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歲老人去世靈堂飛來“仙鶴”：不要逼家屬，在這個時候相信科學

靈堂中的仙鶴

遼寧一位87歲老人去世後靈堂飛來“仙鶴”的事情觸發媒輿關注。按照家屬的說法“仙鶴”是突然出現的，不但不怕人還主動往設靈堂的屋裡走，這一幕在流傳的影片中也能看到。至於家屬敘事層面的“磕頭”（理解為“祭拜”）、“叫聲”（理解為“悽哭”），我們很清楚其中飽含著家屬的祈願，因為在傳統殯葬習俗敘事中，“駕鶴西去”的說法是比較主流的，這從葬禮中的紙紮和悼詞中都有體現。

就此老人的家屬把“鶴”的出現看得很重（喂玉米、喂蔬菜、餵魚），並且還稱其為“仙鶴”也就不難理解。可出乎意料的是，在輿論風評中有人竟然質疑“不怕人的仙鶴”是殯葬服務，並且掰扯起來還頭頭是道。

一方面強調“駕鶴西去”不符合科學邏輯，希望家屬不要被表象迷惑；一方面揭底“仙鶴問靈”是殯葬服務套餐，希望家屬不要被操作套路。然而媒體致電當地林業和溼地保護管理局後，卻被告知“丹頂鶴不可能被殯葬行業用來從事服務”，至於“丹頂鶴有腳環及不怕人”的問題，是跟人工飼養，或者在繁殖地周邊見過人類有關係，而腳環是在資料統計（遷徙統計）過程中做的。

毫不誇張地講，如果不是媒體致電當地林業和溼地保護管理局，這番質疑確實能唬住不少人。之所以這樣講，並不在於“駕鶴西去”符不符合科學邏輯，而是當前的輿論風向很容易被編排性質疑帶節奏，尤其牽涉利益鏈條的，人們的心態多是“寧可信其有”。

於此出現“逼家屬相信科學的事情”也就不足為奇。實際上我們會發現，有不少人在網上總是熱衷教人做事兒。只是很多時候，教人做事除卻要講道理，還要講情理和事理，而但凡牽涉情理和事理，僅憑抽象的正確性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回到“逼家屬相信科學的事情”上，這就不是講科學正不正確的問題，而是在這個時候強調相信科學有些不那麼像人。說到底，世俗秩序中的很多習俗和意識，並不是為求證而存在的（尤其對於殯葬中的各種習俗和意識更是如此）。於此就丹頂鶴的到來變成“仙鶴問靈”的敘事，就沒必要用科學認知去透視。畢竟真要那樣，生活也只能留下冷冰冰的現實。

要承認，絕大多數人是透過殯葬秩序中的各類習俗及意識來接受死亡的。雖然很多情況下，它有悖於科學意義上的死亡認知，但是隻要家屬在接受的過程中能得到慰藉，那麼就不該過分強調科不科學的問題。

甚至回到殯葬秩序中，我們會發現很多家屬所謂的遵從習俗，並不意味著絕對相信什麼，而是那個遵從的儀式感或是祈願過程能帶來現世的心靈安寧。如此再看“逼家屬相信科學的事情”，顯然是多此一舉。

與此同時，對於編排“仙鶴問靈”是殯葬服務的問題，其實主要是基於現實殯葬亂象而言的，因為在“重死不重生”的文化推動下，人們很容易被這種編排擊中，以至於有人敢質疑，就有人敢相信。至於是不是巧合的問題，也都變得不重要了。

所以面對87歲老人去世靈堂飛來“仙鶴”的事情，即便保留科學的解釋是必要的，但卻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過分強調。這就好比鄰居的孩子正好出身在奧運會期間，鄰居說我們生了個“奧運福娃”，但你卻義正詞嚴地說“生在何時，也都是個日期”，如此之下，你說鄰居會給你好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