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棋牌
【樂享金秋】小記者手記之二十:《鳥鳴聲中的鳥鳴》| 上海諾唐
- 由 倚杖聽江 發表于 棋牌
- 2021-06-18
怎樣的鳥鳴
小時候習慣在爸爸洪亮的出工聲裡甦醒,現在則習慣於陣陣鳥鳴聲中清醒。
那視窗每天總會如約傳來野生八哥瀟灑而興奮
的
啼叫,驚破晨風,透過窗簾,鑽入耳膜,把我的清夢攪碎。而我,從不拒絕這如鬧鈴般的聲聲鳥鳴把我的耳朵叫醒。
對鳥鳴的喜愛得從孩提時說起。
那時鄉下,田野茫茫,大樹林立。電線杆上,總會佇立一些小麻雀,三五成群,兩兩成對,啁啾不止。最是那黃昏時分,一排排小麻雀在平行線般的電線上蜿蜒開去,密密匝匝,猶如抱團尋食的蟻群。
那唧唧喳喳,一時響起,好似演奏著黃河大合唱,讓缺少音樂薰染的鄉村,霎時瀰漫著王維詩裡的畫意。
而最讓我著迷的卻是屋簷下每年春天如約飛來的小燕子。
每當聽到它們的歡唱,我便知道春風又綠江南岸了。佇立鳥巢之下,看著它們忙碌的身影,聽著它們餵食的聲音,我那小腦袋裡總是幻想著搭上梯子去一睹“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風采。後終因老師說過它們是益鳥,我美麗的夢想就一直在夢裡徜徉著。
那“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成了我詩詞庫最早的積累,那飛來飛去的剪影成了我記憶裡揮之不去的夢幻,那清脆婉轉的啼鳴也成了我兒時最美的樂音。
長大了,成了六爺的親戚,我才知道鳥的世界絕不僅僅只是麻雀與燕子,
那隻帥氣逼人的黃鸝成功
的
轉移了我所有的視線。
最早認識它是因著孫犁的文章《黃鸝》,文中的描繪著實讓人神往:“它們飛起來,迅若流星,在密密的樹枝樹葉裡忽隱忽現————
金黃的羽毛上映照著陽光,美麗極了
。”而杜甫也有詩云:“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沒曾想詩文裡的黃鸝竟兀自傲立眼前,讓夢寐以求的我得以真實一見。
更沒想到的是,我還聆聽了它——大自然“歌唱家”,那圓潤嘹亮、低昂有致、富有韻律、清脆悅耳的動人樂章。
而遺憾的是,黃鸝是極其難養之物,那年飽足了眼福耳福後,至今,沒能在六爺的樂園裡再睹黃鸝迷人的風采。
人生有得有失,有失有得。黃鸝雖已遠去,但烏鶇來了,畫眉來了,相思鳥也來了。
每天但凡聽到烏鶇當仁不讓的無敵“大喇叭”,我們便知六爺的鳥們隨著六爺一塊到達花園裡。雖則那喇叭從不知調節音量,一任高八度在樓道里迴盪,可我對此似乎不但不煩躁,反而樂於靠近樂於傾聽。有時幾日未聽到烏鶇的破嗓,還突覺少了點什麼,甚是掛念。
那畫眉與相思鳥,與烏鶇不可同日而語,那私語般的細啼實在是李清照筆下那不勝的嬌羞:“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如今,能與六爺家烏鶇相抗衡的唯有老桉樹上那群有名的沒名的鳥兒們。
晨風一起,晨光熹微,它們不請自到,在枝枝葉葉裡騰躍不止,啾啾不止。那喜鵲獨立樹梢,獨佔鰲頭,鬧個不休,就像當年的崔健撥著弦搖著頭沉醉於搖滾;那十姊妹佔據枝丫,呼朋喚友,遙相呼應,恰似吹響了鳥類的集結號;
最是那八哥,沒有了人類的束縛,不再裝著腔,拿著調,不再附庸著風雅,學舍著鸚鵡,自由自在地笑傲於江湖,任自己無敵的天籟在天地間高亢,悠揚。
(大部分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