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畫丨唐櫻：來自藍色梅花鹿的記憶

來自藍色梅花鹿的記憶

文、圖丨唐櫻

藍色梅花鹿消失的那段日子裡，你陷入幻想，無疑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在四周寂靜的夜裡，仰望星空，偶爾也會看到有流星雨飄過。試想，流星雨飄落的地方，又是怎樣萬劫不復的災難……這絕不是一種說法和傳說。存活了幾千年的村莊，一瞬間被飄落的流星雨融化掉了。外出的人回來，眼前沒有了他熟悉的家鄉，村莊成了美麗的傳說，被美麗的湖泊承載。很多年後，城裡人來鄉下郊遊，雖下著絲絲的小雨，仍有人撐著傘在雨中的湖邊踽踽行走，他們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湖底有活生生的村莊存在。這樣的傳奇，只能在網路小說裡看到，湖水清澈明亮，那有這樣的傳說故事發生！微風吹過湖水，湖水的訴說，湖邊行走的人聽不懂，只感覺到微風拂面和湖水的顏色，其他一概不知。而你卻慢慢陷入自己喜歡的困境裡。在別人看來，這都是很遭罪的事，而成了你生活方式的一種。

書桌上那些黑色油光亮的玄武石，來自遙遠的戈壁深處，卻時不時地常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並散發著天地的氣息。先民們用他們的情感色彩自由地塗在這些透著神秘力量的玄武石上，描繪他們的故事和傳說。幾千年的風風雨雨和無情歲月，無法沖洗去先民生活的痕跡！玄武石似歷史的長者，守護著、承載著人類的夢想。當人的內心似天空般深沉瓦藍時，就會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間奔跑，想停在哪就停在哪。

遠古的詭異和神秘的氣息，在玄武石上的圖案上縈繞。當你站在它的面前，歲月的流逝曾經淘洗過的古駱駝、古駿馬、古牛羊。。。。。它們會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你的視野裡，向你訴說它們的千年秘密。

陽光有些恍惚，天空的湛藍，使你的眼前美侖美奐。眯上眼睛，一幅幅精美的畫面似電影的一個個場景，那些似曾相識的先人，以他們的生活方式在時空裡奔跑著，牛、羊、馬緊跟其後，風以快樂的方式歌唱著，孩子們嘻戲追打的聲音隨風瀰漫整個空間。女人的舞蹈和歌唱，生動著整個畫面……你不想睜開眼睛，你認為閉上眼睛的世界也很真實，閱讀前人的世界是讀歷史，這比現代人寫的歷史更真實，更有價值。穿越前人的生活空間，除了知道前人的生活、文化、政治外，還有許多歷史書沒有的神秘和傳奇！這比那些拿著殘缺的出土文物，靠著幻想，編撰一段歷史故事要強上幾百倍，生命不息，幻想不止。

讀書也是一個力氣活兒。睜開眼睛也得使勁兒，閉著眼睛，讀書便成了空話，只能憑藉想象，這叫背書了！你常想，讀書有什麼用呢？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如有神又有什麼用呢？老師說，讀書可明事理。也就是說，有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透過讀書得以解決！先人騎著賓士的駿馬，現代人開著冒著尾氣汙染環境的賓士、寶馬，誰好誰不好呢？彷彿從書中無法找到答案！先人彎弓搭箭，射出人類自己的力量和恐懼；現代人的核武器爆炸已不再是人類自己的力量和恐懼，而是人類自身的毀滅！先人的戰爭，可以看到溫暖的鮮血遍地成河，大地的萬物因鮮血流過而長得更茂盛。現代的戰爭，大地上的萬物傾刻間灰飛煙滅！這是你常在思考的問題。你想從書本里尋找解決的方法，你讀的書比你吃的飯還要多。你的飲食結構比較簡單，但讀的書比較雜！但還是無法找到答案。

學生時代沒有選擇，老師早已給你安排跟你的同學要讀的書，你跟你的同學就像田野的禾苗，統一施肥，統一殺蟲，統一收割！你突然幻想沒有學校的日子，孩子們像春天地裡野草般瘋長，彷彿沒有他們到不了的地方！水草肥美、牛羊成群、馬兒奔跑，連天空都是湛藍湛藍的，天鵝絨般柔軟舒適的草地，成了孩子快樂嘻戲的天堂。大人們用獻祭過的貢品分賞給孩子們，願神靈嗅過貢品帶給孩子吉祥平安、快樂成長！孩子們也會將手中貢品與身邊的小動物們分享！站在遠處的你，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你感覺這是你要的你追求的生活場景和狀態。這是上天護佑的土地，放眼望去都是眼睛喜歡的，眼睛所到達的地方都是自己喜歡的。

馬蹄聲由遠而近，在你聽來散漫如歡歌如流水，浸潤著自己的心田。蟬鳴聲來自草原的深處，你一直不相信，蟬只憑飲風吸露就可以維持生命，而且高歌不歇。後來才知道，蟬在地底下潛伏七年，在陽光下日子只有短短的七天。它的鳴叫是為生命而高歌還是為短暫的生命而悲憤吶喊！我不是蟬，你也不是蟬，這個答案只能隨喜，或者不了了之。你說你喜歡成群的駿馬在草原上奔騰的場面，奔跑的馬兒似一陣風從草原上呼嘯而過，你突然發現在馬群裡有一位勇士在馬背上，在做技驚八方的“忽必烈全旋”，你會驚喜到發瘋！伸出雙臂擁抱馬群、勇士、草原、天空……當你發現這個情景出現是那一瞬間時，心有不甘，你開始幻想自己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那久遠的馬蹄聲會從地下的某條裂縫裡傳出。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你全然不知，還以為是從地縫裡傳出的馬蹄聲，滿足感竟然使你睡著了。

驍勇善戰的騎士永遠是女人的驕傲，是天造地設的一種大美！你常常驚歎古代女子有幸，生活的空間裡有這樣的騎士存在。你常常有事沒事從唐詩宋詞裡尋覓那種騎士精神，你想用這種精神來娛樂自己，又常常被這些經典、美麗的句子折磨得不能自已。古人怎麼這麼聰明呢？從此你又愛上了古詩詞。古樂雖美好，今人多不彈！古詩歌的境界透著遠古的清冷，總是深深打動你的心。你說，躺在無邊無際的草地上，吟聽古詩詞，那又是怎麼的一種美好！後來你終於明白了，藝術的美好就是抹去人們心中的不愉快！欣賞名家的山水畫，你會不知不覺走進那幽靜，聆聽流水潺潺，看萬山紅遍。聽音樂也是如此。讀書也是這樣。

有一次，你跟一群詩歌發燒友到嶽麓山，面對自然抒發胸中燃燒的情緒，你突然發現自己的詩情畫意竟不翼而飛。詩友盡情朗誦自己即興創作的作品。你很是咀喪，於是攜了一本書到一邊看去了！能否從書中找到一絲詩的靈感！詩歌，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真實的面孔？一層薄薄如蟬翼如睡夢縈繞著你！把你、我隔得遠遠的。

這時，遠處走來一隻有著一對美豔而雄壯犄角的藍色梅花鹿，再見了，詩歌！於是，你喜歡上將剛強血氣頂在頭上的藍色梅花鹿。那一瞬間，你深深感到了人的善變和對美的追求和嚮往！什麼山盟海誓，在美的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你看見的是人間少有的優物——藍色梅花鹿，有緣才能遇見。這個緣分少說也修了幾百年吧！大自然的力量真是神奇，造就了這樣多的生物種類，還有頂級的優物。感恩天地萬物，只要看它幾眼就夠了，無需對話，所有的話在這個空間和境界裡都是蒼白無力的，它使我忘掉了現實中的一切！突然，藍色梅花鹿拼命地奔跑起來，你看不見這是為什麼？有什麼需要，值得它們去拼命狂奔！弓箭手出現在你的視野裡，你憤怒了，心在顫抖著，撤開雙腿瘋狂地奔向弓箭手！攔住弓箭手的視線，給藍色梅花鹿多一點奔跑的時間！

“醒來！詩歌會結束了！真能睡！”詩友說。你告訴詩友們說，你看見藍色梅花鹿了。詩友沒有說話，只是很詭異地看了你一眼。你無法判定這詭異眼神的善意成分有多少！和這個世界交往的方式不外乎就是交朋友。當你內心有痛處，想找朋友傾訴一下，在朋友群裡尋找，用排除法，最後剩下的是自己和一堆無言的書。“書是人類最好的朋友。”這是誰說的，你想了半響也沒想起來，總感覺說這句話的人，肯定當時也找不到朋友，眼前只剩下一堆書！並在書中找到了心靈慰藉。

你心中的那隻藍色梅花鹿，早已走遠。在你心裡，藍色梅花鹿彷彿比書更重要。遠古先人的世界裡，有牛、羊、馬，萬事足已！許多的時候，牛，才是農家的主心骨！只有圈舍中牛氣哄哄的時候，遠古先人才能雙手叉著腰，心滿意足。那形情就像叫早的大公雞！得意洋洋，不是嗎？每天的白天，都是大公雞扯著長長的嗓音喊出來的！

最終，最入你心的還是那高貴、冷豔、典雅，獨與天地的藍色梅花鹿！

［責編：李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