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改革家馬丁路德的婚姻生活——艱苦、敬虔、有愛

改革當然與馬丁·路德密不可分。但這樣一項工作並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他的身邊還有一大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其中包括一群卓越和勇敢的男人，還有一個女人：他的妻子卡塔琳娜·馮·博拉 （Katharina von Bora）。卡塔琳娜生於 1499 年 1 月 29 日， 出身於一個沒落貴族家庭，在修道院中度過了童年時期；1523 年她從修道院中出走，並託庇於路德的密友盧卡斯·克蘭阿赫 （Lucas Cranach） 家中。1525 年卡塔琳娜·馮·博拉與馬丁·路德成婚，然後遷居維滕堡 （Wittenberg） 的奧古斯丁修道院 （Augustinerkloster）。卡塔琳娜負責操持家務，她管理錢財和農莊，經營釀酒廠並養魚。馬丁·路德親切地稱她為“我的主人凱瑟”，說她才是家裡的主人。她於 1552 年 12 月 29 日 在托爾高 （Torgau） 去世 。

馬丁·路德在威登堡大教堂貼出“九十五條論綱”之後，極大地激怒了羅馬教廷，立即惱羞成怒地將其判為異端。此時的馬丁·路德，既要面對來自教廷的壓力，又要面對群眾的非議和責難之聲，致使他一度陷入極度的迷惘之中。有一天，馬丁·路德正在書房裡無精打采地翻書時，他的妻子走了進來，頭戴黑紗、身著喪服。見此情景，馬丁·路德大驚，問道：“是誰死了？”妻子答道：“上帝死了！”

路德聽後頓時大怒：“上帝怎麼會死？他是永恆的上帝，昔在、今在、永在！”他的妻子鎮定地說：“既然上帝沒有死，你為什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呢？”此話一出，路德立即從書桌前起來，彷彿突然間獲得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由此，馬丁·路德重拾信心，繼續改教大業，直至成功。

“在我結婚前，”馬丁路德回憶說：“整整一年沒有睡在床上，雖然很辛苦但卻甘甜。然而，我事奉的太認真，以致如此疲倦而沒有注意到。”然而，當路德與還俗的前修女凱瑟琳·馮·博拉，路德稱她凱蒂的女子結婚後。床上有了另一半，換了張新床單，而房子始終保持整潔。對於路德而言，一旦結婚後，生活並不總是隻有鮮花。

路德很快就學到結婚就意味著犧牲，注意到並不只是為自己的需要，也為你的妻子和家人的需要。“結婚的第一年就學到了很多，”路德寫道。“一早醒來發現枕在枕頭上一對以前未曾有的雙辮。”隆納德班頓在他的路德傳 ［這就是我的立場］ 中寫到：“路德很快就發現，丈夫必須考量太太的期望”（第226頁）。舉一個例子，如果不是因為凱蒂，路德原本要出席斯帕拉丁的婚禮，這得從暴動中的農民中脫身才能抵達。路德不再只能想到自己，他現在有妻子（很快的還有許多孩子）要養。

路德除了一些老書與臭衣服外，什麼都沒帶進婚姻。路德夫妻的婚姻起始於很糟的經濟狀況。不光鮮亮麗的責任圍繞著屋子內外。凱蒂要在滿足於他們一家子需要的屋子與農田中工作。路德照料花園，而凱蒂負責果園、池塘和穀倉。凱蒂自己一個人宰殺母雞，豬和牛！1535年，路德在一封信上提到凱蒂：“我的主、凱蒂向你問好。她耕種我們的田野與牧場，並且販賣母牛等等 （這個等等包括了多少事情？）。在這段期間中，她開始讀聖經。如果她在復活節前完成，我答應給她50塊金幣。她很努力的讀，現在已經讀到摩西五經的結尾。”

最終，路德在區斯多夫這裡擁有一座由凱蒂負責管理的農場。路德一家人每年都在農田中花很多時間，路德滑稽的寫給他深愛的凱蒂：“致區斯多夫的富有女士，住在威登堡，但心在區斯多夫的凱薩琳路德博士夫人。” 另一次，路德寫道：“給我深愛的妻子、販豬市場的主人、區斯多夫的閣下、以及其他所有配得上你恩惠的頭銜，凱薩琳路德博士夫人。” 路德並非是一個好照料的人，他總是在各種時候生病（如果他不是一直生病了話），從痛風、失眠、黏膜炎、痔瘡、便秘、結石、頭暈到耳鳴等等。班頓在這些困難中觀察到路德對凱蒂的愛：凱蒂精通草藥、藥膏與按摩。後來成為醫師的兒子保羅說母親是半個醫師。她阻止路德喝酒，而給他改喝可以作為失眠的鎮定劑與溶解結石的啤酒。她自己釀啤酒。當路德離開家時，是多麼讚賞她對他的幫助！

結婚一年後，路德寫信給一個朋友：“我的凱蒂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對我有益並且使我喜悅；我不會拿我的貧困換取財富。”當提到保羅的加拉太書時，路德用向她致上最高敬意的方式來稱呼加拉太書：“我的凱薩琳．馮．博拉”。在加拉太書註釋中，他起始於一點點讓人擔憂他對基督的忠誠的小錯誤：“我要給凱薩琳比基督更多的讚美，因她為我做了那麼多。”馬丁和凱蒂彼此相愛，路德重視凱蒂對他糟糕的身體所做的如此佳的照料。

路德家族很快突飛猛進的成長。凱蒂生下了一個兒子，漢斯路德。路德寫道：“我親愛的凱蒂在昨天下午兩點，靠著神的恩典給世界帶來一個小兒子，漢斯路德。我必須停止寫作，虛弱的凱蒂在叫我。”在路德慣有的幽默中，路德把漢斯裹在襁褓中說：“踢吧，小傢伙。這正是教宗對我所做的，但我掙脫他的束縛。”我最欣賞路德日記的一點是他所記載的現實生活是如此的真實。漢斯是可愛，但在深夜裡啼哭的寶寶是令人厭倦與疲憊的。路德說：“漢斯，正開始成為可愛的討厭鬼。這些是教宗不配的婚姻中所有的喜樂。” 路德夫婦總共擁有六個孩子：漢斯、伊麗莎白、馬格達萊納、馬丁、保羅與瑪格麗莎。當伊麗莎白誕生在1527年12月10日時，路德這樣提到她：“神從我與我太太凱蒂中生出了一個小小的異教徒。”

但路德的家中所製造的噪音不僅來自於他們的孩子，也來自於很多經常在路德家門口徘徊的朋友與學生。其中最誇張的例子發生在馬丁和凱蒂的新婚之夜，十一點還有人在敲門。這位是從農民戰爭中逃亡，尋找一個地方逗留的卡爾士達特。當然，路德夫婦收留了他。卡爾士達特也不會是最後一各這樣做的人。路德一家在各種的狀況下，收容了許多病懨懨的人。然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是路德夫婦對孤兒的愛。馬丁和凱蒂從他們的親戚中收養了四個孤兒，讓他們家總共有了十個孩子！

在路德的家中，廣為人知的是門永遠敞開著。有時路德家的屋簷下總共有多達25名孩子和學生寄宿。不勞分說，這對凱蒂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在路德家中的用餐時間時，路德的家裡還是被孩子與學生們佔據著。路德著名的餐桌談話來自於路德一家享用晚餐的桌旁。學生們總是在他的桌旁問問題直到深夜。但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以至於有一天晚上，當路德在餐桌上與學生談話時，凱蒂走到自己的房間然後真的昏過去了。

生活很艱難，家庭生活很艱苦，婚姻很艱難。然而，馬丁和凱蒂極其深愛著對方。他們把婚姻視作品格的學校，藉此上帝使用日常家庭生活的艱難使我們成聖。班頓把這件事推及任何人：在這個意義上，家庭取代了已經被教會視為美德的訓練場與通往天堂最可靠路徑的修院。路德否定賺得救恩的所有方法時並不排除鍛鍊毅力，忍耐，慈善和謙卑。家庭生活是艱難的。一家之主終身憂慮著日用的飲食。妻子擔憂著孩子們。在懷孕期間，她遭遇頭暈，頭痛，噁心，牙痛，與雙腿腫脹等等。在陣痛時老公可以安慰著說，“想一想，親愛的葛麗泰，你是一個女人，你的工作就是取悅上帝。因祂的旨意喜悅。把孩子生下來。如果你死了，那是崇高的工作，並且順服神。如果你不是女人，你應當期待成為一位女子。那你也許會在神如此寶貴與崇高的工作中受苦而且死去。也許沒有任何比養育孩子更為明確的“品格學校”。

如果你是父母，你知道那壓力有多大，而有一個持續整晚擾亂整個家哭嚎的孩子是多麼的幫助你成聖。我知道我是如此，我的妻子比我更是這樣。路德的家庭也不例外。班頓寫道：養育子女是父母雙方的試驗。路德這樣對他的某個孩子說：“孩子，你做了什麼讓我應當愛你？你已經用你的嚎啕大哭擾亂了整個家。”當嬰兒哭了一個小時，而父母用盡了方法卻無法阻止孩子繼續哭。路德說：“就是那種導致教父們醜化結婚的事。但是在末日之前，神設立了婚姻並且給它適當的尊重。”當然，母親承擔著婚姻帶來的衝擊。但父親可能因為晾尿布而帶給鄰居們歡笑。“讓他們笑。神和天使在天堂微笑呢。”

路德的話從來不缺乏聖經真理和幽默的結合。路德在某項論點上感嘆：“天哪，在婚姻裡有多少麻煩！亞當把我們本性搞的一塌糊塗。想想亞當夏娃九百年間的爭吵。夏娃會說：”你吃了蘋果” ，而亞當反駁：”那是你給我的。””凱蒂的耐心用完了。她有次厲聲斥責路德：“博士，你為什麼不停止說話開始吃飯呢？”路德反駁：“我希望女人在開口前，先反覆背主禱文。”但班頓解釋為何他們彼此忍耐，特別是與他們的孩子們，也許有時用完了所有的耐心。

部分的困難是路德和妻子沒有在工作與休息的節奏上同步。在與兒童，動物和僕人工作了一天之後，她想與路德說話；然而在四次傳道、教學、並且與學生邊吃邊談後，他想躺在椅子上，好好讀本書。然後，凱蒂就會開始念：“博士閣下，你是普魯士大公兄弟的總理嗎？”路德知道有時他很難有耐心。他曾說：“所有我的生活都是忍耐。我必須有耐心對待教宗、異端、我的家人與凱蒂。”但班頓正確地指出：路德知道這是為他好。再一次的說，婚姻和家庭是品格的學校。

儘管生活很艱難，馬丁依然深愛著凱蒂。他知道婚姻的愛情隨著時間增長。“起初的愛像醉酒。而當酒醒後，才是真正的婚姻之愛。”路德再次寫道：“肉體的聯合什麼都不會有。還必須有風格和心靈的聯合。”路德對凱蒂的愛是顯而易見的，特別當她生病時。路德寫道：“噢，凱蒂不能死，也不要離開我。”當路德想到失去他的“肋骨”時，他通常這樣戲謔的叫凱蒂，他沒有辦法承擔。

但路德和凱蒂深愛自己的孩子，他們也愛他們勝過自己的生命。或許路德與凱蒂最困難的考驗是經歷他們14歲的女兒，馬格達萊納的死亡。當她臨終前路德祈禱：“神啊，我如此愛她，但願禰的旨意成就。”班頓解釋當她死時發生了什麼：路德自責自己，因為神所祝福他的，一千年來沒有主教曾經這樣被祝福。然而，在他的心中沒有辦法感謝神。悲傷的凱蒂站在一旁，當孩子過世時，路德用雙臂抱緊著孩子。當她下葬時，他說：“小甜心，妳會復活，並且像星星和太陽一樣閃耀。很奇怪，我知道她安息了並且一切都好，但我卻如此哀傷。”安息與哀傷，願路德與凱蒂的婚姻，與他們對孩子的愛，提醒我們基督對教會的愛，與天父對祂所救贖的孩子我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