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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裡的村莊(之十八)

  • 由 繁花夜半小河星 發表于 武術
  • 2022-03-31
簡介”“給你漏句話,”二爺爺走後,大伯低聲告我,“你二爺爺說:闔村就你跟老三——父子們好的夥穿一根褲子

橡皮棍是什麼

午夜時分,鎮裡剛下過一陣雨,空氣清爽。河灘裡一片蛙聲,前街上只有一溜路燈兀自亮著,馬路上溼碌碌的,田野裡不停地吹來些青草的味道。烏雲散盡後又是滿天繁星。

衛生院及其一牆之隔的鎮派出所,沒有一屋亮燈。路燈下,衛生院草坪裡間或有小水珠發出晶瑩的閃亮,各種蟲鳴聲幽幽不絕於耳。

衛生院後樓一層,小麗的宿舍裡,黑暗中,保柱低聲告眾人,“各人手機音都換成振動,一稍,但他過來,咱就鬧他個差不多!”大夥包括四小都沒啃氣。

“二文先去二樓窗臺瞭住隔壁院,”大伯道,“有動靜給我響電話。”

“二文,你可給咱腦袋機明些,緊看住,不要發蔫!”保柱一派斥責的口吻。我沒回話,獨自一人順樓梯摸黑上二樓。

派出所院內一片漆黑。我在這邊二樓視窗緊盯著看了一會兒,不見有任何動靜,卻見有一道耀眼的流星在繁華的星空中劃過,今夜誰將遠去?

手機振動,“二文,在哪裡?”三兔問。“後樓二樓,正盯哨!”“一稍萬一他來了,你可不要露面,讓他們幹就行。”“明白,你在哪裡?”我低聲問道。“這事我不能露面,你緒心盯住!”“有動靜!掛了。”我忙告三兔。

立即接通大伯手機,“來了,”我低聲道,“正趴牆……下牆了……混身赤不溜,就穿個三角褲叉……到樓門口了……,”話末完,大伯結束通話電話。

不到一分鐘,就聽一樓傳來一陣嘈雜聲,像雞飛狗跳炸了窩!間或還有幾聲慘叫。

我忍不住下到一樓,悄悄溜到小麗宿舍門口。樓道內已聚集了不少提前埋伏好的人們,屋內,大夥正對一個赤身裸體的中年男人拳打腳踢,小三角褲已不在其身上了,有兩人分別各抓住其一條胳膊,一人在其身後揪著其頭髮。但見李所長臉已被打的不成樣了:兩眼黑青腫脹,眯成一道縫;鼻血不停地流著,順嘴角滴落在前胸,一直流到下身;嘴唇破損,整個臉腫的變了形!

“敢打我?你們等著!反了你們!”李同志很硬氣。算條好漢!

保住猛地一拳直搗在李同志胃口處,哇……哇……,李同志不由得張口嘔吐了一大灘,屋內立刻瀰漫著一股酒肉混在一起的腐惡臭味!其身旁兩人不由的皺起眉,手一推,李同志便一頭裁在嘔吐物裡。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聽一下,”保柱罵道,“我們村連當年兀日本人都不尿!還怕你個爛屄流氓貨?”說著又在其頭上猛跺兩腳。李所長趴在地上,臉上沾滿了嘔吐粘液,說不出話來,直哼哼。

“用手機拍下,發到網上!”保柱道。“不要……不要發到網上,”李所長費力地說,“咱有話好說。”“你不牛屄了?這可不由你說了算!俺村潤根去那了?”“我不知道……。”“還嘴硬!拿過麻繩,捆了!”保柱喝道。

見到蘸了水的麻繩,李同志軟了,“我真不知道啊!弟兄們,不要捆,我攬不住了!要不你們去問問黑八。”

保柱挑頭,大夥不由分說把李所五花大捆並用抬槓串上抬起,又有人把三角褲頭套在李所長頭上。

大夥抬著李同志,來到派出所大門口。一路上,李同志疼的直哼哼,“弟兄們,快放開我,攬不住了!”沒人理會他。

在派出所大門口,“開門,快開門……”大夥嘈嚷著,一邊搖晃、敲打著鐵柵欄門。裡面走來一人,“吵甚?活不下了?敢來派出所鬧事?”他不停地詐呼著。“黑八來了!”有人說道。“叫喚你娘個屄!快開門!”保柱罵道。“你罵誰?”“老子就罵你,開門!”

“快開門,黑八。”李所長道。

黑八聞聽不敢怠慢,門開後,大夥一湧而入,“潤根在那兒?”保柱揪著黑八問。“不知道!”“再問你一回,潤根在那兒?”“不知道!認不得潤根?”話音未落,眾人拳腳齊上,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黑八轉眼被打癱在地,“潤根在那兒”保柱再問。“在裡頭。”“去開門!”

黑八開了一間房門,開燈後,見潤根鼻青臉腫,上衣被撕裂,正被銬在暖氣管上,不能躺、不能蹲,只能乾站著。“啪”一聲響,保柱轉身一個耳光搧在李所長臉上,“為甚抓人、打人?”“這我真的不知道,兄弟,你問黑八。”“開啟銬子,你們這是非法拘禁!”大伯道。

去掉銬子後,潤根隨手操起桌上的一根橡皮棍,照黑八頭上猛敲,“牙打掉了!”黑八捂嘴哭道。“他想偷悄悄帶人開咱後山金礦,我沒允許,就落下個這結果!”潤指著李所長說道。“誰叫你抓人的?”保柱揪著黑八問。“這都李所長的意思,正好潤根婆姨過來告狀,這都跟我不相干。”

“拿麻繩捆住,錄下影片,發到網上!”保柱道。“一直錄著呢。”旁邊一人手持數碼攝像機回道。

大夥一齊把黑八捆結實,“咱捉上這倆雜種,直接去城裡,叫縣長給說個長短?”保住道。大夥齊聲響應。正待要走,“等一下。”見一年輕警察分開人群擠進來,。大夥則怒目而視,就差有個挑頭的,便要群起而毆之,正群情激奮的時刻!

“眾位鄉親們,我是副所長,大家好聽我一句勸,這事最好就在這裡解決,我保證讓大家滿意!大家要是硬往縣城闖,保不齊半路就讓特警抓了。”“我們不是讓詐呼大的,閻王爺來了我們也不懼……!”“鄉親們,不要誤會,國有國法,我現在代表司法機關,決不尋私枉法!懇請大家相信我!”“憑你剛剛的兀句話,你說怎呢辦?”保柱問。“這個情況,我估計他倆是在不住了,至於他倆的違法問題,自有法律法規處置。”副所長道。“甚喚個‘在不住了’?”“就是開除公職!能不能先讓我看看攝像。”“不要擩手,我拿住你看。”

見螢幕上:李同志進屋後,立刻先自己把褲頭脫掉,正赤身朝前走(紅外線攝,這先進玩意兒該是三兔提供的),突然亮燈,正要轉身跑,早被人飛起一腳蹬倒,大家一湧而上,拳腳齊下……。“行了,不用再看了,強姦罪沒跑!我立刻上報,”副所長道,“派出所全體人員集合,準備手機藍信開會。鄉親們,稍往後退,給空些地方。”

……

又過一稍,“經局黨委連夜緊急會議,決定開除他倆公職,李所長涉嫌強姦、騷擾;黑八涉嫌敲詐、尋釁滋事,都已下了逮捕令,立案偵查。鄉親們,逮捕令可不是隨便能下的!局裡面下決心要處理這兩個害群之馬!”副所長道。“誰知道你說的真假?”“逮捕令已下了,大夥跟我去辦公室,我傳真給大家看。”

辦公室裡,“大家看,這是剛傳過來他倆的逮捕令,白紙黑字具有法律效力,不是開玩笑的!”大夥湧上前看了一番。“拿過來。”保柱又拿在手上,貼在眼前細看了一回。

“鄉親們,先把繩子鬆了,我要給他倆上銬子!”“好你!見死不救!幹看好看!”李所長道。“少廢話,上銬子!”副所長喝道。

“據說兀個流氓貨有縣長的關係,你真能辦了他?”有人問。

“鄉親們,大家要相信國家和政府有能力、有決心掃除一切黑惡現象!大家可以去打聽一下,但凡下了逮捕令,這個人肯定完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大家都折騰了一夜,各回各家吧,天快明瞭。刑警隊一稍就來抓他倆去城裡住看守所。”副所長道。

李同志頭上套著三角褲頭,渾身光溜溜和黑八帶著手銬站在辦公室裡。燈下大夥用手機拍照後便都撤走了。

抬頭遠望,能看到東邊天空有一顆最亮的星,是啟明星。

大夥擠在幾輛私家車裡,“先回吧。”大伯道。

剛到鎮口——三叉口處,潤根告,“停車。先都不要走。”隨即下車進了路邊一家晝夜小超市。又過一會兒,見他手裡拿一盒煙出來,“咱都過來,商議一夥。”“怎地?”大伯問道。“來,咱的人都過來,”潤根招呼人們,“剛在超市裡,老闆說,約摸早半小時,見有四、五個黑顏色的特警車,沒打閃燈,開過去進山了!我覺有問題!怕在半路截咱們。”

大伯皺著眉抽菸,不說話,四小也一樣。“怕甚?咱跟他們直接開仗就行了,量他們不敢開槍!”保柱道。“不能開仗,就人家不用槍咱也絕對打不過!人家每天操練的就是幹仗!再說,一開仗就成襲警、造反了,兀人家可就能正大光明地開槍幹你了!”大伯道。“我看先給二爺爺打個電話,他在省裡、北京都認的人。”潤根道。

四小急忙打手機,大夥都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稍,“二爺爺一稍就來了,亮雲給開的車,叫咱都不要回,先在衛生院門口等著,”四小道,“咱都把影片跟照片準備好,先發給親戚朋友,告他們:萬一有事,在網上儘量散發!攝像機在車裡塞好不要拿出來,到時,直接給他來個現場直播!”

回到鎮衛生院門口,天已大亮。“鄉親們,你們咋地又回來了?有甚事?”副所長道。“我們不回了,都在這裡等著特警來捉呢!你快給特警們打電話,告來捉我們吧!我們保證聽話、配合、不反抗!”潤根道。“鄉親們,你們哪裡聽下這小道訊息?絕對沒有的事!鄉親們,大家不要信謠也不要傳謠,快放心回家吧!”“兀底黑頭半夜的!特警兀車跑進山裡去做甚?莫非去趕會看戲?快給特警弟兄們打電話,喚他們回來,省的在半路上直傾等不住我們!到了兀陣咱也好讓全國人民給評評理。”潤根道。

副所長一時語塞。

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停在衛生院門口,亮雲跳下車,喊“都過來打幫。”大夥圍過,二爺爺在車裡推開車門下來,卻見二奶奶身著大衣,圍巾,口罩,只露一雙眼睛,坐在後座,“受涼感冒了。”二爺爺道。“快去裡頭拿個輪椅出來。”大伯道。有人飛奔而去。但見二奶奶兩眼骨碌亂轉,四下裡瞅人。我心中猛的一驚,忙閃到一大個子身後,心好慌!我懷疑昨夜黑咪衝小樹林惡呼時,二奶奶就在小樹林裡。“老毛病了,尋中醫科兀王大夫看看。”二爺爺道。輪椅來了,“老大先給招呼著進去看,我打個電話。”大伯和亮雲等幾人擁著二奶奶進衛生院。

“喂,老戰友,身體還好?”二爺爺打電話,“……我還湊合,咱倆有大幾十年不見面,跟你說個事,…………,”二爺爺把昨夜今晨之事大概說了一番,“……我親眼見好幾個警車在山溝裡停著,這些小把戲都咱當年用剩下的!咱們的隊伍到底該為誰服務?據說兀個流氓貨還有人給撐腰!這種人怎麼能進咱隊伍?這要在當年,我直接就崩了他!這裡頭的保護傘也應該堅決打了!……”,二爺爺眼神讓人看了害怕,也可以說是兩眼冒著兇光!

前街上行人逐漸多了,大都是上學的小孩,也有讓大人騎電動車帶著,都揹著雙肩書包,比我當年兀上學條件好多了!

“咱稍等一下看,”二爺爺告大夥“問題不大了。”

這時大伯和亮雲從衛生院裡出來,把二爺爺拉一邊,小聲說話,聽不清。只見二爺爺臉上神情突變,“兀你先給老二打電話,叫他趕緊來衛生院!”二爺爺告大伯。

看這景氣,我的懷疑應該是正確的。

“折騰了一黑夜,三兔就沒甚安排?”二爺爺問四小,“早在飯店給咱定下飯了。”四小回道。“兀你們都先去飯店吧,這裡我跟老大在就行了。”

大夥都走了。

“二文過來一下。”大伯道。有甚事?“二文呀,就數你跟老三走的近,快給你三伯打個電話,就說我讓他在村尋個車,颼地過衛生院來,村裡還該有外頭回來的小車!就說我在衛生院緊等著他,告他不要當早吃飯,來了正好體檢!”

甚喚個‘就數你跟老三走的近’?還當著二爺爺的面!偏是怕甚來甚!這不明著弄我嗎?這是否就是昨晚趙大爺說的小不順?

我好像感到二爺爺正狠狠地盯著我,我卻不敢看他老人家。“我可沒有三伯的電話,”見大伯正用一種複雜眼神看我,“不信你看我的手機!”我心一橫,持手機擩給大伯。我賭他不看,若他真要翻看,我就完了!

“說的也是,咱村約摸就我有他的電話!我打通電話,你跟他說。”大伯道。

“喂,三伯,我們在衛生院門口,大伯喚你趕緊過來,有要緊事尋你……。”我在電話裡告三伯。

“三伯說他正坐著班車,在半道上。”我告二爺爺和大伯。“亮雲拿上我的手機,趕緊開車去接!”大伯道。“一路小心,不要開的太快,”二爺爺叮囑道,“剩下你倆在這裡等老三,我去裡頭看怎呢個事。”

“給你漏句話,”二爺爺走後,大伯低聲告我,“你二爺爺說:闔村就你跟老三——父子們好的夥穿一根褲子!你還算機明,我不可能真的看你手機!剛剛你但要有些圪扯、扭捏可就不好看了。就這我還覺你二爺爺對你不滿意!”大伯邊說邊把我拉到一旁路邊塔松下,又警覺地朝衛生院內眊了一眼。“出事了!”大伯低聲道,“裡頭兀王大夫說不是感冒,懷疑跟上甚東西了!”“這跟三伯有甚關係?”“於今,闔村裡除了你三伯再沒人有兀能耐奈!只能等他來處理!你三伯也是個筋圪欖,明知道你二爺爺不待見神神鬼鬼,硬不尿你二爺爺,有甚的好?讓你二爺爺收拾的一輩子恓惶!你二爺爺也是個有本事人,就是殺伐太重了,要不現在也是個省部級頭兒。據說當年玉虎家兀兩喇嘛手裡有人命,是你二爺爺領著人把他倆活埋的當院了。唉!殺的人多了也不好,有甚好報應?他兀兩小子都憨眉愣眼的,比你可差遠了!就能幹些體力活,還掙不下個錢,窮的跌跟頭!原先我還想喚他倆去我那裡幹,後一細想,沒敢招惹!”

正說著,一輛麵包車急駛而來,停在跟前。三伯神情冷漠地從車上下來,盯了我一眼,“大人們的事,娃娃們不要參呼!”三伯對大伯道。

“兀你就先去飯店等我們。”大伯對我說罷,和三伯相跟著進了衛生院。

臨走,三伯又特意盯了我一眼。甚意思?莫非懷疑我賣了他?最近總感覺三伯說話有點不實在!

誰是人?誰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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