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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覽大好河山,品讀《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橫江詞六首》等

  • 由 滿滿的都是愛Mylove 發表于 武術
  • 2022-12-03
簡介”“浙江八月”一詞很令人費解,詩寫的是江東,寫到浙江去的原因,實際上不過是用浙江潮來說明橫江浪濤之大

什麼銅的詞語高大尚

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

唐朝李白

峨眉高出西極天,羅浮直與南溟連。

名公繹思揮彩筆,驅山走海置眼前。

滿堂空翠如可掃,赤城霞氣蒼梧煙。

洞庭瀟湘意渺綿,三江七澤情洄沿。

驚濤洶湧向何處,孤舟一去迷歸年。

征帆不動亦不旋,飄如隨風落天邊。

心搖目斷興難盡,幾時可到三山巔。

西峰崢嶸噴流泉,橫石蹙水波潺湲。

東崖合沓蔽輕霧,深林雜樹空芊綿。

此中冥昧失晝夜,隱几寂聽無鳴蟬。

長松之下列羽客,對坐不語南昌仙。

南昌仙人趙夫子,妙年曆落青雲士。

訟庭無事羅眾賓,杳然如在丹青裡。

五色粉圖安足珍,真仙可以全吾身。

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殺人。

畫中之山,如峨眉挺拔於西極之天,如羅浮之山與南海相連。

此畫工真是一位善於推思的能工巧匠,用彩筆驅趕著高山大海置於我的眼前。

滿堂空翠如可掃,赤城霞氣蒼梧煙。

滿堂的空靈蒼翠如可掃,赤城的霞氣和蒼梧的嵐煙,彷彿可從畫中漂浮而出。

洞庭瀟湘的美景意境深遠,我之情意隨著三江七澤之水而回返往復。

那洶湧的波濤要流向何處?而江海上孤舟一去而無歸日。

船上的征帆不動亦不旋,好像隨風飄落至天邊。

我心搖目斷,逸興難盡。不知何時此舟才可到海中三仙山?

西峰山勢崢嶸,瀑布噴射,山下巨石橫斜,溪流蜿蜒曲折,水聲潺潺。

東崖岩層疊嶂,雲遮霧障,林深樹密,草木繁盛。

在此深山之中,歲月不知,晝夜難分。我憑几獨坐,靜聽寂然,靜得連一聲蟬鳴也聽不到。

在長松之下,有仙人數位,對坐不語,南昌仙人梅福也似列坐其中。

趙炎夫子如南昌仙尉,正當妙年華品,為磊落青雲之士。

庭中訟息,政簡無事,與眾賓客在堂中宴坐,杳然如畫中之神仙。

此乃五色圖畫,並不足珍;還是真山真水最好,可以遠離世塵,端居全身。

有朝一日我功成之後,將拂衣而去,而武陵的桃花在含笑等著我。

李白題畫詩不多,此篇彌足珍貴。此詩透過對一幅山水壁畫的傳神描敘,再現了畫工創造的奇蹟,再現了觀畫者複雜的情感活動。他完全沉入畫的藝術境界中去,感受深切,並透過一枝驚風雨、泣鬼神的詩筆予以抒發,震盪讀者心靈。

從“峨眉高出西極天”到“三江七澤情洄沿”是詩的第一段,從整體著眼,概略地描述出一幅雄偉壯觀、森羅永珍的巨型山水圖,讚歎畫家妙奪天工的本領。這裡的“繹思”或可相當於今日所謂的“藝術聯想”。“搜盡奇峰打草稿”,藝術地再現生活,這就需要“繹思”的本領,揮動如椽巨筆,於是達到“驅山走海置眼前”的效果。這一段,對形象思維是一個絕妙的說明。峨眉的奇高、羅浮的靈秀、赤城的霞氣、蒼梧(九嶷)的雲煙、南溟的浩瀚、瀟湘洞庭的渺綿、三江七澤的紆迴。幾乎把天下山水之精華薈萃於一壁,這是十分壯觀,非常有氣魄的。當然,這決不是一個山水的大雜燴,而是經過匠心經營的山水再造。這似乎也是李白自己山水詩創作的寫照和經驗之談。

這裡詩人用的是“廣角鏡頭”,展示了全幅山水的大的印象。之後,開始搖鏡頭、調整焦距,隨著讀者的眼光朝畫面推進,聚於一點:“驚濤洶湧向何處,孤舟一去迷歸年。征帆不動亦不旋,飄如隨風落天邊。”這一葉“孤舟”,在整個畫面中真是渺小了,但它畢竟是人事啊,因此引起詩人無微不至的關心:在這洶湧的波濤中,它想往哪兒去呢?何時才回去呢?這是無法回答的問題。“征帆”兩句寫畫船極妙。畫中之船本來是“不動亦不旋”的,但詩人感到它的不動不旋,並非因為它是畫船,而是因為它放任自由、聽風浪擺佈的緣故,是能動而不動的。蘇東坡寫畫船是“孤山久與船低昂”(《李思訓畫長江絕島圖》),從不動見動,令人稱妙;李白此處寫畫船則從不動見能動,別是一種妙處。以下緊接一問:這樣信船放流,可幾時能達到那遙遠的目的地──海上“三山”呢?那孤舟中坐的彷彿成了詩人自己,航行的意圖也就是“五嶽尋仙不辭遠”的意圖。“心搖目斷興難盡”寫出詩人對畫的神往和激動。這時,畫與真,物與我完全溶合為一了。

鏡頭再次推遠,讀者的眼界又開廓起來:“西峰崢嶸噴流泉,橫石蹙水波潺湲,東崖合沓蔽輕霧,深林雜樹空芊綿。”這是對山水圖景具體的描述,展示出畫面的一些主要的細部,從“西峰”到“東崖”,景緻多姿善變。西邊,是參天奇峰夾雜著飛瀑流泉,山下石塊隆起,綠水縈迴,泛著漣漪,景色清峻;東邊則山崖重疊,雲樹蒼茫,氣勢磅礴,由於崖嶂遮蔽天日,顯得比較幽深。“此中冥昧失晝夜,隱几寂聽無鳴蟬。”一蟬不鳴,更顯出空山的寂寥。但詩人感到,“無鳴蟬”並不因為這只是一幅畫的原因;“隱几(憑著几案)寂聽”,多麼出神地寫出山水如真,引人遐想的情狀。這一神來之筆,寫無聲疑有聲,與前“孤舟不動”二句異曲同工。以上是第二段,對畫面作具體描述。

以下由景寫到人,再寫到作者的觀感作結,是詩的末段。“長松之下列羽客,對坐不語南昌仙。”這裡簡直令人連寫畫寫實都不辨了。大約畫中的松樹下默坐著幾個仙人,詩人說,那怕是西漢時成仙的南昌尉梅福吧。然而緊接筆鋒一掉,直指畫主趙炎為“南昌仙人”:“南昌仙人趙夫子,妙年曆落青雲士。訟庭無事羅眾賓,杳然如在丹青裡。”趙炎為當塗少府(縣尉的別稱,管理一縣的軍事、治安),說他“訟庭無事”,謂其在任政清刑簡,有諛美主人之意,但這不關宏旨。值得注意的倒是,趙炎與畫中人合二而一了。沈德潛批點道:“真景如畫”,這其實又是“畫景如真”所產生的效果。全詩到此止,一直給人似畫非畫、似真非真的感覺。最後,詩人從幻境中清醒過來,重新站到畫外,產生出複雜的思想感情:“五色粉圖安足珍,真仙可以全吾身。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殺人。”他感到遺憾,這畢竟是畫,在現實中很難有這樣的好去處。但詩人認為有。於是,他想名山尋仙去。而且要趁早,如果等到像魯仲連、張子房那樣功成身退(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再就桃源歸隱,是太晚了,不免會受到“武陵桃花”的奚落。這幾句話對於李白,實在反常,因為他一向推崇魯仲連一類人物,以功成身退為最高理想。這種自我否定,實在是憤疾之詞。詩作於長安放還之後,安史之亂以前,帶有那一特定時期的思想情緒。這樣從畫境聯絡到現實,固然賦予詩歌更深一層的思想內容,同時,這種思想感受的產生,卻又正顯示了這幅山水畫巨大的藝術感染力量,並以優美藝術境界映照出現實的汙濁,從而引起人們對理想的追求。

這首題畫詩與作者的山水詩一樣,表現大自然美的宏偉壯闊一面;從動的角度、從遠近不同角度寫來,視野開闊,氣勢磅礴;同時賦山水以詩人個性。其藝術手法對後來詩歌有較大影響。蘇軾的《李思訓畫長江絕島圖》等詩,就可以看作是繼承此詩某些手法而有所發展的。

遊覽大好河山,品讀《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橫江詞六首》等

橫江詞六首

唐朝李白

人道橫江好,儂道橫江惡。

一風三日吹倒山,白浪高於瓦官閣。

海潮南去過潯陽,牛渚由來險馬當。

橫江欲渡風波惡,一水牽愁萬里長。

橫江西望阻西秦,漢水東連揚子津。

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風愁殺峭帆人。

海神來過惡風回,浪打天門石壁開。

浙江八月何如此?濤似連山噴雪來!

橫江館前津吏迎,向餘東指海雲生。

郎今欲渡緣何事?如此風波不可行!

月暈天風霧不開,海鯨東蹙百川回。

驚波一起三山動,公無渡河歸去來。

人人都說橫江好,但是我覺得橫江地勢險惡無比。

這裡能連刮三天大風,風勢之猛烈能吹倒山峰。江中翻起的白浪有瓦官閣那麼高。

倒灌進長江的海水從橫江浦向南流去,途中要經過潯陽。牛渚山北部突入江中,山下有磯,地勢本就十分險要,馬當山橫枕長江,迴風撼浪,船行艱阻。

橫江欲渡風波十分險惡,要跨渡這一水之江會牽動愁腸幾萬裡。

從橫江向西望去,視線為橫江的如山白浪所阻,望不到長安。漢江東邊與揚子津相連。

江中的白浪翻滾如山,如此險阻怎麼能夠渡過呢?狂風愁煞了將要出行的船伕。

橫江上常有急風暴雨至,洶湧的浪濤能把天門山劈成兩半。

錢塘江八月的潮水比起它來怎樣呢?橫江上的波濤好似連山噴雪而來。

我在橫江浦渡口的驛館前受到了管理渡口的小吏的相迎,他向我指著東邊,告訴我海上升起了雲霧,大風雨即將來臨。

你這樣急著橫渡到底為了什麼事情呢?如此大的風波危險,可不能出行啊!

橫江之上經常月暈起風,整日籠罩在風霧中,江裡的海鯨東向,百川倒流。

波濤大浪一起,聲勢浩大,三山都會被之搖動,橫江水勢湍急,千萬不要輕易渡江,如果輕易而渡,將會有去無回。

“人道橫江好,儂道橫江惡。”開首兩句,語言自然流暢,樸實無華,充滿地方色彩。“儂”為吳人自稱。“人道”、“儂道”,純用口語,生活氣息濃烈。一抑一揚,感情真率,語言對稱,富有民間文學本色。橫江,即橫江浦,在今安徽和縣東南,位於長江西北岸,與東南岸的採石磯相對,形勢險要。從橫江浦觀看長江江面,有時風平浪靜,景色宜人,所謂“人道橫江好”;然而,有時則風急浪高,“橫江欲渡風波惡”,“如此風波不可行”,驚險可怖,所以“儂道橫江惡”,引出下面兩句奇語。“猛風吹倒天門山”,“吹倒山”,這是民歌慣用的誇張手法。天門山由東、西兩梁山組成。西梁山位於和縣以南,東梁山又名博望山,位於當塗縣西南,“兩山石狀飈巖,東西相向,橫夾大江,對峙如門”(《江南通志》),形勢十分險要。“猛風吹倒”,詩人描摹大風吹得兇猛:狂飈怒吼,呼嘯而過,彷彿要颳倒天門山。緊接一句,順水推舟,形容猛風掀起洪濤巨浪的雄奇情景:“白浪高於瓦官閣。”猛烈的暴風掀起洪濤巨浪,激起雪白的浪花,從高處遠遠望去,“白浪如山那可渡?”“濤似連山噴雪來”。沿著天門山長江江面,排山倒海般奔騰而去,洪流浪峰,一浪高一浪,彷彿高過南京城外江邊上的瓦官閣。詩中以“瓦官閣”收束結句,是畫龍點睛的傳神之筆。瓦官閣即瓦棺寺,又名升元閣,故址“在建康府城西隅。前瞰江面,後據重岡……乃梁朝故物,高二百四十尺”(《方輿勝覽》)。它在詩中好比一座航標,指示方向、位置、高度,詩人在想象中站在高處,從天門山這一角度縱目遙望,彷彿隱約可見。巨浪滔滔,一瀉千里,向著瓦官閣鋪天蓋地奔去,那洶湧雄奇的白浪高高騰起,似乎比瓦官閣還要高,真是蔚為壯觀。詩人描繪大風大浪的誇張手法,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猛風吹倒天門山”,顯然是大膽誇張,然而,從摹狀山勢的險峻與風力的猛烈情景看,可以說是寫得活龍活現,令人感到可信而不覺得虛妄離奇。“白浪高於瓦官閣”,粗看彷彿不似,但從近大遠小的透視規律上看,站在高處遠望,白浪好象高過遠處的瓦官閣了。這樣的誇張,合乎情理而不顯得生硬造作。

“海潮南去過潯陽,牛渚由來險馬當。”長江在安徽地界變為南北走向,所以“海潮”不是西去,而是南去。潯陽,即江西九江市,“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白居易的《琵琶行》所寫的,就是這裡。牛渚,即採石,歷來以地勢險峻而聞名,可以用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來形容,其險峻遠遠勝過馬當這個地方。馬當,江西彭澤縣西北四十里,山形似馬橫枕大江而得名。“橫江欲渡風波惡,一水牽愁萬里長。”這兩句看似寫渡江之險,實則寫北上報國之路難行,“風波惡”,是指世事險惡,人心難測,所以才會有一個“愁”字了得。當時詩人避禍江南,也可以說報國無門,這裡還沒有以酒澆愁,這愁中還存在某種幻想,不似《月下獨酌》其四所寫的那樣“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二十個字中用了三個“愁”字,而且愁到最後,連愁都不來了。

“橫江西望阻西秦,漢水東連一作楚水東流揚子津。”長江天塹阻隔了李白北上的路途,只能在站在橫江向西望了,長江由東西走向變為南北走向,所以用西望,而不是北望。西秦,指唐朝長安所在的地方,李白念念不忘報君恩。漢水,即長江水,東流到揚子津,古地名,實際上是揚子江畔的渡口。長江到江蘇地界,俗稱揚子江。李白想由此北上,但“白浪如山那可渡”,正趕上那天狂風大浪,白浪如山,根本無法渡船過江。古代人過江可沒有現在方便,無論坐火車或汽車,從長江大橋幾分鐘就可以完全過江,古代長江上沒有一座橋,過江主要是船,那時的船一般都是木頭做的,根本架不住淘天的白浪,可以說一不小心就可能船翻人亡。所以在風大的日子,船一般是不過江的。“狂風愁殺峭帆人。”從這句來看,當時的船不僅有櫓,還有帆,開船的也不只一個人,至少有兩個人。一個搖櫓,一個掛帆。從詩句來看,狂風讓人愁不是李白,而是開船的人,因為不能開船渡人,他們的生活費也沒有著落了,那一家人大小日子也沒法過。這裡實寫開船人愁,而真正愁的是李白。他要北上,究竟為何事,六首詞都沒有交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李白不想久居江南,遠離唐朝政治中心——長安。

“海神來過惡風回,浪打天門石壁開”,“海神”,指海潮,這裡剛剛漲潮,潮還沒退,狂風又來了,浪打在天門石壁上,似乎打開了天門的大門。天門,即天門山。“浙江八月何如此?濤似連山噴雪來!”“浙江八月”一詞很令人費解,詩寫的是江東,寫到浙江去的原因,實際上不過是用浙江潮來說明橫江浪濤之大。宋代的蘇軾蘇這樣寫浙江潮:“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鯤鵬水擊三千里,組練長驅十萬夫。紅旗青蓋互明滅,黑沙白浪相吞屠。”農曆八月是浙江潮最為壯觀的時候,那兇險的程度非比尋常,而橫江潮後之浪可與浙江潮相匹敵。可見李白是見過浙江潮的,隨手撿來,不著痕跡。最後一句“濤似連山噴雪來”來形容風起濤湧的兇險。

“橫江館前津吏迎,向餘東指海雲生。”橫江驛館面前渡口的官吏來送,可見那時的津渡是公家渡口,津吏長期生活在當地的渡口,對這裡的氣候變化了如指掌,他遇到李白後,伸出手臂,用手指一指東邊,說:“你看,海雲出現了。”意思說,馬上海潮就要來了,渡船不能渡人了。接著問到“郎今欲渡緣何事?”,翻譯成現在的話就是:“大人您今天渡船北方有什麼事呀?”有人根據“郎”這個字,認為李白在橫江渡時還是一個年輕人,因為年輕的男子才叫“郎”,但實際上,這“郎”顯然不是指人的年紀。“郎”在古代有五種含義:一是地名,春秋魯邑;二是官名,戰國開始設定,秦漢以後遂為朝廷官吏通稱;三是指少年男子之通稱;四是指女子對情人的暱稱;五是姓氏。詩中的“郎”可以用解釋為第二種,即郎官之意,比如《史記·司馬相如傳》:“賦奏,天子以為郎”,又比如《漢書·明帝紀》:“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李白曾在宮中呆了三年,大大小小也算一個官,但這兒離京城有好幾千公里,一個渡口的小吏能夠知道他在京城做官,可能是因為李白身上穿著唐玄宗贈給他的宮錦袍,人家一看,當然知道他就是一個官了。還沒等李白回答,那人就說:“如此風波不可行!”意思是:不管有什麼事,是大事或小事,反正今天是行不得了,因為很快就要風起浪湧了。

“月暈天風霧不開,海鯨東蹙百一作眾川回。驚波一起三山動,公無渡河歸去來。”這四句詩不僅寫長江浪濤之大,“海鯨”是形容浪濤的,而且江面上起了大霧,那就更不能行了。

六首詩中處處流露出李白北上的急切和惡劣天氣下不可渡口北上的惆悵與焦慮。詩人以浪漫主義的彩筆,馳騁豐富奇偉的想象,創造出雄偉壯闊的境界,讀來使人精神振奮,胸襟開闊。語言也像民歌般自然流暢,明白如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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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雁

唐朝杜牧

金河秋半虜弦開,雲外驚飛四散哀。

仙掌月明孤影過,長門燈暗數聲來。

須知胡騎紛紛在,豈逐春風一一回?

莫厭瀟湘少人處,水多菰米岸莓苔。

八月邊地回鶻士兵拉弓射箭,雁群為之驚飛四散哀鳴連連。

月明之夜孤雁掠過承露仙掌,哀鳴聲傳到昏暗的長門宮前。

應該知道北方正當烽煙四起,再也不能隨著春風迴歸家園。

請莫嫌棄瀟湘一帶人煙稀少,水邊的菰米綠苔可免受飢寒。

此詩通篇為詠物體,前四句寫大雁驚飛,影過皇城,鳴聲迴盪在長安城上空。言外之意是:不知是否能引起皇宮中統治者的關注?後四句安慰大雁:胡騎尚在,你們到春天時也不要急於北飛,瀟湘之地也可以覓食。此詩通篇無一語批評執政者,但在秋天就設想明年春天胡騎還在,則朝廷無力安邊之意自明。這是非常含蓄的怨刺方法。

首聯想象鴻雁遭射四開的情景。金河,在今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南,這裡泛指北方邊地。“虜弦開”,是雙關挽弓射獵和發動軍事騷擾活動。這兩句生動地展現出一幅邊塞驚雁的活動圖景:仲秋塞外,廣漠無邊,正在雲霄展翅翱翔的雁群忽然遭到胡騎的襲射,立時驚飛四開,發出淒厲的哀鳴。“驚飛四開哀”五個字,從情態、動作到聲音,寫出一時間連續發生的情景,層次分明而又貫串一氣,是非常真切凝鍊的動態描寫。

頷聯續寫“驚飛四開”的徵雁飛經都城長安上空的情景。漢代建章宮有金銅仙人舒掌託承露盤,“仙掌”指此。清涼的月色映照著宮中孤聳的仙掌,這景象已在靜謐中顯出幾分冷寂;在這靜寂的畫面上又飄過孤雁縹緲的身影,就更顯出境界之清寥和雁影之孤孑。失寵者幽居的長門宮,燈光黯淡,本就充滿悲愁淒冷的氣氛,在這種氛圍中傳來幾聲失群孤雁的哀鳴,就更顯出境界的孤寂與雁鳴的悲涼。“孤影過”、“數聲來”,一繪影,一寫聲,都與上聯“驚飛四開”相應,寫的是失群離開、形單影隻之雁。兩句在情景的描寫、氣氛的烘染方面,極細膩而傳神。透過這幅清冷孤寂的孤雁南征圖,可以隱約感受到那個衰頹時代悲涼的氣氛。詩人特意使驚飛四開的徵雁出現在長安宮闕的上空,似乎還隱寓著微婉的諷慨。它讓人感到,居住在深宮中的皇帝,不但無力、而且也無意拯救流離失所的邊地人民。月明燈暗,影孤啼哀,整個境界,正透出一種無言的冷漠。

頸聯又由徵雁南飛遙想到它們的北歸,詩人說:如今胡人的騎兵射手還紛紛佈滿金河一帶地區,明春氣候轉暖時節,你們又怎能隨著和煦的春風一一返回自己的故鄉呢?大雁秋來春返,故有“逐春風”而回的設想,但這裡的“春風”似乎還兼有某種比興象徵意義。據《資治通鑑》載,回鶻侵擾邊地時,唐朝廷“詔發陳、許、徐、汝、襄陽等兵屯太原及振武、天德,俟來春驅逐回鶻”。問題是:朝廷上的“春風”究竟能不能將流離異地的徵雁吹送回北方呢?大雁還在南征的途中,詩人卻已想到它們的北返;正在哀憐它們的驚飛離開,卻已想到它們異日的無家可歸。這是對流離失所的邊地人民無微不至的關切。“須知”、“豈逐”,更像是面對邊地流民深情囑咐的口吻。兩句一意貫串,語調輕柔,情致深婉。這種深切的同情,正與上聯透露的無言的冷漠形成鮮明的對照。

流離失所、欲歸不得的徵雁,它們的歸宿是:“莫厭瀟湘少人處,水多菰米岸莓苔。”瀟湘指今湖南中部、南部一帶。相傳雁飛不過衡陽,所以這裡想象它們在瀟湘一帶停歇下來。菰米,是一種生長在淺水中的多年生草本植物的果實(嫩莖叫茭白)。莓苔,是一種薔薇科植物,子紅色。這兩種東西都是雁的食物。詩人深情地勸慰南飛的徵雁:不要厭棄瀟湘一帶空曠人稀,那裡水中澤畔長滿了菰米莓苔,盡堪作為食料,不妨暫時安居下來吧。詩人在無可奈何中發出的勸慰與囑咐,更深一層地表現了對流亡者的深情體貼。由南征而想到北返,這是一層曲折;由北返無家可歸想到不如在南方尋找歸宿,這又是一層曲折。透過層層曲折轉跌,詩人對邊地人民的深情繫念也就表達得愈加充分和深入。“莫厭”二字,耽心南來的徵雁也許不習慣瀟湘的空曠孤寂,顯得蘊藉深厚,體貼備至。

這是一首託物寓慨的詩。通篇採用比興象徵手法,表面上似乎句句寫雁,實際上,它句句寫時事,句句寫人。風格婉曲細膩,清麗含蓄。而這種深婉細膩又與輕快流走的格調和諧地統一在一起,在以豪宕俊爽為主要特色的杜牧詩中,是別開生面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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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劉司戶蕡

唐朝李商隱

江風揚浪動雲根,重碇危檣白日昏。

重斷燕鴻初起勢,更驚騷客後歸魂。

漢廷急詔誰先入,楚路高歌自欲翻。

萬里相逢歡復泣,鳳巢西隔九重門。

江風捲起驚濤駭浪,拍擊著兩岸懸崖峭壁,危舟飄蕩,桅杆搖晃滿天佈滿重重烏雲。

重經像北國的鴻燕,剛想起飛就被摧抑,又像悲憤的騷客,遠眨天涯難歸驚魂。

哪裡會有漢廷的急詔,把你提前召回,只能像接輿那樣,佯狂楚路高歌抒情。

萬里他鄉與你相逢,既喜悅又悲傷,恨只恨鳳凰巢在僻野,遙遙遠隔九重門。

詩一開頭即顯雄偉氣魄,境界開闊。“江風揚浪動雲根,重碇危檣白日昏”描繪的既是兩人相逢之地風浪蔽天、日昏舟危的景象,更滲透著詩人對時代政治環境的深切感受。江風浩浩,濁浪奔騰,看似“雲根”一般的岸邊山石和系船石墩受到浪花一陣陣的衝擊,船上的高高桅杆,在江風中搖搖晃晃,顯得景色分外慘淡。濁浪、危舟、昏天的景象正是晚唐動盪險惡的局勢的象徵。

接下來的兩聯把表現劉蕢的坎坷遭遇和抒發對劉蕢的深切同情緊密結合起來,“重斷”句將劉蕢比作有萬里翱翔之志的北國鴻雁,剛剛振翅就被狂風摧折,以此喻指劉蕢剛要在政治上奮飛高舉即遭惡勢力摧抑和扼殺的遭際。“更驚”句把劉蕢比作受讒而被流放的屈原,因為遭受誣陷,遠貶南荒,難歸鄉土。前一個“重”字,後一個“更”字,緊湊有力地把劉蕢以“對策”觸怒小人和後來橫遭貶謫——其生平遭際中的兩件大事——聯結起來。而且透過沉痛憤慨的筆調,表現出詩人對劉羨之不平遭遇的扼腕嘆息。頸聯又借用歷史人物進一步抒寫對劉蕢的敬仰和同情。賈誼被貶三年,終於被漢文帝召回長安,拜為梁懷王太傅,可是同賈誼一樣有抱負有才華的劉蕢卻沒能有被急詔徵回的命運。接輿不滿現實,曾編成歌詞,嬉笑怒罵地批判當世,劉蕢也像接輿一樣,批評朝廷,寫出了一篇在當時士人和朝官中引起強烈反響的“對策”。“誰先入”是對劉蕢“不得入”的同情和不平;“高歌”是劉蕢欲力抗王朝危亡而大聲疾呼的勇敢選擇,這一句飽含著詩人對他的不畏險惡、追求高潔情操的讚賞和敬仰。

尾聯上句“萬里相逢歡復泣”是對友人相逢時悲喜交集的複雜心態的寫照。兩位摯友在遠離家鄉、遠離帝京的地方不期而遇,其興奮和喜悅之情是可想而知的。然而這又是兩個同具匡世濟國之心和憂時憤世之感的文人朋友,他們的這次重逢,恰恰同在他們患難之時:一個是因罪被貶;一個是因為受到腐朽勢力的長期排擠而萬里投荒,大體相同的坎坷命運和對國運的憂切,又使他們不得不泣。“歡”不過是知音意外相逢時那一剎那間的快事,“泣”則是長期鬱結於胸中的悲憤情懷的抒發。這其中,既有對個人命運的嗟嘆,更多的是為國運難扶的悲泣,這一點在末句中的“鳳巢西隔九重門”中重經表現得很顯豁了。“鳳巢”是賢者的象徵,鳳巢被拒之九重門之外,其濟國匡世之才志備受排擠,不為君王所接納反而流貶遠地,朝中奸臣當道,君王被矇蔽視聽,臧否不明,晚唐王朝正如“重碇危檣白日昏”般岌岌可危。

李商隱是唐代詩人學杜甫的一個卓越的殿軍。他的這首贈友之作能夠將對朋友的同情、對同事的憂慮和對宦官黑暗勢力的憤恨很好地融為一體,在深沉凝重之中飽含哀愴憤激,其風格深厚蘊藉,酷似杜詩而又有詩人自己獨特的生命體驗和表現手法。

遊覽大好河山,品讀《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橫江詞六首》等

採桑子·轆轤金井梧桐晚

五代李煜

轆轤金井梧桐晚,幾樹驚秋。晝雨新愁,百尺蝦鬚在玉鉤。

瓊窗春斷雙蛾皺,回首邊頭。欲寄鱗游,九曲寒波不泝流。

深秋時節,梧桐樹下,轆轤金井旁,落葉滿地。樹木入秋而變,人見秋色而愁。手扶百尺垂簾,眼望窗外細雨,舊愁之上又添新愁。

閨中的思婦獨守著瓊窗,想到韶華漸逝,心願難成,怎不雙眉緊皺,愁在心頭。回首邊地,徵人久無音訊。想要寄書信,可是黃河寒波滔滔,溯流難上,思婦只能在孤獨寂寞中苦苦守望。

上片寫景,先點出“轆轤”、“金井”、“梧桐”三物,不單是寫實,也都有寓意。轆轤是井上汲水的工具,汲水是女子之事,故井邊常常是女子的懷人之所。轆轤的迴圈滾動又與思念的輾轉反覆相通,搖著轆轤,情思纏綿,往往是詩詞之中女子思情的象徵。古代的井邊多種梧桐,“一葉知秋”,秋來梧桐葉兒黃,故梧桐是常見的悲秋意象。這三者位置相關,意義相通,常常被聯絡到一起來寫女子的秋思,如吳均的“玉欄金井牽轆轤”,王昌齡的“金井梧桐秋葉黃”,與這裡的“轆轤金井梧桐晚”,都是同一個意思。不過,李煜的表達更精巧一些,他在句中強調了一個“晚”字。“晚”可以指黃昏,暗示了從早到晚的期盼,有“黃昏望絕”之意。“晚”也可以指秋深,突出梧桐葉黃隕落的形象,令人聯想歲華流逝、青春不再而引出悲哀。故接下來的“幾樹驚秋”,本來是寫人在驚秋,卻道以“樹驚秋”;寫情就更婉轉,更深沉,並使蕭瑟的秋景與女子的傷情融合到了一起。“晝雨如愁”引出人物。說是“晝雨”,可見是下了一天還沒有停的雨。而這雨是小雨,絲雨,紛紛揚揚,飛飛灑灑,就如同瀰漫在人心中的憂愁一樣,無邊無際,無休無止。“百尺蝦鬚在玉鉤”,是說精美的竹簾掛在鉤上,暗指人的遙望,下啟“回首邊頭”,景物描寫也就由室外轉入了室內。

下片抒情,以“瓊窗”承接上片的“百尺蝦鬚”,過渡十分自然。這裡的“春斷”,要分作兩層意思來理解。一是說春去秋來,時光流逝,歲華漸老,青春不再復返,故日“斷”。一是說遠人無訊息,任憑思念,深情不得傳達,“腸斷白萍洲”(溫庭筠),“春斷”也就是“情斷”。這兩層意思相輔相映,都在表現思念之深,於是而有“雙蛾”之皺,有“回首”之舉,有“欲寄”之事,更用一連串的動作寫出思念之切。由皺眉,到遙望,到“欲寄鱗游”,思念的感情漸進深化,寫出女子終於決定要以主動的訴說去打動對方的心,以喚回心愛的人。可是,“九曲寒波不湃流”。山高水寒路曲折,縱使信寫出,何人可傳寄?何處可投遞?無奈之極。可越是無奈,越見情深。

全詞以意融景,一系列景象有機地融成一幅飽含秋意、秋思的風景畫,畫中有人,人外有秋,秋內有思,秋風秋雨關秋思,離情別恨聯秋怨,寫得婉約蘊藉,回味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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