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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古人如何教育子女“不受方言的影響,養成正確發音習慣”

  • 由 水墨寒山亭 發表于 籃球
  • 2021-12-22
簡介古代和今天的語言,因為時俗的變化而有所不同,進行著述的人,因為地處南、北而在語音上表現出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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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家訓。音辭》篇主要講述了語言和音韻方面的有關內容。作者認識到各地方音、方言的差異是一種自然現象,並認為這種差異受到生活環境的影響,同時指出南北方語言存在的差異。顏之推要求自己的子女不要受方言的影響,從小養成正確發音的習慣,這樣有助於避免出現錯誤。而且他告誡子女:對於知識的學習,要實事求是,沒有考證的,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不要草率給出結論。

【正文】

全國各地的人,言語各不相同,自從有人類以來,已經一向如此。自從《春秋公羊傳》標出對齊國方言的解釋,《離騷》被看做楚人語詞的經典作品,這大概就是語言差異開始明顯的初級階段吧。後來,揚雄寫出了《方言》一書,這方面的論述就大為完備了。但書中都是考辨事物名稱的異同,並不顯示讀音的是與非。直到鄭玄註釋《六經》,高誘詮解《呂覽》《淮南子》,許慎撰寫出《說文解字》,劉熹編著了《釋名》,這才開始有譬況假借的方法用來驗證字音。然而古代語言與今天的語言有著很大差別,這中間語音的輕重清濁,仍然不能瞭解;再加上他們是採用內言外言、急言徐言、讀若這一類的注音方法,就更讓人疑惑不解。孫叔言創制了《爾雅音義》一書,這是漢末人唯獨懂得使用反切法注音的。到了魏國時代,這種注音法盛行起來。高貴鄉公曹髦不懂反切注音法,被人們認為是一樁奇怪的事。從那以後,音韻方面的論著成果大量脫穎而出,各自帶有地方口語的色彩,相互之間非難嘲笑,是非曲直,也難以作出判斷。看來只能是大家都用帝王都城的語言,參照比較各地方言,考查稽核古今語音,用來替它們確定一個恰當的標準。經過這樣的反覆研究斟酌,只有金陵和洛陽的語言適合作為正音。南方的水土平和溫柔,所以南方人的口音清脆悠揚、快速急切,它的弱點在於浮淺,其言辭多鄙陋粗俗。北方的山川深邃寬厚,所以北方人的口音低沉粗重、滯濁遲緩,體現了它的質樸勁直,它的言辭多古代語彙。然而談到官宦君子的語言,還是南方地區的為優;談到市井小民的語言,則是北方地區的較勝。讓南方人變易服裝而與他們交談,那麼南方的官紳與平民,通過幾句話就可分辨出他們的身份;隔著牆聽北方人談話,則北方的官紳和平民,你一整天也難以區分出來。然而南方的語言已經沾染了吳越地區的方言,北方的語言已經雜糅了異族的詞彙,兩者都有嚴重的弊端,在此不能夠一一加以評論。它們中錯誤差失較輕的例子,則如南方人把錢讀作涎,把石讀作射,把賤讀作羨,把是讀作舐;北方人把庶讀作戍,把如讀作儒,把紫讀作姊,把洽讀作狎。像這些例子,兩者的差失都很多。我到鄴城以來,只看到崔子約、崔瞻叔侄,李嶽、李蔚兄弟,對語言略有研究,稍微作了些切磋補正的工作。李概所著的《音韻決疑》,時時出現錯誤差失;陽休之編著的《切韻》,十分粗略草率。我家的兒女們,雖然還在孩童時代,我就開始在這方面對他們進行矯正;孩子一個字有訛誤差失,我都把它視為自己的罪過。家中所做各種物品,沒有經過從書本中考證過的,就不敢隨便稱呼名字,這是你們所知道的吧。

古代和今天的語言,因為時俗的變化而有所不同,進行著述的人,因為地處南、北而在語音上表現出差異。《蒼頡訓詁》一書,把稗的反切音注為逋賣,把娃的反切音注為於乖;《戰國策》把刎注音為免,《穆天子傳》把諫注音為間;《說文》把戛注音為棘,把皿讀為猛;《字林》把看注音為口甘反,把伸注音為辛;《韻集》把成、仍和宏、登分別合成兩個韻,把為、奇、益、石卻分成四個韻;李登的《聲類》以系作羿的音,劉昌宗的《周官音》把乘讀作承。這類例子是很普遍的,必須對它們進行考校。前代人標註的反語,又有很多不確切,徐邈的《毛詩音》把驟的反切音注為在砪,《左傳音》把椽的反切音注為徒緣,那是不可以依憑的,這種情況也是很多的了。今天的學者,語音也有不正確的,古人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一定要依隨他們的謬誤呢?《通俗文》上說:“入室求日搜。”服虔把搜的反切音注為兄侯。如果這樣,那麼兄應當發音為所榮反。現在北方的習慣就通行這個音,這也是古代言語中不可沿用的。璵璠,是魯國人的寶玉,璠的反切應當發音為餘煩,江南地區的人都把這個字發音為藩屏的藩。岐山的岐應當發音為奇,江南地區都把它呼為神祇的祇。江陵城陷落的時候,這兩個音就流行於關中,不知道是根據什麼語音來的,憑我膚淺的學識,還沒有聽說過。

北方人的語音,大多把“舉”、“莒”讀為“矩”。只有李季節說:“齊桓公和管仲在臺上商議攻伐莒國,東郭牙看見齊桓公的嘴是張開而不是閉攏,所以知道齊桓公所說的是莒國。這樣看來莒、矩一定有開口合口的區別。”這就是通曉音韻的人了。

器物自身有精緻或粗糙的分別,這種精緻或粗糙就稱之為好或惡;人的感情對某樣事物有所棄取,這種棄取的態度稱之為好或惡。這後一個“好、惡”的讀音見於葛洪、徐邈的撰著。而河北地區的讀書人讀《尚書》的時候卻讀作“好(呼皓切)生惡(烏各切)殺”。這樣,讀音取了評論器物精緻或粗糙的讀音,而意思卻是表達感情棄取的意思,就太說不通了。

邪,是表示疑問的詞。《左傳》說:“不知天之棄魯邪?抑魯君有罪於鬼神邪?”《莊子》說:“天邪?地邪?”《漢書》說:“是邪?非邪?”這類“邪”字都是這種用法。而北方人就把它讀成“也”,這是錯誤的。責難我的人說:“《周易·繫辭》說:‘乾坤,《易》之門戶邪?’這個‘邪’也是表示疑問的詞嗎?”我回答說:“為什麼不是!上面先標明疑問,下面才闡明陰陽之德的道理以作出結論。”

江南地區的學者讀《左傳》,是用口相互傳述,自訂章法,自家軍隊失敗說成敗(蒲邁反),打敗別的軍隊說成敗(補敗反)。各種傳記中也未看見注音為補敗反,徐邈所讀的《左傳》,只有一處注了這個音,又不說明自敗、敗人的區別,這就顯得有些牽強附會了。

古人說:“膏粱子弟其性難正。”是因為他們驕橫奢侈自我滿足,不能夠剋制私慾,力求上進。我看見那些王侯外戚,語音大多不純正,也是由於內受下賤保傅的薰染,外無良師協助的緣故。梁朝有一位侯王,曾經與梁元帝一起飲酒戲謔,他自稱“痴鈍”,卻說成“颸段”,梁元帝戲答他說:“颸不同於涼風,段也不是幹木。”他又把“郢州”說成“永州”,梁元帝把此事告知簡文帝,簡文帝說:“庚辰日吳人進入郢都的郢,卻成了後漢的司隸校尉鮑永的永。”像這一類例子,這位侯王張口就是。梁元帝親自教授幾位兒子的侍讀,就以這位侯王的錯訛為誡。

河北地區的人反切攻字為古琮,與工、公、功三字的讀音不同,這是大錯。近代有一個人名為暹,他自稱為研;有一個人名為琨,他自稱為臌;有一個人名為硑,他自稱為汪;有一個人名為砣,他自稱為碘。不僅音韻有錯訛,也使他們的兒孫輩在避諱時紛繁雜亂,不知如何依從。

《顏氏家訓 卷七 音辭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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