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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給蔣雯麗送膠鞋,給我的膠鞋打了很多補丁!

  • 由 平凡的超越2018 發表于 垂釣
  • 2022-10-16
簡介不同的是,那個奶奶拿的是黑布雨傘和一雙高幫膠鞋,而我的姥爺,拿著一把油布雨傘和一雙打著補丁的低幫的膠鞋

膠鞋用什麼膠水粘合

籌備電影的時候,蔣雯麗跟媽媽一起整理老照片,發現所有照片裡的姥爺,幾乎都穿著膠鞋。我問媽媽:

“姥爺就只有這一雙鞋嗎?”

“姥爺有一雙膠鞋,一雙布鞋,還有一雙棉鞋。布鞋和棉鞋的底子都是用布納的,不經穿,姥爺要澆花,所以,就常穿膠鞋。”

姥爺是個補鞋能手,他的膠鞋上,全是自己打的補丁。

他先用銼子,把破損處的周邊銼平,再從報廢的腳踏車輪胎上,剪下一小塊膠皮,也用銼子把周邊挫平,然後,用烤熱的火箭,把膠皮粘在膠鞋上,把鼓起來的部位銼下去。這樣,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打了補丁。

姥爺不光給自己的鞋打補丁,也給我的膠鞋打了很多補丁。

姥爺給蔣雯麗送膠鞋,給我的膠鞋打了很多補丁!

蔣雯麗的老家,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陰雨綿綿,沒完沒了地下雨。

小的時候,對下雨很反感,主要是因為那滿腳的泥。那會兒,柏油馬路很少,大部分都是泥土路面,下起雨來,就是一條泥街。

我穿的是從姐姐那兒淘汰下來的膠鞋,有點大,又是低幫的,“拖拉拖拉”地走,把褲子上帶得全是泥。再加上膠鞋上有很多的補丁,讓我小小的虛榮心很受挫折,便盼望著別下雨。

可是,天要下雨,誰能管得了?

有一次,正上著課,天突然黑下來了,轉眼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過了一會兒,教室門口出現了兩位老人,我前面那個女同學的奶奶和我的姥爺。

兩位老人都拿著雨傘和膠鞋。不同的是,那個奶奶拿的是黑布雨傘和一雙高幫膠鞋,而我的姥爺,拿著一把油布雨傘和一雙打著補丁的低幫的膠鞋。

老師說:這是哪位同學的家長?快去把東西領了。”

姥爺給蔣雯麗送膠鞋,給我的膠鞋打了很多補丁!

前面那位同學立刻跑過去,把雨傘和膠鞋領了回來,她的奶奶走了。

我坐在座位上沒有動彈,不好意思上前去領我的東西。

老師又發話了:

“是哪位同學啊,快一點,別耽誤上課。”

蔣雯麗抬起頭來,看見姥爺正慈祥地望著我,還把膠鞋和傘舉起來,揮了揮,向我示意。天哪,我趕緊跑過去,一把抓住膠鞋和雨傘,就跑回了座位,生怕姥爺繼續這麼舉著,讓全班同學都看見那雙難看的膠鞋。

那雙打了補丁的膠鞋,我穿了很多年。鞋子越來越小,補丁越來越多。直到穿不下了,又換了一雙,還是打著補丁的低幫膠鞋。

姥爺對朋友那麼慷慨大方,菸酒茶糖從不短缺,為什麼就不肯給自己、給我買一雙新的高幫膠鞋呢?這是我久久想不明白的事情。

離開家鄉二十多年的我,沒想到,最懷念的,居然是雨。

籌拍電影《我們天上見》的時候,我跟攝影師說:

“能下雨的地方儘量下雨,畫面要像中國的水墨畫。”

這是我對家鄉的印象。

結果,一共一百二十場戲,我們下了八十多場雨。

姥爺給蔣雯麗送膠鞋,給我的膠鞋打了很多補丁!

這可難壞了所有的部門,因為,雨戲是最難拍的。我們請來的特效師,剛剛從一個大製作的影片下來,帶來了拍那部影片時所有的裝置,心想這已經足夠應付我們這部小製作電影了。結果,他沮喪地跟我說:

“那部影片才一場雨戲,你們這兒,八十多場,裝置不夠。”

幾乎在每個鏡頭開拍前,我都用對講機發出這樣的口令:

“灑水車準備,放水,各部門準備,開機,預備,開始。”

姥爺給蔣雯麗送膠鞋,給我的膠鞋打了很多補丁!

北京,成了我的第二故鄉,這個巨大而乾燥的城市,常常讓我不感覺親切,難道是因為沒有雨嗎?

蔣雯麗不用給自己和孩子買膠鞋了,因為實在用不著。

偶爾下一次雨,我就像久旱逢甘露一般,高興得不得了。深深地吸口氣,聞那雨水落在泥土上的氣味,看那煙雨濛濛,因為雨而變得美麗了的世界,嘴角掛著微笑。

那個時刻,故鄉彷彿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彷彿回到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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