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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 由 澎湃新聞 發表于 棋牌
  • 2022-09-30
簡介1980年代的奧茲·奧斯朋 視覺中國 資料圖在很久很久以前,“黑色安息日”就成了過時的樂隊

低頭的天鵝代表什麼

“我不會死,因為我將永生”(《Immortal》)。奧茲·奧斯朋(Ozzy Osbourne)在新專輯《Patient Number 9》裡這樣宣告於世。我們樂於看到黑暗英雄和死神的決戰,津津樂道在最終時刻來臨前,英雄曾節節擊退死神,捍衛過不死的傳說。

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奧茲·奧斯朋新專輯封面娃娃臉的奧茲·奧斯朋,像黑魚一樣頑強的“黑色安息日”(Black Sabbath)主唱,在2003年時被診斷為帕金森。他在戒斷所得到診斷時並未把病情公之於眾,也沒有達到此行的目的。要到差不多十年後,他才完全戒除了藥物和酒精。但帕金森這另一個魔鬼已經在他的體內肆虐。魔鬼使他行走困難。脊椎問題使他的脖子屢屢受傷,需要接受多次手術。手部有過兩次葡萄球菌感染。抑鬱。血栓。神經痛(他形容就像小時候玩雪,然後猛地把手伸進熱水裡的刺痛)。演出取消,上廁所都需要人幫助。

今年二月,奧斯朋夫婦決定從定居了二十多年的美國洛杉磯搬回伯明翰老家。一百二十年的老宅重新破土動工,開挖泳池,安裝暖氣。“不是健康問題,是因為美國已不再是那個美國。她已離心離德,校園槍擊案頻發。再住在那裡我們會覺得很奇怪。”回到伯明翰後,發生了第一個奇蹟。

8月8日的伯明翰英聯邦運動會閉幕式上星光熠熠。演出前六天,主辦方打電話給奧茲的妻子莎朗,嘗試撬動奧茲重返故里。莎朗一激,奧茲同意了(她畢竟是可怕的前樂隊經理唐·阿登的女兒)。“反正《Paranoid》每晚都會唱一遍,去就去吧,又不會忘詞。”奧斯朋踩著升降臺現身時,全場3萬名觀眾為歸鄉遊子起立歡呼。唱完一首半歌之後,他神情自若地走下舞臺,沒有拄柺杖。那一刻有如神助,妻女視為奇蹟。

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8月8日,英國伯明翰,英聯邦運動會閉幕式,奧茲·奧斯朋重返故里。 視覺中國 資料圖奧茲·奧斯朋和死神的纏鬥,比電影還要精彩。

兩年前的《Ordinary Man》曾被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視為告別之作。兩年前他被神經痛和各種手術折磨得快要喪失鬥志,但願“入睡後不要再醒來”。他拖著凡人有死之身開始告別巡演,與“黑色安息日”錄了一張總結音樂生涯的專輯,隨後的樂隊巡演名叫《The End》。

這張創作和錄製時間不超過一週的作品,以每首歌兩三遍就過的速度飛快地完成,好像在和死神搶時間。聽一下最後那首《It‘s A Raid》,從第一秒起,屋子裡的所有物品隨節奏震動。奧斯朋和Post Malone沉浸在放肆的狂喜,百鬼夜行,酣暢淋漓。它希望最後留下這樣的印象:這個人如果進了天堂,天上一定狂風大作,大地不得安生。

還有那首被視作天鵝之歌的《Goodbye》。電吉他像救護車不詳地嘯叫,別人夢寐以求的好旋律被他的告別辭釘在十字架上。“替代我吧,在我走了之後。我走時篤信,地上的工作已全部完成。”活像一個聖徒。直到最後一刻,奧茲用濃重的口音問:“天堂賣茶嗎?”才知道我們都被騙了。死神不是凜然不可侵犯,摸過他黑色手套的人,現在還在唱歌給我們聽呢。

不管怎樣,《Ordinary Man》都透著離情傷感。想不到兩年後的這一張,老病的伯明翰之子搖身一變,成了《浴血黑幫》(Peaky Blinders)中不死的湯姆·謝爾比(基裡安·墨菲飾)。是誰給他服下定心丸,讓他無論如何招搖和痛苦,都確信自己不會死,豎起中指挑釁死神。死神逼近時,他採取欲拒還迎的方式嘲弄一番:“殺死我自己——但我絕不會死。”(《One of Those Days》)

《Patient Number 9》中充滿奧斯朋招牌式的惡棍嘶笑,牙齒骨白,眼圈烏黑,指甲夜藍。他用成年男子的聲音哭喊著“媽咪!媽咪!”,裝作害怕的樣子。恐怖片中裝腔作勢的瘋語“誰來阻止我!”和“I like worms”(我喜歡蛆蟲)交織成熱鬧的畫面。似乎越是無法無天,陰森淒厲,就越能嚇退死神。

B級片的獰笑場景中,放心地響起線條分明的電吉他,彷彿閃電切割深藍色的夜。他還是一如往常採取“否定”的態度。否定他們對自己精神問題的判斷,否定他們塞過來的藥(吞下再吐掉);當他們來抓你,快跑,躲起來。中二的懷疑論者是一個社會的自我糾錯和有益補充。它打擊人們的單純和樂觀,不信神,崇拜自己的力量,相信鏡中哪怕異樣的自己。吉他solo踩著死神的天靈蓋盡情跳舞之後,他的歌聲變得柔和。就算知道在劫難逃,也拒絕被死神或任何力量制服。

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奧茲·奧斯朋:全世界都以為他即將下線,沒想到新專輯又來了

1980年代的奧茲·奧斯朋 視覺中國 資料圖在很久很久以前,“黑色安息日”就成了過時的樂隊。後來者源源不斷,比他們更酷更自立的朋克,更現代更藝術化的電子頭們,還有一大幫崇尚環保、平權和自我療愈的當代音樂人們。可至今,奧茲·奧斯朋的專輯發行量已經超過1億張,Spotify上的月活聽眾有830萬。他很極致,永遠戲劇性十足,所以才具有別人無法代替的特質。

雖然離死亡又進了一步(誰又不是),《Patient Number 9》反而不像天鵝之歌了。老硬漢不談往日輝煌,不流露懷舊之情。只有困惑、痛苦和偏執,對未來沒有什麼盼望。《A Thousand Different Shades》用夜色掩護一個獨自回家的人,吉他像救護車在他的身邊飛馳而過。“讓一千種黑暗,為我們的命運上色。”

《God Only Knows》又塑造了一個低頭行路的人。緩慢,蝕骨,象徵厄運的音色,“雖然我的生命變成最悲哀的歌,在地獄裡焚燒也好過漸漸淡去。”上帝默不作聲,“看著孩子們用槍支玩耍”。唱歌的人都有一顆好心眼,再黑暗,也忍受不了真正的殺戮。老病的黑暗王子,頭上升起和平天使的光環。

“黑色安息日”老隊友託尼·艾歐密(Tony Iommi)加入其中的兩首歌,《Degradation Rules》用近乎人聲的吉他嘶鳴把放蕩扭曲的幻想射入耳朵。這是一首矯揉造作的青少年戒手淫之歌,你沒有聽錯,就是字面意思。最寫實的部分卻顯得像隱喻,“耗盡所有精力,醒來時星星在眼中閃爍。”奧斯朋和艾歐密把這樣一首歌演得偉大似變天,最後狂笑三聲,讓人心裡發慌,吃不準魔鬼打的什麼主意。

另一首艾歐米參與的《No Escape from Now》更加灰暗。“昨日已逝,明日變冷……回憶化為灰燼,我的名字蒙塵,未來在迴圈中喪失殆盡。”如此沮喪的歌詞,旋律向下盤旋,吉他強勢推進。兩股不同的力量在角力,和聲吹來和解的號角。爬出墳墓,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你的恐怖片段就出現在這首歌裡。黑暗王子也可以這樣勵志,他鼓勵你“毀滅從來不會通往改變,坐以待斃只會萬事一場空”。

奧茲·奧斯朋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說:“我儘量避免看見13這個數字。”《Patient Number 9》是他的第13張專輯。如果神秘的9代表終結,13代表壞運氣,由他把兩者合為一體,或許有破局的可能。希望他不要那麼快下線,因為奇怪的世界需要奇怪的人來參與,這樣才會變得有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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