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A》“內鬼門”引發的氪金困局

近日，一則訊息在全球數千萬FIFIA玩家間引發了軒然大波。根據某位玩家在推特上的爆料，有EA內部人員向玩家高價出售《FIFA21》中的稀有卡片。按照該玩家提供的截圖，疑似內部人員的“內鬼”將3張巔峰傳奇卡以1400歐元的價格向玩家出售，如果玩家出1700歐元，還可額外多得2張年度藍球員卡。

這條訊息瞬間引發了集體憤怒，全球FIFIA玩家瞬間衝爛了EA的官方社交賬號。重壓之下，EA只得迅速做出迴應稱將徹查此事。為何FIFA玩家如此憤怒？

《FIFA》：玩家苦你久矣

《FIFA》系列透過線上模式FUT贏得了全世界數千萬足球玩家的青睞，吸金力極強的FUT也成了EA的財富密碼。近年，從《FIFA17》開始這個足球年貨IP每一作的銷量都在2000萬份以上，最新作《FIFA21》更有望創下新的銷售記錄。

《FIFA》的FUT模式曾經是真正打破了F2P（FreeToPlay）模式規則的弄潮兒。傳統F2P就像一家賭場，玩家可以免費入場隨意參與牌局，至於要不要掏出真金白銀砸下重注則是任君自便。而這家名為FIFA的賭場，不僅用更猛烈的方式刺激入局者消費，每位入場者還要繳納三四百元人民幣的入場費（普通版遊戲）。即便是玩家花六七百元買了豪華版遊戲，也不過是比旁人多了一點點籌碼，想靠附贈的少量卡包想抽出大卡也是難上加難。

如果說曾經的FUT是足球遊戲的線上電競標杆，那現今的FUT就是敲骨吸髓的玩家地獄。依託國際足聯的授權，《FIFA》系列是目前擁有最多實名足球運動員的遊戲。從C羅、姆巴佩、哈蘭德這些國際巨星到武磊、鄭智、張玉寧等國足名將，在遊戲裡都以真實形象出現。只是玩家想在FUT裡獲得這些球星，辦法就是——氪金。

FUT模式中，一包高階金卡包的價格在二十多元，在一些限時活動中還有價值數百元一包的“核彈包”。但無論是哪種卡包，能出大卡的機率都極端的低，按EA官方的資料，最好的活動卡包爆率也僅在5%上下。當不同的賽事和節日到來的時候，EA還會以各種藉口推出更加強力的黃卡、粉卡、歐冠卡、萬聖卡，刺激玩家持續投入氪金戰場。

就這樣，抽卡成就了FUT模式的超強吸金能力。在每年兩千多萬套的遊戲銷售額之外，再加上FUT的氪金收入，《FIFA》成了遊戲行業內收入最高的IP之一。然而在《FIFA》系列收入屢創新高的另一面，是玩家口碑的持續下滑和老玩家的流失。

於是乎，這次“內鬼門”讓萬千玩家憤怒無比也就順理成章了。看起來一千多歐元的價格不算便宜，但實際上，以爆料截圖中的三張球員卡為例，玩家在遊戲中花費萬元人民幣都難以抽到一張，相比之下這價格已經是很良心了。

目前距事發已近一週，EA尚未對玩家就此次“內鬼門”做出答覆，想來多半也是找幾個臨時工背鍋了事。畢竟在過往幾年的運營中，每當出現操作失誤EA多數都輕描淡寫地大事直接化無，這也讓玩家頗有怨言。但如果一但被官方認定玩家有RMT買金嫌疑，那一定是封號沒商量。

別哭，馬上解封！

關於EA的封號還有一則逸聞。在《FIFA15》運營時期，如今的世界盃得主、法國國家隊核心球員格里茲曼就曾因買金被法國EA封了號。後續傳聞則稱，儘管當時的格里茲曼尚未榮譽加身，還只是一位處於上升期的足壇新星，但在他本人一通憤怒的電話投訴之後，法國EA又把賬號還給了他。此事雖然真假難辨，但想必普通玩家是一定不會有這個待遇的了。

可想而知，在這個玩家與EA之間的裂痕日漸加深的時間節點上，“內鬼門”的爆出無疑進一步動搖了玩家的信心。尤其是在《FIFA》近乎嚴苛的氪金環境之下，小R玩家可能參與遊戲數年都難以得到一張心儀的球員卡，如果公平都無從談起，那麼《FIFA》苦心多年構築的氪金模式則面臨崩塌。

有觀點稱《FIFA》完全可以採用著重養成的氪金方式，讓玩家更容易地獲得球員卡，把消費的大頭放在升級和進化上。但別忘了，《FIFA》是款標準的“年貨遊戲”，玩家在《FIFA21》中的花費到了來年便一文不值。遊戲的很多設計、包括輕養成重抽卡的氪金模式，也都是基於這個產品特徵的。想讓EA改變路線放棄利益最大化，恐怕很難。

在多年運營後，《FIFA》已經在遊戲品質、球員版權、玩家生態等方面已經築起了旁人難以逾越的壁壘，是足球遊戲品類中當之無愧的寡頭級產品，這也是《FIFA》近年來敢於強硬壓榨玩家的底氣所在。但別忘了，曾經的絕對王者《實況足球》的崩塌也不過才數年之功，如果未來《FIFA》繼續熱衷於折磨玩家，大家自然會用腳投票。

《FIFA》為何肆無忌憚？

答案是肯定的。有一個特殊的例子：在EA旗下PC端遊產品《FIFA OL4》上線兩年之後，舊作《FIFA OL3》已在世界各國市場完成關服，僅在國內還有騰訊運營的《FIFA OL3》一枝獨苗。究其原因，原來是部分大R不捨在舊作的大額投入，拒絕新作的同時繼續在舊作投入，最終讓運營方難擋票子的誘惑，為了部分大R保持《FIFA OL3》的運營。

這令人目眩的數字……

於是在這OL3、4並立的全球孤例之下，兩個遊戲的玩家都擁有了奇妙旅程：《OL3》的內部經濟系統通脹到近乎崩潰，球員卡的標價以萬億遊戲內貨幣為單位，普通玩家買不到卡也賣不出卡，球員卡的更新迭代速度極慢；《OL4》則在最需要人氣的開服期被舊作拖累，本該輕易轉化過來的舊作使用者反而直接成了流失使用者，導致遊戲一直面臨人氣不足、還要被舊作玩家攻擊的尷尬局面。

這當然是非常極端的狀況，但也從側面反映出足球遊戲使用者強大的消費能力和忠誠度。事實上，足球遊戲從來都是遊戲廠商極為關注的品類，市場上也不乏挑戰者。去年夏天發售的《天使之翼 新秀崛起》讓玩家大呼“爺青回”，但魔幻二次元的足球世界在當下多少有些競爭力不足，最終也就賣了個情懷。就連以大空翼為花名的阿根廷巨星阿奎羅，在自己的直播節目裡也還是玩著《FIFA20》。

老玩家一定還記得《實況足球6FE》，因版權糾紛所有的荷蘭球星都只能以編號的形式出現在遊戲裡

而曾經的足球品類王者《實況足球》，受限於球員版權和開發預算的縮減，在近幾年只能接受銷量連年下滑的現實。《實況》從15年也開始效仿FUT推出了氪金模式，但沒有國際足聯撐腰在版權上終究是矮人一截，只落個東施效顰。今年的《實況2021》更是乾脆裝死只更新了球員資料，並放出豪言用兩年時間打磨新引擎下的新實況，與FIFA約戰來年。

今年9月，我們就能見證新生的《實況足球》與年貨《FIFA》的一場新對決。遺憾的是，即便有再好的新產品、再適合玩家心理的氪金模式，基於足球遊戲極高的版權壁壘，我們可能很難再看到有新的挑戰者入局了。如果新生的《實況足球》復權失敗，那麼在未來的幾年裡《FIFA》一統江湖的局面可能更加無法打破。對於玩家來講，這可能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