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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遺風話鄉音:由廣豐腔“meⅰ”字讀音引發的思考
- 由 江西金達亨有限公司 發表于 籃球
- 2022-12-04
一個言字旁加一個甚讀什麼
1.世上獨一無二又最親
切字的聲音——meⅰ
“
me
ⅰ,我回來了。”
“
me
ⅰ,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呀?”
“
me
ⅰ,我這次出門,你可要照顧好爹和您自己。”
……
這一聲聲“
me
ⅰ”,我們從小喊到大,喊到老,總是喊不夠,喊不厭,不管
me
ⅰ正值青春芳華二十歲、豔麗精緻三十歲、高貴端莊五十歲,還是靈敏矯健七十歲、和藹慈祥八十歲,甚至到天人共慶的期頤之年,我們無論在口頭還是內心,對
me
ⅰ的呼喊就如大海的浪滔、林中的鳥鳴、星空的閃爍,連綿不斷,永不停息。一聲“
me
ⅰ”,
me
ⅰ就站在了我們面前,無論你在家裡,還是離家千里之外,
mei
是我們安全幸福的保證,
me
ⅰ就是家,就是襁褓,就是我們前生的命後世的債,它緣入骨髓,深情無際,不只是
me
ⅰ生出了我們,並養育我們成長,更因為我們從小到大到老,常使
me
ⅰ的那顆心,疼痛不已。沒有“
me
ⅰ”喊的日子,你敢說叫日子嗎?
那時,許多孩子去上學或出遠門打工,都是
me
ⅰ三更半瞑起早,點一盞油燈,把早飯燒好,把孩子叫醒。
me
ⅰ默默地坐在孩子身邊,看著孩子把飯吃飽了,然後叮囑:“別慌,小心趕路,離天光還早哩。”
“
me
ⅰ,您回家去,我一個人敢走。”
“沒事,再陪著你走一程。”
“可您沒休息好。”
儘管孩子一再催促
me
ⅰ回家去,可
me
ⅰ還是陪著走了一段路又一段路,直到過了河,到達車站,
me
ⅰ才停住腳步。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
me
ⅰ的孩子像塊寶……”
2.為什麼meⅰ,至今仍舊是無字的“meⅰ”
《廣韻》平聲齊韻“莫兮切”:“
me
ⅰ:齊人呼母。”
me
ⅰ在我們廣豐人心中的份量,不可取代,無與倫比。
曾有一位夜行者,那時沒有電燈,四處漆黑一片,他滿懷恐懼,當走到村口,張口大喊:“
me
ⅰ——”喊聲震動酣眠的全村,於是有一盞油點亮,一位滿臉欣喜的中年或老年婦女,匆匆啟門站立門口,用顫抖的聲音:“噯——”
建國初期,有些大地主被押撲刑場,在子彈穿透他身體之前的那一剎那間,這位臨死者喊出嘶聲裂肺的一聲:“
me
ⅰ——”旁立者聽了無不淚下如雨,哀哭動地。
一位他母親去世了的朋友,他常感嘆:我再也喊不應
me
ⅰ了。家裡沒有了
me
ⅰ,就好像不是原來的家……
me
ⅰ這麼使廣豐人感到親切,又最重要,令人有追溯它讀音的願望,但由於這方面的資料極缺乏,相當於沒有,我們只能試著從動物和人剛出生時開口發出的最初幾聲來探討。
牛、羊的口型與人的比較接近,牛體型較大,唇較厚,發聲也較大,剛出生時,開口呼吸發聲:哞
mou
;羊的體型較小,唇薄,開口發聲就小:咩
m
ⅰ
e
。人的體型處在牛和羊的中間,唇的厚度和開口發聲也處於中間,但與牛、羊和其他動物所不同的是,人的嘴不突出於臉部,唇較長且略成弧線,剛出生時,在鼻孔吸入足夠的氧氣後,舌後縮,氣往外衝開緊閉的雙唇,空氣和雙唇的振動磨擦自然發出帶聲母
m
的音。作為南方人的廣豐人,在遠古時代,整個廣豐遍佈高大繁盛的原始森林,空氣溫暖溼潤,嬰孩最初的發聲,開口小,聲音微小卻也柔軟清晰,在嬰孩的母親聽來,這聲調
me
ⅰ令她感到無限欣慰和親密,馬上想到嬰孩餓了,給餵奶。嬰孩睡眠時間長,醒來就喊
me
ⅰ,母親就餵奶他吃。
me
ⅰ就是對愛的呼喚和求助,而能呼應嬰孩的只能或更多的是親生母親,就這樣,廣豐人喊
me
ⅰ就成了一種習慣——生出你給你食物和愛護你一生永不改變的人。
同樣,北方人稱母親的有:母、媽、等,聲母都為
m
,“
m
ⅰ”為古齊人語,開口發聲更小。但這些字的讀音,聲母全為
m
,都讀第一聲。不光是漢語,英語裡“母親”第一個字母也是
m
,這可看出大凡地球人,對母親的稱呼大多是相同或極類似的,主要是因為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雙唇初張開時的發聲全帶
m
音——要吃食物的意思。
廣豐的
me
ⅰ,一般發第一聲,激動或撒嬌時發第四聲如“媚”。由
mei
根據不同聲調可寫出的字如“美、魅、媚”這三個字,都跟“好看”有關,大約是當嬰孩看見他喜歡的東西時,為了引起母親的關注,不禁喊
me
ⅰ。在廣豐話中,“難
me
ⅰ
(
第二聲
)
”,就是不好看,“
me
ⅰ
(
第二聲
)
只是”或“
me
ⅰ咋是”就是看什麼,“
me
ⅰ
(
第三聲
)
儂”是這人看著真漂亮,“
me
ⅰ
(
第四聲
)
娘”是奶媽,“老
me
ⅰ子”是孩子對老母親親切的稱呼。
me
ⅰ既是每個本土廣豐人的根,也是廣豐話的魂,這個“根”扎得深,可謂根深葉茂,恩可齊天。
me
ⅰ這個讀音從哪兒來的?廣豐區五都鎮前山村蛇山頭遺址的開掘,證明了早在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時代,廣豐就有了村居,但對
me
ⅰ這個讀音,卻無從考證。為此,我們特地拜訪了《廣豐方言》作者李有祥老先生,他告訴了一件事:去年的一天,一位已定居越南多年的廣豐人特來看望李老,說越南人稱號自己母親也叫
me
ⅰ。因此,聯絡到公元前
306
年越國被楚國滅亡後,大批越民透過鄱陽湖岸邊向南逃亡,一直到達緬甸和越南北部,而廣豐也是南逃越人留居地之一。也可以說,因越滅吳後,廣豐成了越國能統治的最遠的範圍
(
贛東
)
,
me
ⅰ可以說是廣豐人、越人共同的讀音,這讀音距今也有
2500
年左右的時間了。
可惜,
me
ⅰ到今天,僅是讀音,還沒有文字,或者說沒有被收入各類中文字典的字。讀音早於文字,是肯定的,但奇特的是,關於
me
ⅰ用漢字的寫法,我們小時侯就聽了很多,最流行的一種說法是:
一點一橫長,一撇到西洋,兩邊金絲繞,言字坐中間,耳一場,耳一場,馬字站中央,心字底,月字旁,馱起彎刀殺大王。
根據廣豐民間這個說法,有人創造了個
me
ⅰ字,含的字部多,可用電腦特製出來,但沒法正常使用。金達亨的一款
me
ⅰ字金銀圓掛件,用的就是這個字,即將成立的“廣豐方言傳承協會”的會標,也用這個
me
ⅰ字。補充一下,有廣豐人到金達亨對王華強說,廣豐原有
me
ⅰ字,就是“彌”下面加“女”,其實就是漢字“
me
ⅰ”的簡體,讀
m
ⅰ,且早被常用字典遺忘了,在《康煕字典》裡有,不適合配
me
ⅰ,但可討論和保留。
03
由meⅰ想到廣豐話的讀音
me
ⅰ是個準確的拼音,只是還沒配上個標準的字。那麼父親的廣豐話讀音:
yue
第四聲,類似於廣豐話對“餘”的讀音,可以說既注不了音更沒個字。我們很難相信那些方言專家能解決這問題,因為漢語拼音方案從根本上來說,就為普通話一統天下,哪會顧及各地方言的生死存亡?所以許多熱愛方言者會忍無可忍地說:英語傷殘漢語,普通話正消滅方言。像我們廣豐話,如你還不會用國際音標,暫時只能依靠廣豐人自己自配拼音來解決讀音問題了,如“華夏”“中國”“團圓”“月光”“高興”“睡覺”“撒尿”“手”“腳”“豬”“狗”“鳥”“早晨”“中午”“深夜”等,這些日常用語,用廣豐腔來說,暫時都熟悉,但寫出確當的拼音或同音字,大多不可能,跟
me
ⅰ和
yue
一樣,會慢慢地走向消亡,三代以後,必然沒幾個廣豐人會說準確了,你就是說了大多廣豐人都聽不懂,讓你用普通話來翻譯,聽了譯語會甚覺奇怪,覺得你是不是來自另一個文明的時光隧道里的旅行者。
粗曰細解還不如進行重新設計並操作。廣豐話其實有許多需要借用國際音標讀法,如“鴨”“壓”“扼”,都同一個廣豐話讀音,漢語拼音中無這樣的讀音,而英語
a
就這麼讀。有些字如“窮”“裙”可用
g
ⅰ
ong
聲調變為第四聲來拼讀,恰好讀成了廣豐腔,就是把漢語拼音不許可的拼法變成我們的拼法,“重”“中”
j
ⅰ
ong
也是。有需要重疊去拼,如“吃苦”拼音
K
ⅰ
e Koe
,ⅰ
e
本為韻母,
oe
不是,現在讓它作複韻母,基本拼成了。廣豐腔的吸氣不舒緩,許多開口音發自舌根而不是咽喉,如“克”“八”“扎”“法”都有個
a
音,“不”“牛”“掃”的廣豐腔讀音則發自腹腔。
《易經系傳別講》一書裡認為,“說道”唐朝後才通用的,春秋戰國時用“曰”而“月”念“呀”,也是閩南音廣東話。
廣豐腔的入聲字明顯太多,普通話偏取消或基本排除入聲讀法,對廣豐腔來說尤其危險,所以會寫古詩詞的廣豐人,對於古詩詞特別親切,因為有大量的入聲字用得上了,覺得正宗。
上次,全國著廣方言專家廣豐籍胡松柏教授回家鄉探親時,我就廣豐腔讀音和“
me
ⅰ”字的來歷這兩個問題專門向他請教,胡教授回答:“廣豐腔可用國際音標來注音,能注得明白,我已寫了一部廣豐腔詞典,估計三五年內會出版;“
me
ⅰ”字的來歷並非僅是個縱向問題,更是個橫向問題,值得深入研究。”我能理解胡教授的意思僅是,不管“
me
ⅰ”的這讀音和文字起始於商周或秦漢,黃河流域文明或是長江流域文明,它都是我們先人們對母親的一種共同使用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