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筍的樂趣

我本一開書店之人，豈能幹些偷雞摸狗之事！雖說臉厚，但臉皮薄。

可竹筍於我誘惑力太大，春季一旦遇到有竹林的地方，定會挪不動腳的。竹子經過一個寒冬洗禮後，在春雨滋潤下，春雷的催促下，拼命地往外鑽。和竹筍一樣，到了春天，總按耐不住地想跟春天約會，在飽眼福看山看水看油菜花後，總得在野外薅點兒什麼才算踏青，山裡有竹的地方，土裡自然藏著很多筍。

尤其看到別人挖過筍後遺落在地的筍衣，心中按耐不住的喜悅。不管前面的人挖的再幹淨，只要一場雨一下，春筍喝足了水拼命地往外擠。

許是做賊心虛吧，看到筍後莫名地激動和歡喜，又莫名地緊張。雖處荒郊，還是怕有人管，筍長得很狡猾，大部分藏在土裡，太高的長成竹了，沒帶鋤頭，只能手腳並用。撿根樹枝扒開土，用腳一蹬，雪白的筍子立馬出土，看看四周無人，掰完一個又開始掰下一個，心裡那個怕被粗粗的、嫩嫩的竹筍給淹沒了，不管不顧了。筍有多粗，膽兒就有多肥。

扒土，腳蹬，腳落手起，半小時的功夫收穫幾十斤，剝殼，裝袋，一氣呵成。對於我這種貫犯，手腳之麻利全是害怕帶來的。對於大嬸我來說，筍落，嬸樂。

其實，挖筍也不算破壞竹林，竹林過密，營養也不良，不利於生長。這也算為自己偷筍找個藉口吧。其實，每到春天，菜場裡的春筍很便宜，但偷筍帶來的快感，買筍的人是體會不到的。偷筍的人差的不是筍，而是來自春天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