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節日·口述民俗 | 真草隸篆書寫方言，四川自貢書法家郭昤為方言“畫像”

封面新聞記者 陳章採

“墨斗：意即以為”，“彎酸：意即為難、刁難”，“落轎：意即說話算數”，“經事：意為結實耐用”……

川南（自貢）的方言別具一格，尤其在新年頭，天南海北的人回到家鄉過年，聽到這些再熟悉不過的方言土話，信感親切。2021新春佳節前後，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四川省自貢市書法家協會副主席郭昤就利用工作及日課之餘，開始對自貢及周邊地區方言進行收集、梳理和書寫。

“這些平時我們經常說，也經常聽到的方言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一旦要作為書法作品書寫下來，問題就出來了。”

中書協會員、自貢市書協副主席郭昤

郭昤說的問題，是幾乎所有方言在使用中存在的問題：很多方言是有音無字，或者是一個方言詞語有多種同音字混用。“究竟哪一個字是它本身產生的時候應該用的呢？沒有定論。”

郭昤認為，每一種方言的產生，和當地的風土人情、歷史文化、民俗習慣乃至於飲食習慣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具有特定的民俗文化歷史符號作用。隨著時代的發展，交通訊息交流的便捷，統一規範的普通話開始逐步覆蓋大多數地方，“這既是好事，但也是地方民俗文化被覆蓋、甚至逐漸消失的危機。因此，收集、整理和規範方言，是儲存一個地方傳統民俗文化的重要內容。”

為了儘可能收集最具有自貢及周邊地方特色的方言詞彙，郭昤除了在當地文化民俗學者圈裡徵集方言詞彙，也尋找彙集了一些本地方言研究的書籍資料。“比如這本《富順方言彙編》，就收集了幾百條富順地區以及與瀘州、宜賓相鄰的地區方言詞彙，有的甚至是隻在一個鄉鎮，或者那個鄉鎮的某幾個村裡存在，但卻流傳了好幾百年。”郭昤認為，這些方言詞彙具有強烈的地方民俗文化歷史價值，是“看不見的文物”，具有極高的保護價值。

近一個多月來，郭昤已經收集、整理和書寫了近百條方言詞語，並就其中的用字，廣泛徵求意見，進行推敲。

落轎：說話算數，講義氣

“比如‘落轎’，這個詞在四川地區廣泛存在，意思是說話算數、講義氣。但大多數時候都寫成‘落叫’、‘落教’。但我和幾個民俗文化學者研討以後，我們認為‘落轎’比較準確。”郭昤說，“落轎”的的本意是轎子停下來，意即到達目的地，有事情圓滿的意思；同時也有落下轎子，表示對人尊重，講江湖義氣的意思。“很多方言詞語，它的含義是比較含混的，因此用字上就值得推敲。但意思含混、寓意廣泛正是方言的獨特魅力。”

換頭：指一件事的來龍去脈

除了用字上的推敲，以何種書體來書寫也是郭昤頗費思量的課題。“對那種我們感覺上比較久遠的，就儘可能用金文（大篆）、小篆來寫，以體現它的古老蒼茫，比較接近現代的，則可以用隸書楷書甚至行草來表現。”

個章：指一件事的內部關係和奧妙等

不過從郭昤目前已經完成的部分方言語彙作品來看，大多數還是採用篆書和隸書的比較多。即使用楷書或行書，他也加入了魏碑和漢隸的筆法，顯得高古質樸。“因為在民間流傳甚廣的方言，基本上都有著好幾百年以上的歷史，古樸蒼茫的書體，才能配得上它們的‘高壽’。”

化渣：食物很好吃，容易消化

婁餿：意思是非常不堪，既指人不講究，也指人做事不完美

耍環：不講道理，耍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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