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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課本"外婆"被改為"姥姥" 央媒評論:南方人對"姥姥"兩字陌生

  • 由 人民日報 發表于 垂釣
  • 2022-08-04
簡介在堅持推廣普通話、推廣規範漢語表達的同時,也應該重視方言的歷史文化價值和藝術審美價值,對一些以方言為基礎的藝術品種,積極開展挖掘、整理和保護工作

姥字怎麼讀音

近日,網際網路上熱議起“外婆”的標準叫法到底是“外婆”還是“姥姥”。事情起因於上海二年級第二學期語文課本收錄的李天芳散文《打碗碗花》 ,原著中的“外婆”一詞竟然全部被改成了“姥姥”。

語文課本"外婆"被改為"姥姥" 央媒評論:南方人對"姥姥"兩字陌生

對於大多數習慣使用“外婆”一詞的人而言,這一改動讓人難以接受。今年4月底,我的外婆走完她108歲的漫長人生,安詳辭世。然而,她留下的溫暖身影,卻永遠留在我的心裡。閉上眼睛,腦海裡就能浮現出她銀白的頭髮、慈祥的面容,夏天裡拿一柄葵扇為我驅趕蚊子,冬天裡將桔子放在口袋捂暖了再給我吃。這些家常瑣事蘊含著深沉的情感。她漫長人生裡經歷的患難和滄桑,以及她的仁慈、慷慨和豁達,更像鄉間村頭獨木成林的榕樹蔭庇著後輩,為他們遮風擋雨。

這些深沉而永恆的情感,這些樸素而珍貴的價值,都承載於“外婆”兩個漢字之中。相比之下,作為一位南方人,“姥姥”兩個字顯得陌生而疏離,無法激起我心裡任何波瀾——用“姥姥”去書寫我的外婆,這是一件無法想象的事情。

當然,“外婆”被改成“姥姥”事出有因。有關部門解釋,按照《現代漢語詞典》中的說法,“外婆、外公”屬於方言,“姥姥、姥爺”才是規範用語。這一解釋當然不能服眾,所以引發瞭如潮的質疑和抨擊。除了這一層面的爭議之外,《打碗碗花》是一篇散文,文學的本質就是承載、表達、構建人類的情感世界。情感離不開個人經驗,離不開個人所使用與附著的獨特語言。語文教科書收錄名家名作,除了讓學生學習書面語言的規範表達之外,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培育學生的文學素養。如果簡單粗暴地篡改作家的用詞遣句,破壞原著獨特的語言風格,這既是對作家的不尊重,也與培育學生文學素養這一目的背道而馳。試想,如果生硬套用“詞典規定”這一標準去衡量,那不知道有多少名家名作會被改得面目全非。

推廣規範的語言文字、推廣普通話具有充足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在過去二三十年裡,推廣普通話取得了巨大的成績,普通話早已經成為大多數地區的通用語言。

與此同時,很多方言的使用和傳承都開始面臨壓力。隨著年輕人越來越普遍地使用普通話,方言的傳承使用日漸式微。在這個過程中,一些以前沒能很好預見的問題開始慢慢顯露,引起了學者、專家和社會各界的關注。方言不僅僅是一個溝通交流的工具,也不僅僅是思想文化的載體,它同時也是豐富多元的地域文化中,一個重要的主體性要素。不同語言、方言之間,語意可以互相翻譯,但一些獨特的文化內涵、地方性歷史文化資訊,以及地方性的藝術審美、大眾心理,都無法透過翻譯來準確轉換。方言的文化魅力,在使用方言演出的地方戲劇中表現得淋漓盡致。越劇、粵劇、滬劇、秦腔、黃梅戲等等地方劇種,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其所使用的方言。如果脫離本地方言,改由普通話來演出,即使可以傳達出同樣的語義,原有的藝術魅力也會大打折扣。然而,隨著方言的日益邊緣化,這些以方言為基礎的地方性文化藝術門類,都面臨著受眾萎縮、創新乏力、傳承艱難的困境。

推行通用、規範的語言文字,與保護傳承地域性文化藝術,這是不同層面、不同性質的問題,兩者並不矛盾,可以並行不悖。在堅持推廣普通話、推廣規範漢語表達的同時,也應該重視方言的歷史文化價值和藝術審美價值,對一些以方言為基礎的藝術品種,積極開展挖掘、整理和保護工作。

所以,對於一篇早已成名的文學作品,把通篇裡的“外婆”都生硬地改成“姥姥”,似無必要。

(來源:光明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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