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武術

一名陸航飛行員鏡頭裡的“時代景深”

  • 由 金臺資訊 發表于 武術
  • 2022-12-21
簡介鏡頭一:新機型接裝儀式“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們的直升機會多起來”如果說徐朝成的“飛行人生”是一首歌,那麼這首歌的旋律前半部分是舒緩悠揚,後半部分則是豪邁奔放

固滾是練什麼

一名陸航飛行員鏡頭裡的“時代景深”

“戰鷹”列陣起飛。徐朝成供圖

一名陸航飛行員鏡頭裡的“時代景深”

徐朝成(右一)與年輕飛行員交流經驗。徐朝成供圖

一名陸航飛行員鏡頭裡的“時代景深”

某型直升機執行對地目標攻擊任務。徐朝成供圖

徐朝成影集裡的“開篇作”,是一張略顯模糊的相片。

徐朝成來陸軍航空兵部隊報到第一天,恰逢暴雨。營區內,一排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宿舍裡,幾名飛行員正卷著褲腿、拿著臉盆,將漏進屋內的雨水向外潑去……

那時,單位只列裝了幾架直升機,分配給每名飛行員的飛行時間非常少。

“機會難得,你要好好珍惜!”那天,徐朝成終於盼來了飛行機會。臨登機前,飛行教員多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過,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們的直升機會多起來,到時候有你飛的!”

那天,徐朝成留下了自己和直升機的第一張合影。

“第一次飛行已經來了,下一次飛行還會遠嗎?”現在看當時自己寫在照片背後的這句話,徐朝成笑了。在當時,這無疑是一名年輕飛行員心頭最真切的發問。

鏡頭一:新機型接裝儀式

“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們的直升機會多起來”

如果說徐朝成的“飛行人生”是一首歌,那麼這首歌的旋律前半部分是舒緩悠揚,後半部分則是豪邁奔放。

徐朝成的飛行日誌能夠“證明”這一點:從第一次飛行到完成第500次飛行,他用了5年時間;隨後這些年,他幾乎天天都要飛行。

“旋律的變奏點”始於2012年。一天,時任團領導將徐朝成和幾名戰友叫到辦公室,鄭重地向他們交待了一項任務:“組團”去生產廠家接裝。

對徐朝成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喜訊:“這些年,身上的軍裝換新了,隨身的配槍也換新了,就是一起翱翔藍天的‘老夥伴’沒有變。”

“老夥伴”,是徐朝成對戰機的暱稱,“伴我走過這麼多年,它雖然青春不再,可我從沒嫌棄過。”

說不嫌棄是真,但不羨慕別人是假。有幾次,徐朝成看到友鄰部佇列裝了新機型,不免心馳神往:“新機型真漂亮。”

受領任務後,掂量著此次“組團”接裝的人數,徐朝成敏銳地意識到“此行動靜不小”。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到達廠家時,徐朝成還是被眼前的陣勢所震撼——他們接裝的,不僅是當時國內最先進的機型,而且數量遠超預期。

接裝返回單位當天,徐朝成就接到改裝任務:此前的機型全部退役。於是,一場接裝儀式成為很多飛行員與“老夥伴”的告別時刻。

伴著《送戰友》悠揚的曲調,徐朝成與“老夥伴”最後一次合影留念。撫摸著熟悉的機身,徐朝成動情地說:“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自那以後,“接裝”便成為徐朝成“飛行人生”的“重要內容之一”。

漸漸地,徐朝成發現自己有些“忙不過來了”——有時還沒來得及將裝備接回部隊,新的任務便接踵而至。對於這種“幸福的煩惱”,徐朝成感到欣慰:“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陸航部隊羽翼漸豐了!”

10年來,一架架新戰機被徐朝成和戰友接回單位。有一次,他盤點了一下經由自己接回的戰機數量,心中不免有點小得意。

今年年初,徐朝成再次帶隊去廠家接裝。駕駛新機盤旋在部隊營區上空,他的思緒不由地回到剛來部隊時的那個盛夏,耳畔迴盪著當時飛行教員多吉對他說的話語——

“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們的直升機會多起來,到時候有你飛的!”

鏡頭二:陸空聯合演習

“從戰場配角到制勝主角,我們的角色一直在變”

“一次飛行任務成功擊毀4處目標。”那年演習,徐朝成一展身手。

調整改革後,這支陸航部隊由團變旅。當年,他們旅的“首秀”,在高原某訓練場上演。

戰幕拉開,徐朝成奉命帶領直升機編隊,協同地面部隊實施打擊。貼著層巒疊嶂的山脈低空飛行,徐朝成緊盯雷達,尋覓著“獵物”。忽然,幾個光點在螢幕中閃現。

“打!”隨著徐朝成一聲令下,直升機編隊突入山谷。火光沖天,目標頃刻間被擊毀。

“真過癮!”演習鳴金收兵,徐朝成意氣風發地說,“我們上演了一招‘從天而降’的戰法。”

不過,曾幾何時,徐朝成和戰友還遠沒有這麼風光。翻開一本相簿,他將記憶緩緩鋪開——多年前的一次演習,配合地面部隊作戰,他和戰友竟一直坐在“冷板凳”上。

“當時,對於習慣在地面上衝鋒陷陣的傳統陸軍部隊而言,陸航力量就像是一雙‘隱形的翅膀’。”談及此事,徐朝成說,“那時的我們還是戰場配角。”

從戰場配角到制勝主角,徐朝成珍藏的幾組照片訴說著這一時代之變——

那年,某型運輸直升機列裝部隊。演習中,徐朝成第一次搭載步兵完成空中突擊。後來,部隊接裝首批國產某型武裝直升機,“大機群、強火力”的作戰模式首次在演習中亮相。接下來的聯演中,徐朝成首次引導遠端火箭炮部隊,對“敵”完成火力打擊。

“從‘低空運輸兵’到‘樹梢狩獵者’,再到‘火力引導員’,一路走來,我們的裝備在變、理念在變,在實戰中的角色也一直在變。”講到這裡,徐朝成自豪地抬起右手。

前不久,徐朝成再次擔負一項新任務——與集團軍所屬某合成旅官兵深度融合,同吃、同住、同訓,探索空地協同戰法。

又是沙場烽煙起。在某合成營“中軍帳”裡,徐朝成坐在指揮席位前,根據戰鬥程序對協同方案提出建議。在他看來,這一次,他的身份又發生了變化——陸軍合成營的“航空參謀”。

鏡頭三:奮飛在雪山之巔

“雪域高原都能越過,這世上就沒有我們飛不過的天塹”

徐朝成的相簿裡,珍藏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畫面上,一架直升機穿行於高聳的雪山之間。

“這是前輩首次開闢高原航線時的影像資料。”徐朝成將照片翻過來,一行遒勁有力的黑字清晰可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盼復還。”

“雪域高原,一度被稱為‘飛行禁區’,複雜惡劣的高原氣象對旋翼飛行器而言,危險重重。”為開闢高原航線,徐朝成的前輩們冒死出征。面對未知風險,他們每次飛赴高原,都要提前寫下遺書。

經過一代代飛行員英勇奮飛,一條條航線相繼打通。鐵翼卷著時光飛旋,歷史接力棒交到了他們這一代人手中,沿著前人的航跡,徐朝成和戰友開始了奮飛新徵程。

那年,徐朝成取得“高原機長”飛行資質,首次隨編隊飛赴高原執行任務。途中,他突遇特情——“峽谷穿雲”。狹窄的山谷間,直升機與兩側萬仞絕壁距離極短,更可怕的是,厚厚雲層遮住了他的視線。

“當時情形十分危急。”徐朝成形象地說,“就像盲人駕駛疾馳的F1賽車穿過一連串限寬樁,稍有不慎可能車毀人亡。”

“穩住,別慌!盯緊雷達,咬住我,跟著飛!”正當徐朝成不知所措時,電臺傳來編隊長餘德文沉穩的聲音——對於這樣的險情,有著多年高原飛行經驗的他早已司空見慣。

從高原首飛,到後來一年一度“上山訓練”,再到如今“山上訓練”,這些年,徐朝成積累了豐富的高原飛行經驗,成功處置10餘起類似險情。

“沿著前輩用生命在雪域高原闖出的‘飛行航線’,我們順利完成任務。”正說著,徐朝成展示了影集裡的一張照片——2015年,尼泊爾發生特大地震,徐朝成所在部隊奉命前去執行國際人道主義救援任務。

談到此次任務,徐朝成滿是自豪:“雪域高原都能越過,這世上就沒有我們飛不過的天塹!”

鏡頭四:與新戰友交流經驗

“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值年輕”

前不久,徐朝成完成了一場特殊的教練飛行。

走下機艙,徐朝成鄭重地將飛行頭盔遞到“徒弟”、三級飛行員李思成的手中。就這樣,一老一新兩名飛行員,在戰位上完成了使命交接。

類似這樣的交接儀式,徐朝成記不清組織過多少次——自10年前擔任機長以來,培養年輕飛行員的任務就落在他的肩上。

說是他們的“師傅”,但徐朝成有時候也扮演著“學生”的角色。徐朝成感慨地說:“這些年,陸軍航空兵的作戰理論、戰法創新快速發展,這些從院校走出來的年輕人,腦子更活、理念更新。我只是比他們多一些飛行經驗而已。”

一次戰法演練,一名年輕飛行員對編組方案提出建議,徐朝成頓感耳目一新。按照這名年輕飛行員的想法組訓後,一套新戰法應運而生。

“後生可畏!”在徐朝成看來,這可喜的變化,源於院校對飛行學員的大力培養。這些年,分配到旅裡的新飛行員中,超過九成擁有雙學士學位,“年輕人如涓涓細流湧來,他們終將匯成大江大河,激盪起強軍興軍的澎湃力量。”

後生成長,離不開前輩的幫帶。一次新機型高原試飛任務,年輕飛行員高志超遭遇特情:飛行途中,駕駛艙內數個儀表盤同時失效。關鍵時刻,徐朝成接過飛行控制權,憑藉經驗“盲飛”數分鐘後,駕駛直升機平穩落地。

“那一刻,感覺自己被一隻大手託舉起來,心裡無比踏實。”回憶起這段驚險經歷,高志超感慨地說。

全力託舉,雛鷹高飛。如今,徐朝成已帶出了10餘名優秀飛行員——他們曾勇闖九寨溝地震災區,打通抗震救災的“空中通道”;駕機飛過天安門廣場,接受祖國和人民的檢閱;征戰國際比武賽場,將五星紅旗在異國他鄉升起……

這一幕幕,都被徐朝成用相機定格在鏡頭裡,成為他最難忘的回憶。在這本記錄飛行員成長的相簿扉頁,徐朝成這樣寫道:“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值年輕。”(李佳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