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風蘭香 板橋流芳——鄒昌霖和他的板橋竹

▉劉鵬春

2019年元旦，鄒昌霖書畫作品展將在名聞遐邇的風景名勝地揚州瘦西湖徐園內開展。

鄒昌霖

鄒昌霖何許人也？興化鄭板橋紀念館的畫家，熱衷於創作板橋風格書畫作品。他的畫作如今已經引起美術界專家們的關注。2002年，範縣鄭板橋紀念館落成前夕，館領導慕名來興化，收藏了鄒昌霖30幅蘭竹石書畫作品；2003年，著名書畫家、鄭板橋書畫研究專家田原先生看了鄒的畫作，讚歎道：“酷似，簡直跟真跡一樣。”而故宮博物院古字畫研究所的一位研究員，在興化看懸掛於壁的鄒的蘭竹石圖，覺得不過癮，請人取下細細凝眸觀賞，讚歎不已。所謂“外門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些業內專家們對於鄭板橋的畫，已經“閱盡人間春色”，讓他們法眼一亮誇讚有加，實屬不易。

前些日子和一些青年朋友談創作，我講了三個成功要素：毅力、視野和情懷。鄒昌霖的成功之道，亦是如此。

昌霖出生於普通工人家庭，父母文化程度都很低。但他父親喜歡與書畫文人打交道。近朱者赤。這就給了昌霖積極的文化影響。後來，父親發現他的字在姐弟四人中最好，便把每年冬至，在燒給先人亡靈的紙錢袋上寫名字的重任交給昌霖。於是，在對先人的敬畏中，在傳統禮儀教化中，書畫藝術完成了最初的播種。他此後的努力奮鬥，從沒有離開過金石書畫的學習研究。由於鄭板橋的書畫藝術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驕傲，鄒昌霖的這種愛好，初始只是自覺地沐浴在板橋畫風的芳馨裡，而要把這種心靈的暢意變成自己不肯捨棄的呼吸，顯然需要一種毅力，一種堅持和執著。於是，凡是能得到的板橋字畫的複製品印刷品他都會仔細觀摩，認真體會。人們說一個人一生專注做一件事，總會有所成就。正是在這種專注中，他不斷體會到板橋美學主張的言簡意賅：“十分學七要拋三，各有靈苗各自探”“刪繁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這一股暢達清新的板橋藝術之風，撲面而來之時，昌霖有了一種“風入松”松濤喧譁的內心感覺。而她的賢妻，鄭板橋第七世後裔鄭慶華讓他的專注更有定力。即便在天寒地凍的日子，筆墨成冰，夫人燃旺一隻蜂窩煤的爐子，便讓滿天寒氣消散於一屋溫暖。他在宣紙上喚春風於蘭叢，弄時雨於竹梢，心醉神迷，不亦樂乎。

進入興化鄭板橋紀念館工作，給了鄒昌霖一個絕好的開啟眼界的機會。在此之前，他幾乎沒有接觸過板橋的真跡。確實，再好的複製品也無法和真跡相比。在那些板橋的真跡畫作裡，鄒昌霖感受到了板橋的掌紋和體溫，感受到了他的崇高靈魂吹向竹枝的清風，至今還在籟籟作響；他的絕世才華還似春露在竹葉上晶瑩閃光。從畫中，鄒昌霖悟出了板橋竹的精髓所在——“多不亂，少不疏，脫盡時習，秀勁絕倫”。面對板橋的“六分半書”，透過比對真跡，他有了真切的感受：“經楷隸為主，揉合楷、草、隸、篆各體，並雜入蘭竹花意，用筆方法變化多樣。”

眼界的開啟，對一般人來說，是向外的視野的更廣闊拓展。而於昌霖，更多是向內的。每一幅真跡精品，都是一個山靈水秀的天地。一般的畫師，可能會重複自己的手藝，鄭板橋不會，他的畫是筆墨淋漓的手跡，更是心靈跋涉的足印。別人可能僅僅是娛樂自己的手段，板橋的字畫更多卻是生命的記錄。那裡有愜意時的放歌，更有艱難中的嘆息。昌霖憑藉有利條件把能接觸到的板橋原作，不斷地反覆觀摩，從而感受板橋真性情，真品格，真意氣在不同作品裡的不同體現。這種深度開掘，既是對鄭板橋心竅的尋覓，尋見後的凝神注視，更是用自己的“心眼”，對板橋的才華，智慧，人格的深度掃描。

決定一個藝術家能否成為大家的主要條件，我以為是情懷。畫家有無情懷，看他的作品的格局；是一步一趨的描紅臨摩，還是無拘無束中透露出心靈的敬畏；是小打小鬧地虛張聲勢，還是有心有力地將創新進行到底？在和昌霖的交談和接觸中，我感到他為人的厚朴，對板橋書畫的虔誠和屬於個人的深厚感悟。看他的作品，尤其是他在微信中展示偶得的佳作區域性時，我覺得他在繼承中萌發的發展板橋藝術的慾望，在“似”板橋後對“不似”的更高追求，有踏實之心無虛妄之意。他最近畫竹，竹葉的重重疊疊中光影的跳躍和穿透，格調硬朗層次清晰，非常靈動，甚至令人感動。竹葉的模樣已超越了形狀的描繪，變成了情狀的刻畫。有時故意留下的筆鋒的粗礪和墨跡的奔放，讓我想起王冬齡的亂書中傳遞出的萬馬奔騰、劍戟撞擊的壯闊激烈。

展示昌霖情懷的，還有他的題款。那些信手拈來的詩文，頗得板橋筆意和情味。既繼承了板橋俗中見雅大俗大雅的文字風華，又散發著有感而發，以情入詩的心靈芳華。“信手拈來都是竹”“會心且聽風聲起”“一色煙雨觸香痕”“引得清風入草廬”“露痕留清翠”“鼻端無意留香久”這類佳句俯拾即是。坦率地說，現時水墨畫家中，能有這樣文字才能的不算太多。正因此，看到他的題款文字，我有些驚豔。有意對照他的畫面看題款時，更覺得雖不是篇篇畫龍點睛，卻也是心有靈犀化彩翼的。

昌霖沒有講，他的終極目標在何處。但我隱約感覺到，他是想在板橋的陽光雨的澆灌之下，長成一棵叫做鄒昌霖的竹子的。

昌霖，努力！朋友們在為你加油，為你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