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鵬斌：打柴

80年代初中期，陝西關中部分地區農村小學老師睡的還是土炕，是那種爐子炕，既能燒柴，又可以燒煤。小學近10個老師，公辦的只有2個，其餘全是民辦，甚至於代課老師。公辦教師的工資有人說只有36。66元，窮教書先生，大概是這樣來的。辦學經費嚴重不足，甚至於部分縣城曾有那麼幾年，連教師工資都不能按時發放。

冬天老師取暖成了頭等大事。記得那時候常常唱的一首歌是“每次當我輕輕地走過您的窗前，敬愛的好老師……”。能讓好老師冬天受冷不，當然不能了，堅決不能，首先不能答應的是我們這些學生娃娃。

合于時宜的名詞出現了，勤工儉學。為了解決取暖問題，迎合勤工儉學，給學生娃上好實實在在地勞動課，學校決定，每年11月初組織3－5年級學生上山打柴（拾柴）。

提前2天，學校教師先組織開會，安排人員分工，確保打柴安全。前1天通知給參與打柴的學生及注意 事項。

第二天一大早，每個人裝些冷饃，罐頭瓶子裝些涼開水，3個年級的老師學生近60個人拉著6個架子車、數把鐮刀及數條繩，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開赴5公里外的方山林場。

十一月的北方山裡，洋槐樹的樣子已經是光光的，沒有柏樹及松樹山林甚至山坡的崖石裸露出來，不必顧及蛇鼠出沒，野雞亂飛。直接撿拾樹枝。需要動用鐮刀時，老師出面，進行砍、扳、拉、拾，太長的樹枝，便在裝車前，用鐮刀簡單處理，防止咋咋蓬蓬的，架子車裝不了多少柴禾。當時，我們三年級第一次打柴，有個女同學，因為身材矮小，幹活又沒有多少勁，便被安排了看架子車的任務。大山裡，我們把附近的拾完了，轉移到別處了。她一個人在那裡等的時間長了，有點兒害怕，便哭了。等我們回來把柴放下，再去撿拾時，她死活不看車子了，要求換人，同大家一塊去。

像我們這些熱愛勞動，喜歡四處遊玩的同學當然盼望著一年一度的打柴。但個別同學就不，他就想法設法逃避。小學三年級到五年級，三次打柴，他一次也沒有去過。前一段時間，我和他通電話，說起打柴的事。他說，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因為我那時候只想不去，走路腿疼，背柴肩疼。我感到很驚訝，原來對你來說是刻骨銘心的童年記憶，對他而言，卻是空白。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打柴的樂趣與苦楚，只有那些經歷過的小夥伴們，才能更加真真切切感受。

END

【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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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鵬斌，男，1978年10月出生，從軍十幾年，曾在軍內報刊雜誌上發表文學作品近4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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