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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的成長》第十九章:悲傷逆流成河,高燕拿愛情跟父親做交易

  • 由 曾高飛銳思想 發表于 棋牌
  • 2021-09-07
簡介如果不是為高家的生意,如果祁宏不是他親生的,高燕不是他親生的,在張偉和祁宏之間,高欣倒是希望女兒選擇祁宏

夢見河水波濤洶湧是什麼意思

編者按:

應粉絲強烈要求,從今天起暫停財經文章釋出,改成連載

《我們的70年代》

系列長篇小說第一部

《掙扎的成長》

(原載中國作家協會官網中國作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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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事兒,說簡單就簡單,硬起心腸,一句話就斷了;說複雜就複雜,思念都在心裡面,怎麼斷都斷不了,讓人一輩子不得安生,臨死了還在牽腸掛肚。

這解決感情問題,與其他事兒還真不一樣,沒有訣竅,沒有捷徑,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還須心病醫。

作為過來人,高欣洞若觀火,要斬斷高燕與祁宏相愛,高燕的態度至關重要,起著決定作用。只要高燕這關過了,祁宏那兒就好辦了。男人堅強,有理想有追求,時間會幫他治癒傷痛,重新起航,丘位元會給他再安排一個女孩。

覺得自己過的橋比高燕走的路還多,吃的鹽比高燕吃的飯還多的高欣,十分明白清楚初次動情的高燕,她的弱點在哪裡。如果不對症下藥,要把這個問題解決好還真不容易,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清早,酒醒後的高欣,在薄薄的晨曦中出發了。他一邊開著車往四明山跑,一邊琢磨對策。高欣把車窗全部打開了,浩蕩的晨風吹進來,撲打在他臉上,讓他頭腦無比清醒。

高欣準備推掉當天所有生意應酬,呆在家裡,跟高燕認認真真地談談。拿不下這個堅固的堡壘,把家事處理好,他哪有心思做生意?

回到家,下了車,高欣沒有理會替他擔憂了一個晚上的王紅梅,徑直上了四樓,進了高燕的房間。

高燕還沒起床,她心裡正悲傷著。在自己的意志和感情面前,高燕有些無奈,她覺得自己被切割成了兩部分。白天坐在梳妝檯前看書,她做得到心如止水,專注凝神;晚上一躺在床上,就胡思亂想了,神經衰弱,睡不著。到了後半夜,實在太困了,好不容易睡著了,卻是噩夢連連。

高燕夢見祁水河漲水,祁宏掉進了洶湧的洪水裡,被波浪捲走了。在洪水中忽隱忽現的祁宏掙扎著,揮舞著手,向她拼命呼救。

看到父親進來,高燕往被窩裡一縮,用被子矇住了頭。她在生父親的氣。罵她,打她,反鎖她,都沒關係,關鍵是父親反對她和祁宏的感情,這點讓她沒有辦法原諒他。

高欣一屁股坐在床沿,伸出寬大的手掌,覆蓋在高燕的頭上,他希望藉助這個充滿父愛的溫情動作來化解高燕的敵意,讓她理解父親的一片苦心。

雙方都沉默著,在沉默中較勁,彷彿誰先開口誰就妥協了一樣。

還是高欣率先開口了,他不能像小孩子那樣生悶氣,這對解決問題沒有什麼幫助。高欣摸著女兒的頭,既嚴肅認真,又和顏悅色地說:“你喜歡祁宏,爸爸就來跟你聊聊愛情。”

她和祁宏有愛情,與張偉沒有愛情。聽父親這麼一說,高燕看到了希望,以為柳暗花明的轉折點來了,父親還是願意替她著想,願意尊重她的感受的。

高燕不由自主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跟父親聊聊,爭取自己的幸福。

“爸爸是過來人,什麼都經歷過,也見得多了,”高欣說,“爸爸想的,說的,做的,都是為你好。爸爸不是你的敵人,對你也沒有敵意。爸爸給你講三點,你好好聽著,好好想想,然後再做決定。”

看來真的轉機來了,高燕覺得父親還是那樣和藹可親,父親還是父親,在心裡還是讓著她,向著她。

“第一點,你現在還小,看問題很單純。感情的事情,婚姻的事情,家庭的事情,很多都不懂,也沒有經歷和經驗。初戀是美好的,可人生就是這樣,到頭來沒有幾個人是和初戀結婚過日子的。即使和初戀結婚了,結局往往都差強人意,99。9%的都後悔娶錯了,嫁錯了。你要理性地看待初戀,婚姻是初戀的粉碎機。只有留在心裡的初戀才是美好的;結了婚,隨著神秘感消失,初戀就成了一堆發黴腐爛的黃花菜,吃起來不僅不補身子,還要讓人中毒,弄不好就可能兩敗俱傷。”

“第二點,你和祁宏不是一路人,你們不合適。你們的三觀不符,性格不合,將來的人生道路也不一樣,現在只是出於異性相吸,把矛盾都掩蓋了。相愛容易,相處很難。他以後讀大學,參加工作了,與你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和交集,他還會碰到很多女生,那些女生比你更適合他。在爸爸看來,那個凌書記的女兒,就比你更適合,祁宏有她相助,人生會更加順利。或許以後還會有其他女生,她們都比你更適合祁宏。你愛他,就把他放飛了,不要死死地拴在自己手裡,這是害他。祁宏不是麻雀,不屬於四明山;祁宏是雄鷹,屬於藍天白雲,屬於你我都看不見,想不明白的遠方。你不要用自己的愛,把他困在四明山上,讓他扇不動翅膀,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片藍天。”

“第三點,愛就是責任,要對他負責。為了這份責任,既要珍惜,又要學會放棄。這點,你已經在做了,也付出了很多,但遠遠不夠,方向也不對。你現在所做的,只是一個簡單的開始。祁宏那孩子命苦,投錯了胎,生錯了家庭。對他來說,人生才剛剛開始,以後的道路還很漫長,需要的還很多,祁家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這個責任,你負擔不起,但爸爸可以。爸爸跟你做筆交易,你跟祁宏斷了,接受張偉。以後祁宏讀書需要多少錢,爸爸承擔多少錢,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保證不要再跟祁宏糾纏下去。”

高欣講的這三點,確實是高燕以前沒有認真思考過的。他給高燕打開了一扇認識愛情,認識婚姻,認識家庭,認識人生,認識世界的新視窗。

高燕第一次感到,是自己把愛情和人生看得過於簡單了,認為兩個人只要相愛就什麼都可以了,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什麼都有了。原來這個世界好複雜,人生好複雜,愛情好複雜,婚姻好複雜,家庭好複雜,很多東西不是自己努力了就能夠把握得了的。

在這些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中,自己只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上載沉載浮的一葉小舟,風吹雨打,波推濤拋,自己掌不了舵,也劃不動槳,靠自己的力量,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爸爸的話,沒有惡意,都在為你和你們著想。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我是不同意你跟祁宏好的。你跟張偉才是一路人,那孩子對你很上心。你現在被愛情矇住了眼睛,看不清楚情況,也看不到張偉的優點和對你的付出;以後你就知道了。試著給他機會。”

高欣沒等女兒給他答案,就站起身,帶上門,出去了。他知道,女兒不可能馬上給他答案的,他得給她留出時間來,讓她把利害關係想明白想透徹。他覺得自己對女兒很殘忍,就像當年祁茗父親對他們一樣。他不想在高燕房間裡呆久了,他不敢面對高燕那雙祁水河的水一樣清澈純潔的眼睛,也不想讓高燕誤會他有什麼態度變化,哪怕一點僥倖,都不能讓高燕感覺有。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尤其是當家作主的人。如果不是為高家的生意,如果祁宏不是他親生的,高燕不是他親生的,在張偉和祁宏之間,高欣倒是希望女兒選擇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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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欣的話和態度,讓高燕感覺四明山崩塌了。豆大的眼淚順著那張憔悴的臉,四明山的澗泉一樣流淌下來,滑落在乾淨的棉被上。開滿紅色花朵的被面被淚水打溼,那片洇溼的範圍不斷擴散,越來越大。

高燕心如刀絞,為苦命的祁宏,也為自己這段悲苦的初戀。

高燕原以為祁宏考上大學了,他們就熬到頭了,苦盡甘來了,可以享受愛情的甜蜜了。但沒想到,一切才剛剛開始,像父親說的那樣,更大更長的苦難還在後頭呢。

父親講的每句話,每個意思都是對的,也在為她和祁宏著想。可其他兩點,高燕聽得似是而非,也聽不進去,但有一點,高燕是怦然心動了:只要她跟祁宏一刀兩斷了,跟張偉好了,祁宏以後的學費生活費,就不用操心了,父親將負責到底!

離開四明山,離開祁東縣,馬上就要到異地他鄉讀大學的祁宏,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沒有費用支援,那就更加寸步難行了。父親的這個條件,具有致命的誘惑力。憑她自己,是沒有這個能力的。正如父親所說,祁宏的人生道路還長,也許讀完大學後,他還得讀碩士,讀博士,還得出國留學,這些都需要大筆費用。這些,她無能為力;這些,對父親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祁宏讀書,總不能餓著肚皮吧。如果自己答應父親了,祁宏將來就可以一心一意,只讀聖賢書,奔赴遠大前程了,高燕覺得祁宏是他們這一代中罕見的優秀代表,只要有條件,將來完成可以躋身社會精英階層,成為國家棟梁。自己那麼辛苦,放著好好的書不讀,跑到廣東打工,沒日沒夜地加班幹活,幾次都累倒在生產線上,不也是為祁宏謀個美好前程麼?如果犧牲自己的感情,換來父親對祁宏的資助,也不枉這段感情,也算對祁宏有個交代了。

高燕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對祁宏這個人,她這一輩子是放不下,忘不了的,用自己的苦和痛,換得祁宏的甘和甜,她願意,也許這就是愛情的真諦。

愛到深處,突然放下一段感情,心就空了,那種感覺折磨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一段新的感情來填補空虛。如果不是祁宏,那就誰都無所謂了。既然父親看好張偉,就那張偉吧。也許像父親說的那樣,她和張偉才是一路人,可以試一試,給他一個機會,給自己找份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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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呆在家裡的高欣如坐針氈,等著女兒給他答覆。

上午十一點多,高燕起床了,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地下來了。她感覺身體很虛,被掏空了,就像沒有重量的幽靈,漂浮在空中,站都站不穩。

看到高燕的樣子,高欣有點心痛。但他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熬過了這段時間,女兒就會好起來,每個人的成長都要經歷這個階段。高燕下樓來,就是一個可喜的訊號。

王紅梅看到女兒下來,高興壞了,連忙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擰開瓶蓋,遞給高燕,要她喝了,補充一下體力。

兩天兩夜沒吃沒喝,高燕確實渴了,餓了,她接過牛奶,抿了一小口,又放下了。

王紅梅要高燕做幫手,母女倆一起張羅飯菜。王紅梅準備做一頓好吃的,給女兒好好補補,把兩天沒吃的,全部補回來。高欣也過來了,給兩個女人幫忙。他們三個人確實需要在一起好好藉助家庭瑣事,緩和一下緊張的關係了。

“你把張偉叫過來,中午一起吃飯,我有事對他說。”高燕對父親說。

聽到高燕這麼說,高欣十分高興。他知道,女兒已經從心裡面接受了他的意見,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感情的事還是高燕自己對張偉說好。

高欣給張偉打了一個電話,要他儘快趕回四明山,高燕找他有事商量。

聽到高燕主動找他商量事情,張偉喜出望外,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呢。他隱約感到,該他採花摘桃的好時節來了。

張偉一邊興奮地吹著口哨,一邊一路小跑,出了工廠。在廠門口,張偉攔了一輛計程車,急急忙忙地趕往四明山。

張偉心情迫切,恨不得馬上飛到四明山,飛到高燕身邊,他太想知道高燕找他什麼事了。張偉給司機加了十塊錢小費,要他能快就儘量快。一路上計程車風馳電掣,趕超了很多輛車。

張偉趕到高家的時候,飯菜已經端上桌了,雞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但菜香飯香比不上美人香。在張偉眼裡,高燕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才是最香的,讓人流連忘返,三月不知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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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客到齊,準備入席,看高燕坐下,張偉挨著高燕,坐了下來。

大家都還沒動筷,張偉就忙不迭地往高燕碗裡夾菜,他的筷子就像長了眼睛,每碗菜裡最好的肉,都被張偉夾起來,放在了高燕碗裡。

看著張偉的殷勤模樣,夫妻倆相視一笑,心裡滿是讚許:這才是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一起過日子的樣子。

張偉對高燕的疼愛,夫妻倆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只有高燕不領情,她茫然地看了張偉一眼,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像在看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把眼光挪回碗裡,看著張偉給自己夾的滿滿一碗菜,高燕機械地說出了讓其他三個人又驚又喜的話:

“張偉,我們結婚吧,越快越好。”

那一刻,空氣凝固了,幾雙筷子停在空中,他們面面相覷,沒想到,高燕倒比他們都急迫了。

凝固的心情各不相同,張偉是因為太興奮了,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之快,來得如此猛烈,他做夢都不敢想高燕要跟他結婚了。

高欣是如釋重負,他不用擔心吊膽地憂慮祁宏和高燕談戀愛了。

王紅梅則是因為錯愕——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怕女兒腦殼壞掉了。女兒從廣東回來,她還以為女兒把心情整飭好後,準備重返校園呢,沒想到女兒要迫不待地把自己嫁出去,這太不正常了。

高欣怕女兒是一時氣話,事後反悔,也怕女兒是緩兵之計。夜長夢多,高欣接過話茬,趁熱打鐵地說:“結婚是大事,不急,得準備一段時間。要不,你們先把婚訂了?”

高燕不小了,已經十八歲了。在四明山,這個年紀的農村女孩,算是適婚青年了;如果沒有讀書了,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高欣趕緊放下碗筷,找出來一本老黃曆,準備挑選黃道吉日。

“不用選了。”高燕說,“日子就定在7月8日。”

高燕定下的這個日期就像是一把錘子,重重地擊打在高欣心上。很明顯,這個日子是祁宏在考場上的日子。把日子定在這一天,是高燕在懲罰自己,她希望快刀斬亂麻,在祁宏高考回來之前,把生米做成熟飯。

那頓飯,只有張偉一個人吃得興高采烈,風捲殘雲,意猶未盡。他把夾在高燕碗裡的飯菜也吃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胃口也大開了。

把事說完後,高燕什麼也沒吃,她放下碗筷,上了四樓,回到了自己房間,把門反鎖了。

王紅梅跟在高燕身後,一路勸高燕吃點東西再上樓,高燕沒有理會母親。

吃完飯,張偉跟高欣夫婦寒暄了幾句,上了四樓,站在高燕的閨房門口。高燕都主動要嫁給他了,張偉想找高燕套套近乎,如果有機會親熱一下,那是最好的了,他想這一刻已經想了很多年了。

張偉敲了幾下門,叫了幾聲燕子。高燕既沒開門,也沒回答他,張偉只好作罷,下了樓。張偉沒有因為高燕的冷落生氣,他心裡高興著呢,都要跟他結婚了,高燕遲早就是他的人了,他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榮辱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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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欣果然說到做到,沒有食言,把張偉送走後,他從四明山工行取回來十萬塊錢,交到了高燕手裡。那些錢,整整裝了一麻袋。高欣對女兒說,這些錢,就是她的了,她愛給祁宏多少就給祁宏多少,不夠的話,還可以找他要。

這筆錢,對高欣來說,是一個小數目,對高家生意一點影響也沒有。這筆錢,對祁宏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祁家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有了這筆錢,祁宏讀什麼書都不用愁了。

看著梳妝檯上那疊堆成小山一樣的鈔票,高燕傷心地哭了。這就是她的愛情在父親心中的價格。讓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這筆錢可以保證祁宏高枕無憂地讀書,換來一個錦繡前程。

高燕第一次感到自己就像父親那樣,成了一個生意販子。父親販賣的是黃花菜,她販賣的是自己的感情。只不過父親樂此不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是身不由己,一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這一次,也算是把握了最佳出手機會,賣了一個最好的價錢。

第二天,趁到縣城談生意的機會,高欣上了一趟縣人民醫院,把祁家欠下的兩萬多塊醫藥費結了,他覺得欠祁茗太多了,欠祁家太多了。

高欣還買了兩支派克牌鋼筆,六盒腦黃金,幾斤上等時鮮水果,跑到祁東二中看望祁宏,高欣仔細地詢問了一下祁宏的學習情況。看著祁宏,高欣滿心喜悅地想,這就是他的兒子,是一個將來很有出息的人物,一個與他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能夠光宗耀祖的大人物,高欣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

人的感情轉換起來就是快啊,親情就是親情。但高欣只能把這份親情埋在心底。

看到高欣來看自己,祁宏感到十分意外。他知道,高欣是對他有成見的。出於禮貌,祁宏陪著高欣聊了半個小時。祁宏想,也許快高考了,也許高欣知道他能考上一個好大學,能拼出一個好前程吧,做生意的人善於察言觀色,就是勢利。

回到四明山,高欣把醫藥的結賬單給了高燕。他清楚,讓女兒知道他為祁家做得越多,女兒就越不好意思反悔,張偉和高燕的事,就越板上釘釘,不會再發生變故了。

王紅梅也給了女兒三千塊錢,她覺得虧欠祁宏和女兒的,希望做點補償。可她一個家庭婦女,不管錢,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這個事,在她心中,也就只值這麼多錢。

在王紅梅陪同下,高燕跑到四明山郵電局,把母親給她的那三千塊錢匯給了祁宏。在匯款單附言上,高燕傷心地寫到:我已回家,一切都好,勿念,期待你的好訊息!

高燕一邊在附言上寫著字,一邊失聲痛哭。她想這也是她最後一次給祁宏匯款和寫信了,以後兩人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

收到匯款單,看到熟悉的字跡,祁宏沒有多想,他只知道自己最關心的那個人已經平安回到了四明山,這就夠了,其他的高考後再說吧。現在他必須心無旁騖,全力衝刺,爭取考個好大學,給高燕一個滿意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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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祁宏滿懷信心地走進了考場。那時候高考還沒有提前到現在的日子,全國高考是7月的789三天。

在高考前的幾次模擬考試中,祁宏的成績十分穩定,已經跟凌林不相上下,兩個人牢牢佔據著全年級的一二名。

為期三天的高考結束,祁宏的人生,祁家的命運將掀開新的一頁,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這個新時代,意味著祁家捱過了漫漫長夜,金色的陽光將破窗而來。而他就是幫助祁家衝破籠罩在頭上多年的陰霾的那縷陽光。

7月8日,高家張燈結綵,高朋滿座,張偉和高燕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儀式,縣鎮村的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把高家大院擠得水洩不通。

祁東常務副縣長張解放特意從縣城回來,主持了高燕和張偉的訂婚儀式。

高欣西裝革履,意氣風發,高燕跟張偉訂婚,把他心裡的陰霾驅散了,他再也不用擔心祁宏和高燕談戀愛了。這次聯姻也意味著,他的事業,高家的生意將更上一層樓,看到更遠,更美麗的風景,有著更好、更輝煌的前途。

高欣和張解放坐在主桌的主座上,談笑風生,心照不宣,互相頻頻敬酒。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張解放鼓勵高欣好好幹,做一個優秀的農民企業家。張解放向高欣保證,等張偉和高燕結婚後,透過招乾的方式,把高燕安排到黃花菜加工廠,先在財務部幹兩三年,再提為財務經理。

這正是高欣的願望。他希望高燕把財務弄懂了,弄透了,將來高家就有了一個懂財務的人。這是做大做強企業的關鍵。王紅梅不懂財務,他也不懂,交給別人又不放心。

高欣希望三五年後,高燕一邊在黃花菜加工廠上班,一邊幫他打理財務,讓他騰出更多時間來經營企業,拓展業務。

在訂婚儀式上,張偉意氣風發,端著酒杯,逢人就敬,結果酒宴還沒結束,就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趴在酒桌上,睡著了。高燕安排陳曉明把張偉送回了張家。

客人陸續散去,高燕上了樓,進了房間,倒在床上。她的眼淚就像那條奔騰不息的祁水河,在黑夜中流了一個晚上。沒有人知道高燕心裡的痛和苦,包括母親王紅梅。

高燕知道,走到這一步,這一輩子,她和祁宏已經沒有可能了,她能為祁宏做的,也就是這些了。讓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高考後,祁宏回到四明山,如何面對她和張偉訂婚的現實。

把訂婚的日子定在7月8日,那是高燕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定,必須要在祁宏高考後,回到四明山前定下來。否則,只要祁宏高考結束回來,只要見到祁宏,她就可能要反悔了;她一反悔,祁宏以後的學費生活費就麻煩了。

那十萬塊錢,不僅能夠幫助祁宏讀完大學本科、碩士、博士,也能幫助祁家那群小孩在祁宏讀大學後到參加工作之前,不至於因為經濟問題有輟學的風險和危機。

那夜,躺在床上的高燕,眼神空洞,四肢乏力,一動不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覺得自己的心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感情,沒有感覺,沒有活下去的慾望;她的魂魄也出了竅,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她已經沒有靈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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