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試教育，看鏢！

白瑾良

一

最近一段時間，翻開報紙，開啟網站，不少看見一些有趣的新聞，評論：

“《衡水桃城中學被指多項違規致學生抑鬱》

《這個本不夠美好的世界，卻要變得更糟糕》

《少年戰勝資本了嗎？》

《衡水中學，你在做什麼》”

上面隨手所舉的這些標題，儘管有通俗派，典雅派，婉約派或是印象派之分，指向的卻都一回事。這回事不可謂不常見，實是新聞報紙上的常客了。既是常客，其背後的意義也不言而喻了。若再加以分析，加以討論，足可激發國人對傳統教育的新認識，並且對真教育近代化與假教育近代化有一個更深層的認識。但這個題目太大，涉及範圍太廣，所以本文只能算是一個大體的概論。

二

從一百年前談起。

一百年前，一個老者結束了他長達兩年零兩個月的中國之旅，起航回到美國。在這兩年的時間裡，跨過了中國的十一個省，做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演講，在當時中國的教育界，思想界掀起了波瀾一片。胡適之先生曾熱情地稱讚道：“他的思想仍舊永永存在，將來還要開更燦爛的花，結更豐盛的果。”他便是杜威。

蔡元培先生曾在北平學術界慶祝杜威博士六十歲誕辰時，稱：

“照《論語》所記的 同仁的有若干，他（指孔子）的答語不一樣；間政的有若干，他的答語也不是一樣。這叫作是“因材施教。可見他的教育，是重在發展個性，適應社會，絕不是拘泥形式，專講畫一的。孔子說“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就是經驗與思想並重的意義。他說 “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多見闕殆，慎行其餘。’這就是試驗的意義。我覺得孔子的理想與杜威博士的學說很有相同之點。這就是東西文明要謀合的證據了。”

一百年過去了，當年中國掀起的那片波瀾也早隨杜威先生一同離我們遠去了。反觀當下，“更燦爛的花”開沒開？開又開了多少？“更豐盛的果”結沒結？結又結了多少？我想，它仍舊需要時間的滋養，等待它紮根，等待它開花，等待結果。可是，人生太短，能有幾個十年？又能經得起多少等待？於是，有一些人，他們等不及了！於是，他們便跳出來向現實反抗了！

三，杜威先生的教育思想

杜威先生的教育思想，內容甚豐，且前人已做了很仔細的分析和討論，我在此節也只是大體列舉一些。

（1）什麼是教育？

教育的進行在於個人參與人類之社會之觀念……真教育只有一種，只有兒童被種種社會環境的需要所挑起的，才能活動。這才是真教育。

（2）什麼是學校？

學校不過是一種團體生活，凡是能使兒童將來得享受人類的遺產和運用他的能力為人類謀福利的種種勢力，都集合在裡面。

（3）兒童的興趣即是才力發生的記號……某種興趣的發生，即是表示這個兒童將要進步到某種程度……凡興趣都是能力的記號，最要緊的是尋出這種能力是什麼。

（4）教育乃是社會進化的根本方法……教育根據於社會觀念，支配個人的活動，這便是社會革新的唯一可靠的方法。

胡適之先生曾寫道：

“杜威教育學說的要旨，再總括起來便只有兩句話：一，教育即是生活。二，教育即是繼續重新不斷的組織經驗，要使經驗的意義格外增加，要使個人主持指揮後來經驗的能力增加。”

四

在我們著力推進教育改革的今天，在我們著力推進教育現代化的大背景下，一些中學仍然是大搞特搞應試教育，把“教育”搞的變了味道。如此下去，百年前的種子非但不會紮根，開花，結果，反而會在“應試教育”這個毒太陽的炙烤下，迅速地枯萎！

這其中一些中學的校長，甚至被冠以“教育家”的稱號！他們若捫心自問，豈不羞羞矣！

這樣滑稽可笑的事情，讓我不禁想到一個英國的笑話：

一個英國探險家在一次探險中碰到了一個有吃人肉習俗的蠻人，等到他發現這個人竟畢業於一所英國的大學時，他不禁向蠻人問道：“你難道還吃人肉嗎？”，這個蠻人答道：“我現在用西餐叉子來吃了。”

我實在想不出那部分的校長們和這個蠻人有什麼區別！他們所用的教學裝置是現代的，一流的，可其思想，其頭腦，卻是落伍的！

還有一些自以為“聰明”的校長，他們口頭上說一套，筆尖上寫一套，實際中卻執行另一套！他們對學生們搞一套，對上級領導們又搞另一套！這與偽君子有何區別？！這種“偽善”的學校，“偽善”的校長，“偽善”的教育，可已矣！這些假教育近代化的校長們，學校們，我們願他他早日退休，關門大吉！

實際上，對於那些偽君子式的校長，偽善式的教育，只要用杜威先生所提倡的“歷史的態度”，即用一個事情所發生的結果來評批其本身的價值，一試便知。這種“教育”下，教出來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無用的機器，於社會無益的奴才！

五

對於上述的種種醜態，種種與國家發展相違背的惡行，我想，我們社會上的每個人都有與它相抗爭的責任。

張伯苓先生曾說過：

“這個年頭，就是因為‘壞人都在臺上唱戲，好人蹲在屋面嘆氣。’才越來越糟糕！”

我們應清楚地明白，在這個年頭，沒有人能獨善其身！縱容壞人的下場只會有一個，那就是終有一天要被壞人所欺。

所以，我深切地呼籲社會上的各位，不要長嘆！不必哀鳴！要做一個懂得反省的奮鬥的好人！只有反省之後，才能認清那些假教育的罪行，才能拾起信心：“信仰我們便是那個撥亂反正的人，這個擔子必須由我們自己來挑起！”，才能真正做一個有利於個人與國家發展的人，打贏勃朗寧所謂的最好又最後的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