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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因她改歌詞,李敖為她惋惜,生前一個夢,預言了所有結局

  • 由 每晚精讀一本書 發表于 足球
  • 2022-04-09
簡介一位西班牙建築師,來荷西和三毛的房子裡參觀,拍了大量室內照片,他說,他是受西班牙政府維託,來沙漠建造新住房的

前塵後世輪迴中是什麼意思

撒哈拉沙漠的七月,氣溫有時會達到50度以上。

夕陽下,大風嗚咽而過,沙漠像一大片一大片緩緩浮動的紅綢。

附近的城市阿尤恩正在舉行一場古靈精怪的婚禮。婚禮在法院舉行,由法官做證婚人;新娘收到的結婚禮物,是一副慘白而完整的駱駝頭骨,兩隻黑洞洞的骷髏眼睛悄無聲息地望向她,她興奮不已。

新娘頭戴一頂草編的闊邊帽子,披掛舊的、淡藍色細麻布長衣,腳踩涼鞋,與新郎徒步走向法院。

因為沒有鮮花,新娘的帽簷上插了一把香菜。新郎說,這是田園風味,簡單,好看。

有不認識的人來為他們拍照,照片裡,長髮姑娘和她的大鬍子老公,正在朝他們的理想世界闊步前行……

羅大佑因她改歌詞,李敖為她惋惜,生前一個夢,預言了所有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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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毛與荷西登記結婚)

1973,撒哈拉

阿尤恩墳場區金河大道上有一座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一個外廳兩個居室,較大的一間居室20平米,較小的一間僅能容納一張雙人床。然而,並沒有床,在沙漠裡,所有需要用樹木製成的產品都屬於奢侈品。

這是荷西與三毛的新房,每個月租金一萬元西幣。

荷西抱起三毛,走進房內,他一本正經地說:“這兒是我們第一個家,我抱你進去,以後你就是我的太太了。”

三毛下來,打量自己的婚房:屋內的水泥地面高低不平,牆是空心磚砌的,沒塗石灰,一盞燈泡孤苦伶仃地懸吊屋頂,電線上蒼蠅密佈,牆的左上角有個豁子,風從這裡灌進來;浴室裡有抽水馬桶和洗臉池,水龍頭流出來的水是濃綠色的。

荷西問她對房子的印象,三毛說:“很好,我喜歡,真的,我們慢慢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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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13歲就在做藝術師的夢,她將這個家當作她的一個藝術加工物件。她用空心磚和木板、海綿墊組合成沙發架,再將彩色條紋的窗簾布縫合在上面,這樣,一個漂亮的沙發就橫空出世了。

她還從垃圾場淘來一箇舊的汽車輪胎,清理乾淨,稍加修飾,將它放在席子上,裡面填上紅布坐墊,一個鳥巢式沙發就閃亮登場。朋友來了,搶著要坐。

她用兌水的油漆,給用過的汽水瓶塗上印第安人的圖案和色彩。

她的結婚禮物——駱駝頭骨,被高高地置放在書架上,旁邊是荷西用鐵皮和玻璃做的一盞風燈。

一位西班牙建築師,來荷西和三毛的房子裡參觀,拍了大量室內照片,他說,他是受西班牙政府維託,來沙漠建造新住房的。三毛的家,可作為沙漠未來民居的藍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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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荷西在拼命地工作、加班,因為公司離家有一百多公里的路,他每週只週五回一次家,週日晚上就得離開。

在艱苦環境的磨礪下,兩人互為依靠,靈魂更接近了。

撒哈拉這片號稱地球上最不適合生物生存的荒蕪之所,被三毛稱為“前世鄉愁”。坐著浩淼無際的黃沙上,三毛心淡如水,過去的悲苦、陰鬱、迷惘、自卑,內心的潮溼之處,消失在撒哈拉刺眼的陽光裡。眼前這個女人,正是三毛理想中的角色——自由,有愛,與生活友好相處。

在浩浩晴空般的心境下,許多俏皮、灑脫的文字,從三毛筆下奔湧而出,像水遇到了海洋,沙子迴歸了沙漠。艱苦寂寞的沙漠生活,被她寫得生動撩人。1976年,三毛將這些文章集冊出版,書名叫《撒哈拉的故事》,書一問世,便引起轟動。很早就對成名有強烈慾望三毛,這次真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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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大迦納利島

1975年,西屬撒哈拉地區民族戰爭爆發,作為殖民者的西班牙人被當地人敵視。雖然西班牙之後宣佈放棄對該地區的殖民統治,但早就覬覦此地的摩洛哥,開始派軍隊進軍西撒。阿尤恩在槍炮聲中震盪不已。

在撒哈拉生活了大約三年零八個月後,三毛離開沙漠。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為尋得一份平靜安寧的生活,她與荷西在大迦納利島一處荒僻的海邊社群定居,在那裡,他們搬進了一所造價昂貴的花園別墅。

1976年,在風景如畫的別墅裡,三毛渡過了生命中最窮酸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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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毛遭遇車禍,傷了脊椎,荷西斷然離職,守在她身邊。三毛出院後,寧願餓死也不再讓丈夫去硝煙四起的撒哈拉工作。然而他們居於大迦納利島荒僻一隅,根本沒有什麼工作可選。

荷西失業,三毛的卵巢瘤舊疾屢屢發作,房貸一日緊似一日,夫妻倆為省錢每天只吃一頓飯,餓得發慌。三毛甚至寫信向蔣經國求救,說荷西是中國女婿,持有一級職業潛水執照的潛水工程師,能否在臺灣給他找個工作,待遇無所謂。蔣經國回信說,抱歉,臺灣並無適合荷西的工作。

由於下體不斷出血,伙食也跟不上,為治病三毛回了一趟臺灣。

臺灣用數不盡的鮮花與熱情讀者,接待了遠道歸家的女兒。此時,三毛的書已經風靡全城,三毛的名字已經家喻戶曉。記者們蜂擁著來採訪,名流們的飯局沒完沒了。

治好病後,三毛再次回到窮鬼丈夫身邊。好在荷西也找到一份新工作,他捨命賺錢,三個月瘦了近20斤。三毛則埋頭寫作,新書不斷出版,稿費源源不斷。窮日子總算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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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拉芭瑪島

飛機在寂靜的拉芭瑪島機場著陸。對面兩座火藍的大山,很沉很重,壓得人透不過氣。

這是一座巫風很盛的島嶼。三毛與荷西第一次來島上觀光時,就曾被神秘女巫偷襲,三毛被揪下一綹頭髮,荷西被抓下幾根鬍子。

再次來到島上,三毛仍心有餘悸,她悶悶地對丈夫說:“這個島,不對勁!”荷西未做聲。

夜間住進島上的旅館,三毛做了一個夢,夢裡空氣稀薄,濛濛濃霧,四周空空,親人如影子似的漸漸飄離,在無邊無際的、死寂的懼怕中,三毛被某種力量推動著向前走,但前面是空的,她喊不出聲。霧散後,她被一個弧形的洞吸了進去。洞裡是一個歐洲老式車站,她被送上列車。——時候到了,要送人走。一個說著漢語的紅衣女子,向她揮手……

相信靈異的三毛認為,這是死神給她下的通知書。想到自己時日無多,她更加留戀與荷西在一起的時光。每日清晨,荷西去上班,她去菜市,採購了蔬果後不願回家,要騎車去荷西工作的碼頭看看丈夫。兩人並肩坐在海邊,一起吃點剛買的新鮮水果,吃完荷西下海工作,三毛在岸邊望著海水發呆。

荷西對妻子也愈發依戀,機器壞了時,他會趕緊脫掉潛水衣,跑回家看看妻子。一次三毛不舒服,荷西連潛水衣都沒來得及脫就急匆匆開車回家。

1979年9月30日,死神通知書真的來了,不過收件人不是三毛,而是荷西。荷西在潛水時意外溺亡,幾天後才被打撈上來。

荷西一生鍾情大海,喜好潛水,將生命交給海洋,於他是一個理想的選擇。用三毛的話說,荷西死在他另一個情人的懷裡,也該無憾了。

荷西葬禮前一天,三毛獨自來墓園,親手為丈夫挖墳。葬禮後,三毛每天起床便去墓園陪丈夫,坐在丈夫墓邊,從清晨一直到黃昏,守墓人勸她:“太太,回去吧,天晚了。”

幼年自閉的時光,三毛常去墓園讀書,清幽之地,消解著她的孤獨。人生兜兜轉轉,幾十年後又回到了墓園,還是同一份孤獨。

羅大佑因她改歌詞,李敖為她惋惜,生前一個夢,預言了所有結局

1991,臺北

有人回憶說,在臺北榮民總醫院做檢查時,三毛說過一句話:“我已經擁有異常豐富的人生。”

三毛這次住院,醫生的診斷結果是“子宮內膜肥厚,影響荷爾蒙分泌”,不是什麼重病。

躺在病床上,三毛對母親說,她看見床邊好多小孩跳來跳去,有的已長出翅膀。

1991年1月3日,醫生為三毛做了手術。近十分鐘的手術,很順利。醫生說她兩日後即可出院。

晚上8點,父母回去了。三毛打電話給母親,說:“那些小孩又來了。”母親說,那是天使,來保護你。話筒裡淒涼一笑,電話結束通話了。

第二天早晨7點1分,清潔女工走進病室打掃時,驚呆了,病人三毛,用一條咖啡色長絲襪,自縊於浴室吊點滴的掛鉤上。

前塵後世輪迴中誰在宿命裡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懷。

“我的一生,到處都走遍了,大陸也去過了,該做的事都做了,我已沒有什麼路好走了。我覺得好累。”

羅大佑因她改歌詞,李敖為她惋惜,生前一個夢,預言了所有結局

三毛是天下落下的一粒沙,只有在寂寥空曠的沙漠中,才能茁壯生長,才能與身邊世界相安無事。

她的一生,是一粒沙向沙漠皈依的過程。荷西去世後,她一個人在臺灣應對成名後的鮮花與飯局時,她表現出對錦繡人生的不適應,她將燈紅酒綠熙熙攘攘的城市環境比作滾滾紅塵,她在滾滾紅塵中扮演著名人三毛的角色,這大概不是她能勝任的。

她要的生活看上去更簡單些,無非是一個人閒蕩似地走在無需應付人事的靜音世界裡,看看風景,看看人,隨手撿點像駱駝頭骨一樣的寶貝,如果再遇到一個願意給她撐袋子提袋子的人,那就完美了。

李敖有一句話說對了,三毛極力掙脫世俗的條條框框,但一生未走出自己的條條框框。

為紀念三毛,羅大佑將自己寫的《青春無悔》改名為《追夢人》,並增加了四句歌詞——“讓流浪的足跡在荒漠裡寫下永久的回憶,飄去飄來的筆跡是深藏激情你的心語,前塵後世輪迴中誰在宿命裡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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