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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抑鬱症女孩吸毒、酗酒,她怎樣走上覆學康復之路?(上)

  • 由 晴日心理_何日輝 發表于 棋牌
  • 2022-03-05
簡介曉茜好怨恨,深度催眠下的她說,“我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嗎,我被人欺負他們都不關心我,還直接拽著我就走了,一點都不愛我

狂長白頭髮是怎麼回事

01

曉茜的樣貌讓我非常難忘,她可能是我們收治過的青少年中長得最漂亮的,但病情也可能是最複雜的:

她12歲學會抽菸,15歲開始濫用過多種毒品大麻、冰毒、K粉;

她曾經重度抑鬱發作,又經常與父母發生衝突,甚至曾拿刀要捅死爸爸;

她泡吧成癮,迷戀蹦迪和電音,家人不讓去酒吧就以死相逼;

她有嚴重的問題性飲酒,經常一喝就喝到不省人事,甚至喝到尿失禁;

她還有購物成癮,多次偷父母的錢買手機,一出手就花十幾萬買包包,全身上下全是奢侈品;

她非常害怕被拋棄,不少認知比較偏激、非黑即白,情緒劇烈波動,符合邊緣型人格障礙的特徵……

曉茜就像是大眾所說的“不良少女”,卻又不似少女,她除了濫用物質和泡吧時興奮,其餘時間情緒低落,煩躁易怒,絲毫沒有青春氣息,反而更像個怨婦。

2018年年初,曉茜的媽媽語氣急切地找我求助,稱女兒的情況非常嚴重,家長痛苦萬分,非常迫切希望得到治療。

據曉茜媽媽介紹,女兒在初中時就有一些行為問題,不愛學習,追求物質享受,有點貪慕虛榮,總與家長作對。但當時父母不重視,以為只是青春期叛逆,至於學業,在國內讀不下去書,還可以送出國。初中結束後,曉茜被送到加拿大就讀高中。

然而她出國後,心理、行為問題愈加嚴重,學習壓力巨大,長期失眠,在當地同學的帶動下多次吸食大麻。後來又擇男友不慎,談戀愛時被狠狠地傷害,終於情緒崩潰,媽媽趕緊接她回國。

15歲抑鬱症女孩吸毒、酗酒,她怎樣走上覆學康復之路?(上)

圖片來源於網路

回到家後,曉茜還是情緒不穩定,經常痛哭,失眠沒有絲毫改善。媽媽帶她就診於精神病醫院,醫生開了舍曲林和喹硫平,但效果不佳。

更令人擔憂的是,因為父母工作繁忙,難以一直陪護在曉茜身邊,她便經常溜出去玩,到酒吧和蹦迪廳認識了不良的朋友。後來更是難以自控,每天晚上她一定要去蹦迪,而且拒絕父母陪同,必須自己去,玩到凌晨3、4點精疲力竭才回家。

因為連續十多天以來晝伏夜出,作息紊亂,睡眠嚴重不足且酗酒,曉茜甚至曾因過度疲勞而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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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曉茜母親的聊天記錄截圖

看到這種情況,我能理解曉茜媽媽急切的心情。我問她為什麼只去過當地的精神病院,而不再帶女兒去北京、上海看更權威、更高階的知名精神科專家。畢竟第二次就醫就選擇我們的家長真的很少。我擔心曉茜媽媽過於心急,對我們的瞭解不足。

媽媽說,她和曉茜爸爸都是學藥學出身的,後來離開醫院選擇創業。自從孩子得病後,她在網上搜過,也問過做醫生的朋友。她總結認為,如果將孩子送去傳統的精神科專科醫院住院治療,診療方案並不樂觀,甚至可能會對孩子造成更大傷害。

後來她輾轉了解到我們,先把我的履歷和資訊翻個底朝天后覺得靠譜,才決定向我們求助。但那時曉茜爸爸不認可,他認為應該找大醫院,再加上工作忙,所以面診時爸爸沒有陪同。

其實,曉茜媽媽的擔憂是有一定道理的。按照孩子當時的情況,曾有過重度抑鬱發作,又沉迷蹦迪、酗酒、濫用多種毒品、瘋狂購物,這很容易被主流精神科大夫理解為輕躁狂或者躁狂發作,繼而診斷為雙相情感障礙共病多種物質成癮和購物成癮。但是被診斷的每一種精神障礙,若只接受傳統的藥物治療和心理諮詢,康復的難度都不小。

如果藥物治療仍不起效,她跟父母又繼續激烈對抗,大夫就很可能建議強制送院,採取保護性約束,如果再沒有及時進行精準的心理干預,這確實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後來,曉茜和媽媽一起來面診,我瞭解了她的成長經歷、情緒症狀,還有吸食大麻、冰毒、K粉的經歷。

面診後,媽媽決定讓曉茜接受我們的治療。但曉茜開始對我們信任度並不高,不太情願,但無法違抗媽媽的意願,否則她可能面臨被強制送入精神病院的後果。但她堅決不同意住院,我們考慮到她吸食毒品的量不多、軀體依賴不嚴重,不需進行全麻下超快速脫癮(UROD)治療,也就同意了。

02

門診心理干預開始後,我主要還是與曉茜建立信任關係,介紹我們的心理干預理念、技術原理等等。我當時主要處理的是成癮問題,所以還著重向她解釋了我創立的“多維度成癮快速治療法(MDART)”,尤其是心癮消除的技術和原理,希望她積極配合。

可是曉茜當時的情緒波動很大,注意力又難以集中,有時還會痛哭起來,也不太願意向我敞開心扉,畢竟是被媽媽強迫過來的。我意識到,再勉強這樣做認知干預,效果也不好。

於是我把她轉給了催眠治療師Lucy,希望Lucy先利用深度催眠下創傷修復(TPTIH)修復其情緒症狀背後的創傷,其情緒趨於穩定後才更有利於後續的干預,比如心癮的消除。

可能因為兩人都是女性,Lucy跟曉茜的溝通比我更順暢一些。曉茜說,她已經回國幾個月了,但其實一直沒有從失戀中走出來,一到晚上就控制不住地想起前男友,極度痛苦,眼睛都哭腫了,也睡不著。但喝了酒之後會有好一些,所以經常去酒吧喝個爛醉。

而且,酒吧裡的射燈、電音音樂、跟陌生人熱舞,這也讓她感覺放鬆,有釋放壓力的感覺。

15歲抑鬱症女孩吸毒、酗酒,她怎樣走上覆學康復之路?(上)

圖片來源於網路

Lucy對她進行的第一次催眠治療就是針對“失戀痛苦”的問題。這個問題很明確,創傷事件也很明確,主要就是前任“渣男”男友對其造成的傷害。

在深度催眠下,她回憶起在回國前的聖誕節假期,她獨自一人坐飛機幾乎橫跨了整個加拿大到男友所在的城市,就為了跟男友相伴一星期,滿心期待著男友會非常高興。

可她長途跋涉而來,男友迴應卻相當冷淡。由於當地連續幾天下大雪,她與男友只能呆在住處,兩人的互動很少,男友忙著做作業,把她晾在一旁,她只好打手機遊戲。她很想男友多關注自己、陪伴自己,但又說不出口。

好不容易等到大雪停了,兩人相聚的日子就剩最後一天了。曉茜滿心期待男友能帶她出去玩玩。但事與願違,男友把她帶到了大學課室,找了個位置把她安頓好,自己開始擺弄石膏像,畫起畫來。

在深度催眠下,曉茜“看到”當時的自己看似很專心、安靜地看著男友畫畫,但其實心裡萬般委屈,“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忙作業,而不是陪我!”

她在心裡懷疑男友對自己的感情,但還是沒有說出口。第二天,男友把她送到機場,她一個人回去了。在飛機上,她既難過又遺憾,怨恨男友,但又捨不得他。

她的內隱記憶裡還有不少電影《前任3》的畫面片段。獨自在外留學時,她自己一個人看了很多次這部電影,男女主角分手、互相錯過等情節令她很難過,也聯想到了自己不順利的戀情。

由於看得次數實在太多了,又都引起了強烈的負性情緒,這部電影的情節竟對她造成了心理創傷。

這次深度催眠下創傷修復(TPTIH)結束後,Lucy與曉茜一起分析。她失戀後難過了好幾個月,看起來是因為太深愛男友了,放不下這段戀情而痛苦,但經過創傷修復後發現,這不是真相。

她痛苦的是當初自己滿腔熱情卻被男友冷落;是男友對自己的不重視、不關注,辜負了自己的心意;是戀情中有很多失望,最終還被這個男孩子甩了。換言之,她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因為這任男友對自己不好而倍感委屈和遺憾。而這些負性情緒她一直沒有機會釋放出來。

修復了個創傷後,她很快從失戀的悲傷中走出來了,還說,“我現在明白了,這個男的根本不是真心愛我,我憑什麼還要為了他痛苦?”

但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曉茜並沒有從此就學會了帶眼識人,後續在戀愛中她還是容易失去理智,又選擇了“渣男”。而這個心理、行為問題的背後又有更深層次的心理創傷,這是後話。

03

初步解決了失戀痛苦之後,曉茜和媽媽都希望Lucy開始處理她與父母的關係,她們親子矛盾太大了,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了,後續孩子的情緒肯定波動很大。

而當時曉茜父親對我們認可度不高,也暫時沒時間來參加家庭干預,我們便先著手處理曉茜與媽媽的矛盾。

曉茜單獨向我們吐槽媽媽的時候,花了幾乎1個小時。她說爸爸媽媽不但囉嗦,還思想封建,絲毫不能理解年輕人的思想和娛樂活動,總是用老一套的“正統觀念”來教訓自己。

比如她週日賴床,她覺得這太正常了,但媽媽總是7點就把她揪起來,還罵她懶,總愛拿自己跟別人家的孩子作比較。

而且,因為爸爸媽媽在公司裡都是領導,使喚別人慣了,在家對她和弟弟的語言也是命令式的,家裡非常壓抑。她形容:“媽媽就像蒼蠅一樣,我一想到就煩。而家裡像旅館一樣,感受不到親情。”

當時是媽媽陪她前來接受門診心理干預的,每次她聽到媽媽打電話給爸爸說自己的情況,她就特別、特別煩躁,情緒就會有波動。

在深度催眠下,Lucy針對她對父母的厭惡、憤怒等強烈的負性情緒精準化找到了很多心理創傷,以下簡述幾個。

最早的一個創傷是曉茜大約3歲左右在上幼兒園時期,有一天幼兒園放學了,她等待父母來接。這時,一位同班的胖女孩突然走過來抓了她一把,臉上都被抓出疤痕來了。剛好她爸媽到了,看見了這一幕。

曉茜感覺傷口火辣辣的,心裡又生氣,想著父母一定會幫她出氣,狠狠地罵這個胖女孩幾句。但是爸媽一句話都沒說,直接牽著曉茜就回家了。

曉茜好怨恨,深度催眠下的她說,“我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嗎,我被人欺負他們都不關心我,還直接拽著我就走了,一點都不愛我。難道我是充話費換來的嗎?”

另外一個創傷是大約在曉茜5、6歲時。爸媽帶她去酒店參加宴席。現場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她突然發現爸媽不見了。她內心好害怕,擔心找不到爸媽,想著他們此刻肯定也在擔心自己呢!

結果,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焦慮和害怕中,最終找到爸爸媽媽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正開心地跟人聊天,絲毫沒有覺察她走丟了!

曉茜內心非常委屈,“就連我消失了,父母也沒察覺,他們怎麼對我如此冷漠?難道我真不是親生的嗎?”

15歲抑鬱症女孩吸毒、酗酒,她怎樣走上覆學康復之路?(上)

圖片來源於網路

接著,是曉茜在上小學2、3年級時的創傷,當時爸媽經常吵架。有一次他們本來答應了要帶曉茜出去玩,但快到出門的時候兩人又吵起來了。

曉茜很想去玩,不想父母繼續爭吵,忍不住說了句,“你們別吵了,我們出去吧。”

但父母根本沒有理會她,還將她推到一邊去,繼續吵架。這個心理落差太大了,本來曉茜歡天喜地準備跟爸媽出去玩,結果他們因為臨時吵架放她鴿子了。這也就算了,曉茜想勸架,他們還把她搡到一邊。曉茜對父母的怨恨又加深了。

在深度催眠下,發現了初中時期的一個相關創傷。初一時開家長會,同學的家長都去了,但曉茜的父母卻沒有出席。偏偏這次開會,曉茜被老師狠狠地誇了一頓。老師大聲問:“曉茜的家長在哪裡?請舉個手?”

曉茜好尷尬,只好說爸媽因為工作太忙,沒有來。這次難得的被表揚,曉茜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想:“我爸媽就是個騙子,平常一天到晚督促我學習,給我錢很大方,好像很疼愛我的樣子,可是連家長會都不來參加,我今天表現得這麼優秀,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不在意!根本不關心我!我是他們親生的嗎?!”

說到給錢,曉茜的媽媽後來也告訴我,其實曉茜的爸爸非常愛女兒,給她錢的時候確實非常大方,經常開心了就開啟錢包,往女兒的手裡大把大把地塞錢,有時大幾百,有時上千,甚至更多。

從理性層面,我能理解她父親,他認為自己陪女兒的時間不多,就多給孩子零花錢,這是他表達愛、彌補愛的方式。但這種方式實在不科學,曉茜後面迷戀奢侈品、愛慕虛榮,與這種教育方式是有關聯的。

總之,那次家長會上曉茜非常失望、生氣,覺得好丟臉,但又沒辦法跟父母說,負性情緒沒有釋放出來。

長期積累下來,曉茜逐漸對父母的言行舉止有點敏感、多疑,經常從負面的角度去理解,已經出現了偏執型人格改變,自然對父母的感受更糟糕、更不滿。比如父母發現彼此都長白頭髮了,便對曉茜說:“爸媽都已經長白髮了,我們都老了。你現在才十幾歲,要珍惜當下每一天,以後你也會長白頭髮的。”

父母的話本並沒有惡意,只是感慨時光流逝,並鼓勵女兒珍惜光陰。但曉茜卻認為父母故意打擊自己,再加上她對外貌非常在意,心想:“他們怎麼那麼自私,自己長白頭髮了,就說我也會長白頭髮!”

當時,我們的心理干預模式跟現在不完全一樣。當時,Lucy利用深度催眠精準化找到心理創傷並修復後,並不會一一向我轉述。所以次日,我也未能對患者進行精準化的強化認知干預,更沒法反饋給家長。

那麼家長自然未能更深入地知道孩子的心理問題到底從何而來,不知道他們以往的哪些具體行為對孩子造成了創傷。所以父母后續的自我反省、改變和提升也相對缺乏針對性。

所以,對於曉茜遭受過的、父母造成的心理創傷,曉茜媽媽那時只是知道了一部分。但她的悟性很高,也有強烈改變這個家庭的決心,很快自己就改變了對待女兒的溝通方式。

而曉茜的部分心理創傷得以修復,她對媽媽的怨氣也少多了。母女倆能恢復基本的正常溝通了。

04

很明顯,在這個階段曉茜還沒有完全康復。爸爸對她的心理創傷基本還沒有處理,她喜歡泡吧、蹦迪、酗酒等問題也還來不及處理,雖然她那時不碰毒品了,可心癮也還沒消除。但曉茜強烈要求結束治療,還打包票說自己真的已經很好了,回去之後不會再亂來。

曉茜媽媽當然不想同意。但恰巧家中有急事,她也必須回去處理,也就只好將就女兒的意思,暫時中止心理干預了。

很快,曉茜打的包票就打水漂了。據媽媽反饋,女兒回家後母女關係確實有明顯好轉,但父女之間還是老吵架。有一次,曉茜甚至拿起一把刀歇斯底里地狂吼要捅死爸爸,刀是被奪下來了,但她如此的出格行為讓父母開始感到恐懼。

而且,這期間她又交了個“渣男”,再次被傷害。情緒劇烈波動下,曉茜又開始頻頻泡酒吧,一喝就喝到爛醉,還吸食毒品,幾乎完全自暴自棄,父母怎麼勸都不聽。

15歲抑鬱症女孩吸毒、酗酒,她怎樣走上覆學康復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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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她父母當時有多心急,十幾歲的漂亮女孩幾乎天天去酒吧酗酒、蹦迪,還染上毒癮。再這樣下去,哪天被人幹了壞事,甚至出現生命危險都不足為奇!

這時,曉茜的媽媽意識到“雷霆手段,菩薩心腸”的必要性。她詳細告知我們曉茜的情況後,按照我們的要求,自己親自再次來廣州,商量如何為曉茜制定完善的、高效的系統化治療方案。最終我們達成共識,決定必須對曉茜進行強制住院治療了(當時我們處於第4次創業期間,設有住院部)。

曉茜的媽媽先連哄帶騙把女兒帶到了廣州,然後軟硬兼施地把女兒帶到了我們的住院部,接著向女兒攤牌,希望她能夠理性地面對現實,真正下決心繼續接受心理干預。否則,為了保護她的生命安全,只能採取保護性約束措施,然後強制治療。

媽媽說完之後就立刻出去了,我們馬上派心理輔導員進去和曉茜談。曉茜當時感到非常委屈,哭了好一會,不停地說“我爸媽怎麼這樣子”。但當被告知她父母心意已決之後,她沒有歇斯底里發作,很快就妥協了,並表示同意配合治療。後續,我又深入地與她交流,希望她意識到,她現在必須要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問題,真正下決心接受我們系統化深度心理干預,這才是一種理性而有智慧的選擇。曉茜只是點點頭。

可見,曉茜還是有一定理性的,當然,前一階段對其進行的深度催眠下創傷修復(TPTIH),也讓她深切地感受到了我們技術的高效,以及我們對她人性化的相處。但她經歷過的、尚未修復的大量心理創傷確實讓她太痛苦了,還有成癮行為帶來的快感和放鬆感令她難以自拔,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一直利用成癮行為逃避現實,得過且過。

開始住院後,我們先對其行動自由進行了一定的限制,實行了封閉式管理,她只能在母親或者陪護的陪伴下在我們病區活動,同時沒收了她與外界的一切交流工具比如手機和電腦,創造一個安全的物理環境,杜絕一切成癮的物質和成癮行為。

我開始利用深度催眠下條件反射重建技術(CRRDH)為她消除她對K粉、大麻的心癮,她承認想起這兩種毒品時會感到興奮。而對於冰毒,她說想起來並無特別的感覺。

後來事實證明,她確實沒撒謊,我們當時沒有對她進行冰毒的心癮消除,出院後她一直都沒碰過冰毒。當然,其它毒品也再也沒有沾染了。

而催眠治療師Lucy這邊則繼續處理她的情緒症狀和更深層面的心理問題。比如,她告訴Lucy,第一階段的心理干預結束後,Lucy修復了前男友“渣男”帶給她的創傷,曉茜很輕鬆地回到家鄉,很快就結交了一位新男友,結果卻又被傷害了。

這位男友是主動追曉茜的,追到手之前特別殷勤,曉茜被打動了。可是追到手之後,他的態度很快就變了。好幾次曉茜興致勃勃發信息給男友,主動約他出去吃飯,但男友居然冷漠地拒絕。

曉茜好受打擊,她不斷翻閱著她與男友的聊天記錄,回想著過去他對自己多好,現在的態度卻來了個180度大轉變,她又開始懷疑男友並不是真心的。

很快她發現自己的猜想沒有錯。一次,她挽著男友的手逛商場,兩人一起上了手扶電梯,從一樓直達七樓。快要到達七樓時,對面的扶梯下來一位長頭髮的女生。男友見到後,突然甩開曉茜的手,還用力把她推開,接著滿臉通紅地緊張地對長髮女生打招呼,曉茜身體一晃,差點兒從高達七層樓的扶梯摔下去,驚出一身冷汗!

曉茜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友見到女生會滿臉通紅,她突然明白了,這任男友又是個典型的“渣男”!說不定還腳踏幾條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而且,他用力推開曉茜時,兩人正在手扶電梯上即將到達七樓,他居然絲毫不考慮曉茜的安全!

曉茜在害怕和恐懼的同時,對這個男友非常憤怒,但負性情緒還是沒有釋放出來。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感情真的又錯付了。很快,她就與這個男友分手了,但她也隨後又陷入了痛苦和失落中,一到晚上就以淚洗面,接著去蹦迪、酗酒,麻痺自己。

而且,這次她意識到了,她總是不理智地會喜歡上“渣男”,選擇男友時看重的不是人品和真心,而是外在的東西,只符合某些特徵就忍不住心動。

哪怕戀愛後明明發現對方不太在意自己,她還是非常痴情,不捨得離開,也不敢對男友表達不滿。

Lucy認為,曉茜的這個問題必須找到深層面的原因並解決,不然她總是飛蛾撲火式地談戀愛,總是喜歡“渣男”,又不斷地反覆受傷害,她的病不可能獲得康復。曉茜同意了。

Lucy利用深度催眠下創傷修復技術(TPTIH)針對這個問題進行處理,在深度催眠下發現,這竟然源於她小學時喜歡上的一名男生。

曉茜大約小學4年級時,同班男生小魁長得帥、成績好,很受女孩子歡迎。曉茜長得漂亮,他也喜歡不時找曉茜玩。

有一次,小魁抓了一隻蜘蛛放在手上,拿到曉茜跟前給她看。曉茜從小就怕蟲子,嚇得直往後躲。小魁不但不拿開,還繼續往她面前送,一邊遞過去一邊用手摸著蟲子,說“你看看,它不會咬人的,有什麼好怕的!”

曉茜本來就對小魁有所好感,又看到他不但不怕蟲子,還竟然敢用手去摸。她頓時覺得小魁很勇敢、很偉岸,有一種”他能夠保護我,給我安全感”的強烈感覺,開始對小魁產生了情愫。

後來,曉茜跟小魁升到了同一所中學。當時另一名男生也喜歡曉茜,追求了好久。但這名男生性格比較木訥,不懂得討女孩歡心,曉茜也不喜歡這種型別。

小魁得知後,竟然把這名男生揍了一頓,還警告他不要再追曉茜了!曉茜得知後,心花怒放,小魁居然為了她去教訓那個男生,“這說明他很在乎我,能保護我!”

但其實這是曉茜的一廂情願。曉茜迷戀小魁,但小魁明顯不是。他跟很多女孩的關係都不錯,他對曉茜也忽冷忽熱,兩人從未確定過戀愛關係。

曉茜出國後,兩人就很少聯絡了。但她內心深處對小魁的愛慕一直無法實現,後來選擇男友或多或少都有小魁的影子。

性格老實的、長得不好看的她不喜歡。如果長得帥、高大,又表現出很偉岸、很有“男人味”的樣子,她就很容易痴迷。而這種男生往往又很受同齡女生歡迎,面對那麼多誘惑,再加上如果他們三觀不正,就很容易表現為“渣男”,三心兩意,玩弄感情。

Lucy處理了這個創傷後,曉茜的情緒有所好轉。Lucy還引導曉茜要樹立正確的戀愛觀,選擇男友時要透過表面去看對方的真心與人品,不要被假象衝昏了頭腦。

後來曉茜對我們說,她成了“渣男分辨機”,一旦發現對方是“渣男”,立馬斷絕聯絡,決不拖泥帶水。

處理完情感問題和毒品心癮之後,曉茜對我們的信任感好了很多,從一開始的被迫接受干預變成主動向我們傾訴困惑。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她很不好意思地跟我坦白,她除了吸食過毒品,還吸過大量“笑氣”,而且已經上癮了!

我大吃一驚!那時正好有個新聞報道,一名留學生在國外吸笑氣成癮導致癱瘓。雖然我是麻醉學碩士畢業,從事麻醉臨床工作多年,而笑氣是一種常用的吸入性麻醉藥,我在臨床麻醉中也經常使用,但我從事成癮診療多年,從來沒有接觸過“笑氣成癮”的患者!

吸笑氣成癮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棘手的問題怎麼解決?下集的文章繼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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