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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閹割的“年”:聚散匆匆,過年更像一個普通的假期

  • 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武術
  • 2023-01-13
簡介現在與從前,兩相對比,過年的時間被閹割了三分之二

張飛騙馬在男女關係中是什麼意思

被閹割的“年”:聚散匆匆,過年更像一個普通的假期

如果說,過去是以牛車、腳踏車為代表的慢生活,現在則是以汽車、高鐵為代表的快節奏。

慢有慢的土壤,快有快的條件;慢有慢的弊病,快有快的好處。只是,快慢轉換間,好多傳統的東西被時代的洪流衝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失了三魂七魄,有的只剩軀殼,有的早已湮沒。

國人心中最看重、傳統節日裡排名老大的“年”即是鮮明的例證。

眼下就是“小年”,再過七天就是年。周邊的世界,看上去一如往常;人們的生活,沒有明顯的異樣,空氣中過年的氛圍不濃,人們過年的心氣也不足。

我的感覺如此,家人的感覺如此,周邊的同事、朋友感覺亦如此,全然沒有從前那種過年的嚮往與緊迫感。

好多人都說,現在的年味兒淡了。

愈是感覺年的寡淡與乏味,愈是懷念從前過年的熱鬧與厚重。

如果說從前的年是一隻又大又圓又香味濃郁的蘋果,現在的年則被閹割得只剩下了核,嚼起來索然無味還略帶些無奈的酸澀。

過年的時間被閹割了。從前,一進臘月,人們就開始倒計時般為過年做著各種準備,孩子們天天掰著手指頭盼過年更不必說。臘月初八要熬臘八粥、醃臘八蒜。此後的日子,陸陸續續忙著到十幾裡外的集市上趕集備年貨。那個時候的集市人山人海、水洩不通。那是一年中貨物最豐富的季節,肉市、菜市、乾貨、水產、服裝、布料、鞭炮都有固定的區域,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不絕於耳,吵得人恨不得把嘴巴湊到對方的耳朵上說話才能聽得清。每次趕集,總要到下午三四點鐘的光景。鄉親們備年貨不是一個集市就能備齊的,往往要趕好幾次,才能把貨備齊。趕集幾乎成了那段時間鄉親們的主業。過了小年就更熱鬧,二十三,祭灶神;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鍋肉;二十七,殺只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正月初一開始拜年,初二開始走親訪友,一走走到正月初十開外。十五鬧元宵,二十五打囤,二月二又是“龍抬頭”,所以民間又有“不出正月就是年”的說法。如此算來,那時鄉下過個年,足有兩個月的時間,即使掐頭去尾,從小年算起到正月十五結束,也得二十多天。那些日子裡,天天都有講究、日日都有事做,人們裡裡外外地忙活,日子過得有板有眼、有滋有味。那段時間,鄉親們見了面格外喜慶,眼角眉梢都是笑,處處都瀰漫著年味兒。反觀現在,無論是出門在外坐機關的,還是背井離鄉務工經商的,時間都被卡得死死的,不到年根底下休想回家過年。當然,有的是被制度所迫,一天不放假,一天就得老老實實在單位待著,有的是掙多少錢也不嫌錢扎手,必得堅守到臨近除夕再無生意可做的時候才關門打烊啟程回家。一些開飯店的那就更絕了,因為要做年夜飯的生意,乾脆不停業,害得一眾員工也沒法回家過年。那些好不容易回家過年的,公職人員有七天假期卡著,想多待一天也不行,得早早收拾趕回城裡上班,那些務工經商的讓活催著讓錢誘著,過了初六就開始陸陸續續往城裡趕,鄉下有句話,“待要走,三六九”嘛。現在與從前,兩相對比,過年的時間被閹割了三分之二。

過年的人氣被閹割了。從前鄉下,男女老幼、老少爺們,都在村裡待著、家裡窩著,過年的時候,齊刷刷湧到大街上來了,不是一般的熱鬧。現在呢?除了過年那七八天,天南海北的都趕回家來,給村裡增添些許人氣,七八天過去,依舊是這裡的村莊靜悄悄,不聞雞鳴,難聞狗叫。沒了人氣,其他就更無從談起,那些附著在年上的習俗只有任人閹割的份兒。

親戚間的親情被閹割了。從前過年走親戚拜年,沒有十天八天走不完,老人平輩之間是不走親戚的,都是打發自家晚輩去。先近親後遠親,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沾親帶故,早早晚晚要去對方門上見個面問候問候,俗話說,“見面就是年”“見面才是年”。如今,回家過年,一週時間,刨去來回路上,只剩五天時間。五天的時間要陪爹孃過除夕、吃團圓飯,剩下的時間才能用來走親戚。時間不夠用,只能把從前一天走一家最多兩家的習慣改成一天走數家,到親戚那裡點個卯拔腿就走,那些關係遠的乾脆就不走了。生命在於運動,資金在於流動,感情在於走動,一些親戚三兩年不走動,這門親戚就斷了。如今有著血緣親緣關係的年輕人之間彼此淡漠了許多,全然沒了老一輩人之間那份樸拙真摯的情感。

過年的文化被閹割了。鬧秧歌是民間慶祝春節的一項最普遍、最隆重、最熱鬧的文化習俗。那時,年年鬧秧歌,村村辦秧歌,家家戶戶都有人扭秧歌,實在扭不動的也要去看秧歌,秧歌已然成為鄉親們過年時不可或缺的一道精神大餐和文化圖騰。那時鬧秧歌的人多,花活也多。地秧歌如同古代排兵佈陣,傘為一隊之首,每把傘即是各自縱隊的將軍,傘頭則是總領隊。場子跑得好不好關鍵看傘。打傘者進場,身體扭動,華蓋飛轉,小場小耍,大空大耍,特別是亮傘時,四把傘居中,舞傘的拿出看家本領,將傘舞得神出鬼沒,變化無窮,花樣極多,有古樹盤根、茶花蓋頂、蘇秦背劍、平沙落雁等多種招式。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跟在後面,左手挎著鮮紅的跳鼓子,右手拿著小鼓槌,伴著大鼓聲梆梆地敲著自己的跳鼓子,時而步調一致,高高蹦起,做出張飛騙馬、魚躍龍門、矬子敲鐘、蛟龍鬧海等招式;伴隨著傘頭指揮,扭秧歌的踩著鼓點變幻出迷魂陣、四門斗、跑衚衕、剪子股等不同的陣型,看得人眼花繚亂,眼睛很容易就跟丟了人;那些扮傻老婆等小丑的扭得最歡也最為喜感,滑稽的打扮加上誇張的動作常常引得人們哈哈大笑。高蹺分兩種,一種是扭蹺,扭蹺,顧名思義,主要是扭,腿子高度八十公分以上,踩高蹺的人穿著五顏六色的戲劇服,扮成各種角色,有的扮七品芝麻官,有的扮成八仙過海里的八仙,有的扮成西遊記裡的師徒四人,還有的扮成白蛇傳裡的白蛇、青蛇、許仙和法海……;一種是跑蹺,腿子高度五十公分左右,因腿子矮小能跑起來而得名,能做各種雜技動作。那時,秧歌從正月初一能一直鬧到正月十五,高蹺這類高難度的一進臘月就開始操練。現在的情形與從前大不相同,鬧秧歌的都是六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年輕人不能說沒有,有也是寥寥無幾,蹦不起來,跑不起來,高難度的高蹺更是踩不起來了。

少了過年的時間,沒了熱鬧的氣氛,年味兒自然大打折扣,人們哪裡還有以往過年的心氣。從前,“進了臘月門,先生不打人”“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單是從這些民謠裡就能感受到人們過年的心氣兒,感受到那濃濃的年味兒。當然,過年的心氣不足,也不僅僅是當下年味兒不夠影響所致,更與這個物質極大豐富、生活極大改善有關,現在人們的生活早已今非昔比,天天跟過年一樣,誰還指望過年來解饞?

飛速發展的時代、日益繁榮的市場、鐵面無情的假期、愈來愈好的生活,都充當著閹割者的角色。

閹割來閹割去,時下的年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假期,只剩下一個“團圓”的意涵孤零零擺在那裡,而這份“團圓”也因聚散匆匆,多了些悲涼的意義。

時代如上漲的江水,過往與現在被悄無聲息地分割到了兩岸,愈來愈遠,最後只剩追憶,空留幾聲感慨與嘆息。

(壹點號 魯北往事)

被閹割的“年”:聚散匆匆,過年更像一個普通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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