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送我一隻大白鵝

朋友送我一隻大白鵝

作者/陳正國

幾天前，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給我送來了一隻重達十多斤的大白鵝，以讓我“一飽口福”。

朋友事先打來電話說起此事時，雖然我再三推辭，但說話辦事歷來板上釘釘、從不打折扣，更不會玩虛兒套的朋友，還是如期給我送來了一隻他自家飼餵的大白鵝和200多個他自家醃製的鹹鴨蛋。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更何況朋友給我送來的是一隻肥碩的大笨鵝和200多個沉甸甸的鹹鴨蛋。

朋友的慷慨大方，情深意重，讓我感動莫名。說實話，我並沒有給這位朋友幫過什麼忙，辦過什麼事，自己也沒有條件和能力給朋友幫上什麼忙。但朋友卻對我大有“兩肋插刀”、傾力相助的情義，讓我頗有受之有愧、無以回報的感覺。我唯一能回報朋友的就是和他開懷暢飲，喝個一醉方休。

朋友送來的鹹鴨蛋被妻子放進了冰箱，但那隻放在儲藏室裡的大白鵝，卻讓我們犯了難。養著吧，沒有地方。殺了吧，從小到大，我連一隻雞也沒有殺過，如今面對一隻這麼肥碩的大白鵝，我還真有點束手無策，左右為難。想來想去，妻子說讓我大哥來殺吧！

翌日，雖然天上飄著細密的小雨，但妻子的大哥還是如期而至。我們拿上菜刀，提著裝在編織袋裡的大白鵝，來到小區的垃圾存放處附近，一切準備停當後，我們就磨刀霍霍地準備“大開殺戒”。看著這麼個大傢伙，妻子的大哥也有點犯怵。我出主意說，乾脆一刀把它的頭剁掉不就萬事大吉啦。也許是我家的菜刀不鋒利，或許是妻子的大哥也下不了狠心，他接連在大白鵝的脖子上砍了好幾下，才使大白鵝身首異處。

驀地，令我們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已經沒有頭顱的大白鵝依然直直地挺著脖子晃來晃去，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汩汩而出。我用腳輕輕地碰一碰它，它依然會發出雖有點沉悶但依然很大的聲音。望著在極度痛苦中奮力掙扎的大白鵝，我的心突然像針扎一般地疼痛。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就以回家換件衣服為藉口，匆匆逃離了這血腥的“殺戮”現場。

回到家，我的心依然砰砰直跳。想看會兒書，一個字也看進去；想看會兒電視，螢幕上盡是大白鵝血淋淋的影子。妻子的大哥兩次打電話喊我下樓幫忙，我都以種種理由予以拒絕。我真有點後悔，沒有堅決回絕朋友送來的大白鵝。冷靜下來一想，這隻大白鵝無論多麼可愛、可憐，但它畢竟只是一隻家禽，它的命運和歸宿理應如此。況且，它還凝聚著朋友的真情厚意。如果我堅辭不收，也許會辜負了朋友的一番美意。想念至此，我的心似乎釋然了很多，輕鬆了很多。

中午的酒菜自然離不了壓軸大菜——清燉鵝肉，妻子的大哥、二哥、三哥連連稱讚鵝肉味道鮮美並大快朵頤，而我則細嚼慢嚥，用心品味，從中既品出了鵝肉的香醇，更品出了友情的珍貴和人生的甜美。

作者簡介：

陳正國，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發表新聞稿件千餘篇，30餘篇獲獎，出版新聞作品集《我是交通人我自豪》，先後獲報紙雜誌優秀通訊員等榮譽稱號48項（次）。偶爾塗鴉文字40餘萬字，不敢妄稱“散文”、“雜文”亦或“隨筆”、小小說，悉數見諸報端和網路平臺，10餘篇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