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現代主義：從波德萊爾到貝克特之後》（2）

《現代主義：從波德萊爾到貝克特之後》的封面

與現代主義之前的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不同，現代主義是一個包含很多不同流派的藝術運動。比如印象派、後印象派、新印象派、象徵主義、表現主義、俄耳甫斯主義、立體主義、未來主義、至上主義、新造型主義、超現實主義、野獸派、達達主義。

現代主義的“唯一創始人”波德萊爾屬於象徵主義。如果說他以前的詩人主要描寫現實生活中的人和事，波德萊爾的詩則透過事物的表面，深入到事物的內部，揭示其本質。在波德萊爾看來，世界是象徵的森林，在“世界的背後還存在著另一個更為真實的世界。自然界的萬物之間、自然與人之間存在著一種內在的隱秘的對應關係”（見波德萊爾與《惡之花》，胡小躍）。也因此，波德萊爾筆下的雷雨不是自然現象中的雷雨，他所謂的田地也不是農民耕種的田地。

下面是波德萊爾的一首詩，從中可以看出波德萊爾以自然對應內心感受的表現手法。這首詩的名字叫《敵人》：

我的青春不過是一陣陰鬱的雷雨

雖然到處也曾有燦爛的陽光射來

但驚雷與驟雨造成如此深重的災害

我的園中鮮紅的果實早已所剩無幾

而今我居然已向思想之秋靠攏

我得拿起鏟鍬和耙子

去重新收拾被淹沒的田地

洪水在那裡竟衝出深如墓穴的窟窿

（選自《惡之花》，張秋紅譯）

與波德萊爾交情深厚的藝術家當中，首推法國畫家馬奈。馬奈也是一個現代主義者，但再具體一點，他並不屬於現代主義當中的象徵主義，而是印象派。

馬奈在印象派畫家中享有較高的聲譽，他的《奧林匹亞》完成於1863年，兩年後在沙龍畫展中展出，成為第一幅現代主義繪畫。馬奈創作於1863年的另一幅油畫《草地上的午餐》則更具現代意義。在這幅作品裡，馬奈公然藐視學院派的美學和道德觀念，“既沒有美化她的模特，也沒有依照模特與畫家之間公認的標準距離作畫——至少在她擺姿勢的時候沒有，更沒有從羅馬歷史、希臘神話或者自然現象中給她找個名字，因為任何名字都會像一片大大的樹葉，遮擋住她華麗的裸體”。

馬奈《草地上的午餐》

在《現代主義：從波德萊爾到貝克特之後》這本翻譯著作中，譯者沒有使用“印象派”，而是用了“印象主義”。對於印象派，書中這樣解釋：“‘印象主義者’ 和‘印象主義’從一開始就是一種集體稱謂，不僅僅指莫奈的作品，也包括了莫奈著名畫友們的作品，比如畢沙羅、西斯萊、雷諾阿、德加、貝爾特•莫里索、年輕的塞尚和年紀稍長的著名畫家馬奈”。

1874年4月，莫奈與29位志同道合的反學院派藝術家一起舉辦了第一屆印象派畫展。但畫展遭遇了嚴重的失敗。有“評論稱，這些參展畫家資質庸常，並違反了繪畫的基本法則”。即便日後被稱為印象派傑作的《日出•印象》，莫奈當時的標價只有1000法朗，直到5月15日畫展結束也沒能賣出去。

印象派畫家我行我素，徹底拋棄了學院派的繪畫原則。在他們的筆下，馬可以是藍色的，耶穌可以是黃色的，人的臉可以是綠色的。以梵高為例，他鄙視對萬物一視同仁的鏡頭，要求自己的作品要“畫像內涵豐富，追求一種攝影師無法達到的深層次的真實”。梵高最具代表性的筆法是“在緊張狀態下抹出的斷斷續續的平行線和令人暈眩的漩渦——描繪出的衣服和背景也同樣具有揭示自我的力量。”

除了印象派畫家，《現代主義：從波德萊爾到貝克特之後》還介紹了同屬現代主義的挪威畫家愛德華•蒙克，擁有德國國籍的荷蘭畫家倫勃朗，德國畫家凱爾希納、貝克曼，俄國畫家康定斯基，西班牙畫家畢加索，法國畫家杜尚，以及野獸派和達達主義。因篇幅所限，這裡不再一一介紹。

畢加索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