈魂”,“鹿黑娃”便是砸壞“仁義牌匾”的一個象徵

,從叛逃老子鹿三讚許白家人“仁義”的教訓,到和田小娥在一起被驅逐出祠堂,再到“風攪雪”……黑娃,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著牛一樣的倔強和氣力,在這片土地之上,一面犁地改變著什麼,一面又在忍受。

但是,《白鹿原》採取對歷史“虛化”的處理方式,歷史的“階級觀念”消失在書中而呈現“原生態”的樣子,這種“叛逆”是被壓制在封建舊觀念的光輝、惡毒之下的,這也是他苦難的命運的根源所在。

一、從“叛逆”到被“逼上梁山”為匪,論“鹿黑娃”之命運的象徵意義

古有《水滸》唱“官逼民反”、“逼上梁山”之說,大抵是鞭撻封建社會慘無人道,迫使人反叛。而小說《白鹿原》所反映的是一個“水深土厚,民風淳樸”的地方,尤以白家“仁義居家”為代表,似乎,黑娃的落草為寇,只是一個人的墮落?其實不然

,恰恰是“仁義”二字渲染的濃厚氣氛,壓得一個年輕有力的小夥子“鹿黑娃”喘不過氣來

,一步步踏上了“背叛”的道路,淪為自己都不曾料想過的“土匪”。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電視劇裡的“黑娃”

1、說一場白鹿原上的“風攪雪”裡,唱著“三綱五常”和“龜五賊六的貨”的打鬥戲

“鹿黑娃”是叛逆的。

正如《白鹿原》中這樣子寫道:

“而白嘉軒大叔卻永遠是一副凜然正經八百的神情,鼓出的眼泡皮總是使人想到廟裡的神像似的臉。黑娃知道白家對自家好卻總是畏懼……”

白家的“仁義之舉”下的恩惠、鹿三夫婦的告誡“知恩圖報”的教訓,給黑娃的是一股壓抑的氣息,而年輕的靈魂在躁動,就像是因為“嫌嘉軒叔的腰太直太硬”而不去白家做長工的“荒謬理由”一樣,這固然有青春期的不聽話,但其中對自我人格的嚮往、對固有秩序的桎梏的厭惡,卻是不可忽視的。因為,黑娃從兒時便覺得

“鹿子霖也使人感到親切,鹿子霖常常……另一隻手抓住了他檔裡的東西,哈哈大笑威逼著他叫叔

。”

“鹿黑娃”是窮人,所以,他的抗爭是無聲的

。”從黑娃用五塊銀元買下村子東頭的一口破窯安置下“田小娥”,事情就成了兩個極端:一方面,白嘉軒、鹿三等白鹿村人,認為“田小娥”這漂亮女子不是黑娃養的住的,她是不守婦道的“爛貨”;另一方面,黑娃和田小娥之間的“愛情”,在流言蜚語中依然能堅固下去。

“鹿黑娃”的“叛逆”被壓在舊的封建觀念之下,面對給“仁義”的主兒當長工,窮人不能取不貞潔、太漂亮的女子,生計和婚姻的牢籠,黑娃以忍受所有人的“白眼”為代價,自立了門戶。這對於從“仁義之家“白家走出來來說,無疑是意味深長的。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黑娃和田小娥

從黑娃弄了的那一場“風攪雪”中,“三綱五常”和“叛逆”者的矛盾徹底激化了,擺上了檯面。

這是“叛逆者”的反擊

。就像是煽動者鹿兆鵬說的一樣:

“其中包括婚姻自由,……屁事!不讓拜祖宗你跟田小娥就活不成人了?活得更好更自在!

”我們發現《白鹿原》製造的錯覺——黑娃娶了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被一棍子打散,

自由的人性獲得了話語權

,但在“風攪雪”活動中,面對的卻是不乾不淨的麻達、鬼無賊六的貨的“髒話”,有如此讓人窒息:

封建的“三綱五常”下,看似明媚滿是“仁義”,實則是永遠不允許有不合乎規範的人、事發生的毒辣

2、從“孝子”到“父子反目”,從“革命”到“落草”,為何會在“黑娃”這個老實人身上發生?

“鹿黑娃”是一個孝子

。在《白鹿原》中這樣子寫道:“爸,打土胚累死人,你不能再幹了。黑娃說,你就在白嘉幹你的,我出遠門熬活吧。”這一年,鹿黑娃,才剛交上十七。然而,“進祠堂拜祖宗”猶如一座神聖而不可侵犯的石碑,豎立在鹿三的心中,縱然是“孝子”,將一個不符合“三綱五常”道義的女子引入家門,是絕對不允許的。

鹿三說:“你要是舍不下她,你就不是我的兒

。”

“父子反目”是在“三綱五常”觀念和“叛逆”之間的矛盾點上的爆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割麥子,彎腰流汗

黑娃的“革命”,簡單來說,是為了一個女人“田小娥”,或者說,為了婚姻自由,又或者說,是為了抬起頭做人

。但是黑娃的革命,最終以失敗告終,不得以逃離了白鹿原。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都是仇人當道,再沒了容身之所。以及之後投靠習旅,在戰爭中出了死亡,就只剩下無依無靠的孤獨之感。

黑娃的命運,是窮人的命運,如若不肯順從,就是一場賭局,但是容易輸的一乾二淨。

正如《白鹿原》中大拇指對黑娃說的:

“革命成功了窮人做天下了我也就下山務農去了

!”

“孝子投匪”,是走頭無路的無奈,是命運的偶然,也是命運的必然

結論:

首先,“鹿黑娃”就像是一個躁動的成分,在白鹿原上進行“叛逆”,他代表這類人,當他失敗走向“土匪窩子”裡,遇見了一窩和“黑娃”一樣的人,又暗暗道出了“仁義”牌坊之下,依然有許多無法好好生存的人。第二,“鹿黑娃”的“叛逆”,又為我們延伸開來另一種可能,如果黑娃沒有離開白家,沒有娶田小娥,結局會不會是另一個鹿三?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之上,有無數這樣子的“另一個可能的黑娃”,千千萬萬的鹿三。以及,黑娃的失敗,也告訴我們反抗的悲劇性所在。在這種進退兩難的處境之中,或許,無知,成為“三綱五常”的擁躉者,是最好的答案,這,當真諷刺。

二、對“鹿黑娃”命運之再思考:“白狼”在小說中的隱喻意義

小說《白鹿原》之中“白狼”分別出現在三次慌亂中、一次土匪窩子的牆壁上。

白狼,最初是原上吸吮豬血的毒蟲猛獸,被人們理解為“真龍天子”亡,天下大亂的徵兆,誰也沒見過“白狼”。之後,“白狼”是以幫子匪盜的頭領,燒殺姦淫無惡不作,鬧得河南民不聊生。後來的“白狼”,是燒了反革命軍閥的黑娃、鹿兆鵬幾人。

小說中三次“白狼”頗具有隱喻意義,都帶隨之帶來了騷動、慌亂,亦正亦邪。筆者以為,這是一個和“白鹿精靈”有著相反涵義的“精神圖騰”,因而極具反諷性

從黑娃的命運來看,是當過兩次“白狼”的

。我們從以下兩個角度分析——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白鹿原上傳說的“白狼”

1、從外朝內看

:“白狼”自然是萬惡之源頭,就如同黑娃說的一樣,和“白鹿”是一對反義詞。似乎,咒罵白狼“義正詞嚴”。但是,

白狼,也可以看見“仁義”教導之下的人的愚化性、奴性

首先

,白狼作為猛獸出沒,流言四起,卻沒有人看見,並且直接歸結為“真龍天子”不在導致的兇災,這足見封建的愚昧。

其次,

鹿兆鵬一夥“白狼”放火燒糧,是一種反抗性的體現,拒絕反動軍閥的武力鎮壓,相比那些乖乖交上“糧食”不敢吭聲的人,強上百倍。

另一方面,

這些人對於同一階層的人,如“黑娃”,以絕對的道德力量強行驅逐驅逐,即使無冤無仇,對於明著作惡的人,卻全然不見了“大仁大義”,當真迴應以白鹿為信仰的白鹿村,從未出過白鹿的諷刺!

從“白狼”中看見封建人民的“欺軟怕硬”、“偽道德性”,再看對於“黑娃”的“叛逆行為”的不能容忍,

我們仔細探究其根源

“鹿黑娃”之命運,除了能看見一個自由和封建之間的矛盾衝突之外,透過整書《白鹿原》幾個“白狼”的聯絡,能在更高的角度看到陝西農村“貧民”的疾苦生活——除了物質上的貧困,精神上也一樣的瘦弱不堪,“仁義”無論好的還是糟粕,都成為他們最後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包括被害者黑娃、迫害者村民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田福賢說:“白鹿原上最硬的人硬不起來了”他殺了賀老大,報了“風攪雪”的仇

2

、從內朝外看:

這也是從“黑娃”命運角度來說

,“白狼是一個“悲劇”的意蘊

。簡單來說,《白鹿原》中的“白狼”雖然出現過多次,但是後兩次“鹿黑娃”參與的不能一起說,

白狼的含義可以理解為

:1白鹿原上的兇獸2、白鹿原上的強盜。

但是諷刺的是,老實人“鹿黑娃”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從體諒家的“孝子”,成了放火搶劫的“強盜”,原因何在

《白鹿原》“孝子投匪”之無奈:黑娃這匹“白狼”的骨子,是窮人

《白鹿原》上形形色色的人

從一個大的環境角度來看,所謂封建“仁義”壓制了“人性的自由”,迫使黑娃走上的他那富有反抗性的“命運”。但是聯絡整書《白鹿原》來看,喪失“仁義”在背地裡的人,比比皆是,且都是在白鹿原上的上層人。這便是具有“諷刺性”的現實——

“風攪雪”失敗後,鹿子霖、田福賢等人捲土重來,用墩刑殺人報仇,當初對他們唾罵的人,收了銀兩、見了風頭,成了“牆頭草”。“當權者”,無論大小,做著不知廉恥的勾當可以,“窮人”卻依然死守著“仁義道德”,或如白嘉軒、鹿三一樣死忠,或如村民一樣虛偽得如一張“遮羞布”。就如同朱先生在書中的疑惑:

“關於滋水縣鄉民的評價卻是一貫的八個字:水深土厚,民風淳樸。朱先生想:在新修的縣誌上,還能做如是的結論嗎?

”這一都很虛偽。

可以說,當

老實人黑娃走上土匪這條路的時候,是溝通了“仁義”和“白狼”二者,將對立的意識形態:道德和不道德,分解開來,呈現了一個時代迫使人走上不歸路的人生困境

小結

黑娃這匹“白狼”,也就是土匪,是褪下“孝子”的衣飾,迫於無奈而為之。窮人,不是順從自己的命運,就是反抗自己的命運,但是都逃不過失敗的命運。這個“仁義之鄉”白鹿原,不是“窮人”當家做主的地方。《白鹿原》以史詩般的氣質,描繪了革命年代下封建農村的種種,而黑娃命運的最後,也是以軍功洗去土匪的命運,雖然終被迫害,但是這一“身份的變化”,也能讓人細細體會其中無盡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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