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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 由 娛樂卦師 發表于 武術
  • 2021-05-19
簡介後來為了光復大業,辛棄疾南下臨安聯絡宋廷,可是這一走,又出事了,軍中再次出了叛徒,首領耿京被殺,辛棄疾聽到訊息氣的吐血,帶著50人,快馬從臨安趕回山東,闖入金人5萬人大營,在毫髮無傷的前提下以50:50000的兵力差距,帶著叛徒回到臨安,交

舞槍弄棒是什麼意思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文/吳關

辛棄疾是真的蠢笨無比。

這世上蠢人大抵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犯錯不斷,卻死不悔改;一種是明知前路必死無疑,卻一意孤行。辛棄疾就屬於後者,南宋小朝廷岌岌可危,聰明的人都去抱金國的大腿了,他卻投效報志這個累如危卵的朝廷,而且終生不悔。可能所有的蠢人都如此,認定了一件事便至死方休。

宋人都有一股氣。北宋的時候,他們想收回燕雲十六州,可遼國卻是一頭老虎,自己頂多算是鬣狗,虎口奪食了好幾次,最後澶淵之盟訂立盟約,議和納貢,也只是保住了臉面。沒辦法,他們只好等,等到這頭老虎年紀大了,沒牙齒了,就有機會了。

機會也很快來了,老虎老了,被金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宋人們滿以為機會就在眼前,想要施展橫縱之術,驅狼吞虎,可是他們忘了老虎老了,鬣狗也會老的。金人是狼,一頭狼怎麼可能只滿足於眼前的這點肉。

後面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金人南下,徽欽二宗被擄,一時風光無比的大宋朝,順時滿目瘡痍。

於是“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這股氣變了,變成了“驅逐韃虜,抗金復國。”而辛棄疾無疑是繼承了這口氣。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公元1140年,南宋朝廷風雨飄搖。岳飛奉命北上抵抗南下的金國。然而岳飛未曾想到這是他最後一次精忠報國的機會。

宋高宗連發十二道金牌,岳飛含恨朱仙。接著又是以“莫須有”之罪,岳飛命喪風波亭。

從此北疆無人守,滿腦子偏安的南宋君臣在金人的鐵蹄下瑟瑟發抖。

也是在這時候辛棄疾在山東濟南出生了。

山東,北方,金人的佔領區。

一個宋人生長在敵國,親眼目睹著自己的族人在金人統治下屈辱活著,這是何等悲切。

他的爺爺雖然為金國服務,但是背地裡經常帶著他登高望遠,告訴他,這裡從前都是宋國的土地,有朝一日,你一定要把金人都從我們的土地上趕出去。

在爺爺指導下,他日夜苦練兵法和武功,

再加上他生得高大威猛,可以說是天生的將才。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當然他也不滿足於只是在黑夜裡在地圖上指點疆場,抗金復國從不是隨便說說的。

14歲的時候,他就藉著進京趕考的名目,去各地考察地形。後來陸續幾年,他也是以此為名,各處考察,繪製地圖。

他苦心經營,因為他相信終有一天,這些經營都將會派上用場。

皇天不負有心人,機會來了。1161年,金宋邊境再起衝突,金國境內不滿金人統治的民眾趁機揭竿而起,辛棄疾也在他22歲這年拉起了一支2000多人的隊伍,後來這支隊伍和山東境內另一支更大的以耿京為首的隊伍合併了。辛棄疾在這支隊伍裡面擔任書記長,掌管印信。

可是一次隊伍裡面出了叛徒,把印信偷走,準備去金人那裡換取高官厚祿。

叛徒算盤打得好,可是棋差一招,他們想到這印信是辛棄疾保管的。

辛棄疾一看印信丟了,二話沒說,提著刀,單人單騎追了兩天,第三天就帶著一顆人頭回來。

後來為了光復大業,辛棄疾南下臨安聯絡宋廷,可是這一走,又出事了,軍中再次出了叛徒,首領耿京被殺,辛棄疾聽到訊息氣的吐血,帶著50人,快馬從臨安趕回山東,闖入金人5萬人大營,在毫髮無傷的前提下以50:50000的兵力差距,帶著叛徒回到臨安,交給皇帝就地正法,同時還率領萬人南下投宋。

說來此時他還不過20來歲,正是血氣方剛時候。而這也正是蠢人的特點,一意孤行,從不計後果。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但成王敗寇,向來不以英雄論處。

辛棄疾一戰成名,本以為南宋朝廷會對他重用,可是接下來的故事卻徹底改變了走向,因為世上的事並非心想事成。南歸之後,宋廷對他就像是一個吉祥物,擺在那裡最多就是威懾敵人,他手上的利劍卻變成羊毫軟筆,也再無機會奔走沙場,血濺蟒袍。

南歸時,他指著故鄉山東和部下說,終有一天我要讓這片熱土重回大宋懷抱,可現在卻成了杯盤之間徒呼奈何的笑話。

他不是沒做過努力,他給朝廷上了一份份奏摺,《美芹十論》,《九議》……但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南宋君臣全都沉醉在“

西湖歌舞幾時休

”中,至於光復大業,我連岳飛都殺了,還有人信?還有人在那裡聒噪不休?

這皇皇宋廷,除了辛棄疾這個蠢人,還有誰想著還我河山?

他就是個攪屎棍,攪得一眾沉湎安樂自我感覺良好的君臣們一陣反胃,重點他一個從金國依附回來的宋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大頭蒼蠅一樣,時不時提起這些事兒,讓自己這些大宋正統子孫覺得現在不去收復失地,就是不肖子孫。

怎麼辦,思來想去,抗金復國是不可能去的,把他像岳飛那樣弄死也不太合適,怎麼辦呢那就把他外派吧,支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辛棄疾啊,辛棄疾,還真是個蠢人。拖家帶口來投奔,滿腔報國心,弄到現在別人都煩了。好好的愛國將領,現在只能做一個刀筆吏。

他本是以身許國,準備血灑疆場,馬革裹屍,可是現在,被迫脫離疆場,再無用武之地。他只能像屈原那樣無語問蒼天,他只能在夢中聽著連營的號角,在醉裡聽著塞外的絃聲。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我敢說除了岳飛的《滿江紅》,再無一人的詩詞裡,可以讀出這樣的金戈鐵馬的聲音。因為有哪個詩人可以像他這樣用自己的血和淚,寫就沙場上的險象環生,旗風獵獵。

可現在這都不成了,他只能臨江水,望長安,登危樓,拍遍欄杆,任淚橫流。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他是個遊子,卻被逼成了一個亡國的浪子。他滿腔愛國志,卻被南宋君臣當成了飯後佐料,他登高懷古,痛拍欄杆,悲愴呼喊,一身勁,滿腔志,盡被丟到了臭水溝。

他實在是蠢,像個皮球,哪裡都不要他,幹得越好越不要,滁州剿匪,江西剿匪,湖南創立飛虎軍,他走到哪裡就在哪裡造福一方,建功立業,可是別人卻更煩他了,因為他一有機會就勸別人抗金,別人都快膩煩死他的喋喋不休了,找到機會就讓他走得越遠越好,至於他做下的政績,毫無疑問。都是自己的。

據統計,他被頻繁調任了40多次,做官40多年,他不是在賦閒就是在調任的路上。歲月一點點流逝,他也在一點點變老。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怨無大小,生於所愛。物無美惡,過則成災。

他太愛自己的國家了,他太愛自己的百姓了。愛才生恨,愛才生怨懟。別人都勸他有口飯吃就行了,可是他不應,他知道自己蠢,知道自己註定做不了一個聰明人,因為他心中的那顆愛國心,燒得他渾身發熱。

他越熱,他時刻準備衝上去搏命,可越是如此對於只想求安的朝廷越是心煩。

他太過了,他的憂民情,他的復國志,實在太過了,“過則成災”,太多的非議,太多的誹謗,他可以不在意,可是聽在皇帝耳朵裡,還是一個只想過安心日子的皇帝耳朵裡,他必定得不到什麼重用。於是他的生活就成了“有危難的時候就找他,閒來沒事就把他派的遠遠的”,而這也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劇。

他蠢啊,所以他無法明白為什麼自己得不到重用,為什麼南宋朝廷寧願苟且偷生而不去收復失地。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辛棄疾,棄疾,去自己病。他自小就舞槍弄棒,身強體壯,怎麼會有病,那他的病是什麼?蠢病。他蠢在金甌缺,月未圓則心難安。

烈日秋霜,忠肝義膽,千載家譜。得姓何年,細參辛字,一笑君聽取。艱辛做就,悲辛滋味,總是辛酸辛苦。更十分,向人辛辣,椒桂搗殘堪吐。

世間應有,芳甘濃美,不到吾家門戶。比著兒曹,累累卻有,金印光垂組。付君此事,從今直上,休憶對床風雨。但贏得,靴紋縐面,記餘戲語。

艱辛,悲辛,辛酸,辛苦,辛辣,五內俱焚。且做個聰明人吧,世間如此多甜美,何必讓自己的心如此隱隱作疼。忠心,忠情,一字一血,一行淚,真是把自己血淋淋剖開,任人笑,任人嘲,滿腔報國志終只能賦予詩詞,他是活生生被逼成了詞人。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怨春不語。算只有殷勤畫簷蛛網,盡日惹飛絮。

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閒愁最苦。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據說宋孝宗看到這首詞後,很不開心,但又很無可奈何,畢竟是朝廷將他閒置了二十年。二十年,只能看,不能插手,他自嘲“

君恩重,且教種芙蓉!

”這和宋仁宗說柳永“

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

?”柳永真去淺斟低唱了,寫出了個真詞人,可辛棄疾不是,他是“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他大碗喝酒,痛拍欄杆,大聲議政,你讓他靠邊站,太難。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難也沒辦法皇帝讓他走,他也只能帶著家小去了江西上饒,修了個湖邊別墅,“

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看著清閒,實在寂寞如雪。

真是“

閒愁最苦

”,“

脈脈此情誰訴

”?

你說一個聰明人,一個正常人,到此境地也就算了,可他不是,他是蠢人,一個蠢人哪怕撞到南牆盡碎也絕不回頭的蠢人。

47歲那年,賜死岳飛的宋高宗駕崩了。抗金北伐的最大阻力沒了。他馬上約了好友朱熹和陳亮,一起商討光復大計。

年紀大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能啊,肯定能。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現實不堪又如何,年紀大了又怎麼樣,他依舊對理想堅定如一,願為國家九死不悔。

他的追求從來不是要做一個詞人,上陣殺敵才是將軍本色。他的詞是在南宋朝廷的蹉跎中磨出來的豆漿汁液。雖然已經看不清本色,但依然甘美醇厚,他熱血沸騰,感覺自己的志向就要以此實現。

可是眼看著夢成真了,卻醒了,陳亮去世了,未幾,朱熹也走了,沸騰了的血轉眼間就被現實潑涼了。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63歲那年,他接到朝廷任命,讓他帶兵北伐,他掙扎著最後的一口氣,容光煥發,想著終能圓夢了,可他所有的進攻方案都被否決了,因為朝廷只是需要他的威名來嚇唬敵人。

得知真相的辛棄疾就像是洩了一口氣,這口早在少年時就含在嘴裡的氣,

哪怕是讓他像一塊鐵時而被捶打,時而被扔到冷水裡淬火,他都緊緊忍著,也絕不放鬆的氣,沒了。

他一下子就老了,百病纏身,曾經魁梧的身軀瞬間佝僂了。

67歲那年,金人再次南下,兵臨城下,皇帝情急下想起來了辛棄疾,馬上召他出兵,可是彼時的他早就重病在床,臨終了,他還在呼喊著:“殺賊,殺賊!”

有人說辛棄疾是豪放派,繼承了蘇東坡的豪邁。可是蘇東坡的豪放僅僅是“大江東去”的感嘆,他沒有家國恨,沒有民族仇,他沒有世事的擠壓、扭曲、擰絞、燒煉、捶打,如果說蘇東坡是寫“己”,那辛棄疾就是寫“人”。天下人。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愁啊,愁國,愁民,愁斷腸的愁,唯獨沒有自己。我說辛棄疾是個蠢人,可真真正的聰明人又是哪些?

帶領萬人南下歸宋,多次請兵抗金,辛棄疾為什麼不得南宋重用?

他一生在被拋棄的無奈中沉淪反覆,他被九蒸九曬,水煮油炸,千錘百煉,他像被夾在大地板塊之中卻依舊橫衝直撞,他被人嫌棄,被人說愚蠢,固執不可及,可真正愚蠢不可及的又是誰?

我願稱呼辛棄疾這樣的人為脊樑,民族的脊樑。他就是一塊石頭,又臭又硬,“雖千萬人吾亦往矣,雖九死其尤未悔”,所以積北宋南宋三百年之動盪,也就僅此一個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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