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一用是書生？——隨錄《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孔門四聖是誰

近代以來中國累遭列強凌辱，仁人志士們窮就根源，發現其中一個是封建文化的束縛。於是，孔子成了眾矢之的。雖然有近代的大賢說過是針對封建專制而不是孔子本人，但一來二去，孔子——讀書人的祖師爺——成了千古罪人。似乎中華兩千餘年來的所有不幸，都根源於孔子及其學說。

不偏不倚謂之中，批判孔子過了頭，過猶不及，反倒鑄就了時下的道德淪喪、利益至上。你說仁義禮智信，十有八九會說你唱高調，再難聽點就是“腦子有病”。

既然孔子一百多年來受到了整治，孔門弟子自然也不能倖免。孔門四聖有誰？十哲有誰？七十二賢有誰？孔門四科又是誰？我想，非專業人士，不查閱資料的話，不會想起幾個。

清人黃景仁在《雜感》中說：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好像是道盡了科舉時代讀書人的悲哀。可這句話又很片面，它只是作者個人的際遇，不能代表天下士子。如果讀過《仲尼弟子列傳》，你會發現孔夫子教出來的學生，真的很給讀書人長臉。

因此上，隨錄《仲尼弟子列傳》，希望能讓大家在《史記》原文中感知孔門弟子到底是塊什麼料。

如下：

一．孔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二．冉耕字伯牛，孔子以為有德行。伯牛有惡疾，孔子往問之，自牖執其手，曰：“命也夫！斯人也而有廝疾，命也夫！”

三．故孔子曰：“自吾得由（仲由，字子路），惡言不聞於耳。”

四．子貢既受業，問曰：“賜何人也？”孔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璉瑚也。”

……

田常欲作亂於齊，憚高、國、鮑、晏，故移其兵欲以伐魯。……子張、子石請行，孔子弗許。子貢請行，孔子許之。遂行，至齊，說田常……田常許之，使子貢南見吳王……吳王大說，使子貢之越……子貢因去晉，謂晉君……

故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強晉而霸越。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

五．曾參……孔子以為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經》。

六．澹臺滅明……狀貌甚惡。欲事孔子，孔子以為材薄。既已受業，退而修行，行不由徑，非公事不見大夫。南遊至江，從弟子三百人，設取予去就，名施乎諸侯。孔子聞之，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七．孔子曰：“長（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

八．有若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孔子既沒，弟子思慕，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師之如夫子時。

九．太史公曰：學者多稱七十子之徒，譽者或過其實，毀者或損其真，鈞之未睹厥容貌則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