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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歲這年,他要出第6本書

  • 由 山東大小事兒 發表于 垂釣
  • 2022-05-12
簡介朱瑞祥說,經常有朋友或者不認識的人打電話來提問,問的問題不外乎安丘稀有動植物物種、安丘古老技藝、非遺申報、方言等問題

墒怎麼讀音是什麼意思

81歲這年,他要出第6本書

朱瑞祥是一名攝影發燒友,15年拍了21萬張照片。

81歲這年,他要出第6本書

朱瑞祥(左二)、張維榮(左三)與山大教授嶽立靜(左一)在探討方言保護。

81歲這年,他要出第6本書

朱瑞祥在工作中。

朱瑞祥的書在家裡堆成了四堆,一堆在院子裡,一堆在廈子裡,一堆在屋內門口左側,一堆在右側。7000多本書,被土黃色的包裝紙和白色封條整理成一塊塊規則的長方體。這是他20多年的勞動成果。

朱瑞祥是濰坊安丘人,今年81歲。從66歲那年開始,他自學攝影、PS、錄音、影片剪輯、排版出書,憑著興趣整理出版了5本書。家鄉的方言也是朱瑞祥多年的研究主題,他將20多年間採集的方言資料整理成冊,打算在春節前出版。

鑑於以往的經驗,書的銷量不高,也不賺錢,朱瑞祥仍然在堅持,他說:“想留下點兒東西。”

文/片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記者 李旭旭

涉獵廣泛,3年出版5本書

雖已年過八旬,但是朱瑞祥的身子骨依舊十分硬朗。元旦假期,他與山東部分高校前來求教的師生從早上8點聊到晚上6點,四天時間,朱瑞祥只說房間內有些熱,身上倒是沒有什麼不舒服。

朱瑞祥家住安丘市區一條小巷內,自從老伴搬去養老院後,他便獨自生活在這間小院內。走進院子裡,窄小的院落和廈子,兩室一廳的小屋,被朱瑞祥成堆的書和昏暗的燈光填滿了,有些雜亂。

1月3日是晴天,午後的陽光還算明媚,明亮的廈子間西側擺放著一張茶几,朱瑞祥一邊張羅著茶水,一邊把記者讓在北側的沙發上,自己則拿出一個馬紮坐下。朱瑞祥說,平日來家裡做客的人不是很多,除了節假日兒孫輩來探望以及幾個研究方言的朋友小聚,這間小屋常常只有他一個人。

朱瑞祥要麼在整理資料,要麼坐在電腦前工作,除非被偶爾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這些電話來源不同,目的只有一個:問點事兒。果不其然,下午3點左右,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朱老師,我想開個廠,問問環保方面的問題。”朱瑞祥拿起手機跟對方聊了10分鐘才把電話撂下。朱瑞祥說,經常有朋友或者不認識的人打電話來提問,問的問題不外乎安丘稀有動植物物種、安丘古老技藝、非遺申報、方言等問題。

原來朱瑞祥有個外號,叫安丘“百事通”,他的好友張維榮解釋說,因為朱瑞祥知識面廣,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喜歡打電話問他,外號由此而來。安丘“百事通”的名號並不是空穴來風,2015年到2018年,朱瑞祥陸續出版了5本書籍,涵蓋安丘常見動植物、民間技藝、舊式建築、文化戲曲等多個方面,這是朱瑞祥20多年的積累。

15年拍了21萬張照片

相比好友的誇讚,朱瑞祥對自己的評價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他稱自己跟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

上世紀90年代,因為村裡修路地被徵用,朱瑞祥離開了朝夕相處30多年的土地,到村辦企業當了一名技術員。為了補貼家用,閒暇之餘,他便到外面打些零工:建築工、機械工、鈑金工……朱瑞祥說:“出去打零工時,一般先看別人怎麼弄,自己跟著學。”在朱瑞祥看來,自己尚算豐厚的知識儲備,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來自這些瑣碎多樣的生活經驗。

工作之餘,朱瑞祥也有自己的愛好。年輕時,他是一名攝影發燒友,曾帶著用辛辛苦苦積攢的錢買的膠捲相機走遍了安丘的大街小巷。從工廠退休後,朱瑞祥將時間悉數投到自己的愛好上。2000年,他開始拍攝安丘的動植物,相簿至今已經擴充到21萬張。他還將多年來拍攝的照片整理成冊,出版了一本名為《認識身邊的植物動物》的少兒讀物。

朱瑞祥說,出書的初衷來源於他的生活體驗,看到一些孩子對自己吃的食物是從哪裡來的全然不知,市面上的書籍也很少提及這一點,他就有了出一本科普類動植物少兒讀物的念頭。在書裡,每種動植物的生長過程都用照片展示得十分清楚:抽芽、開花、結果,在生活中的應用。朱瑞祥想透過圖片之間的關聯,啟發孩子自己提出問題,形成植物保護的觀念。

村裡人都知道朱瑞祥的攝影愛好,有時候下地看到一株沒見過的植物,就用手機給朱瑞祥拍下來,並告訴他植物所在的位置,朱瑞祥便會背上相機,前去印證村民提供的線索。

拍攝過程並不總是十分順利,經常會發生一些“小意外”。朱瑞祥回憶道:“一種植物全部生長過程的拍攝常常要持續三四年,有時候某一階段還沒來得及拍,花已經謝了;有時候植物被人挖走了或者被羊啃了,也就沒法再拍了。”後來朱瑞祥想出了一個方法——養植物。他想拍攝某一種植物,就把它挖出來帶回家,養在花盆裡,這樣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拍”。一次,朱瑞祥在路邊發現了一種野花,回來一查發現是一種不常見的鬼針草,因為害怕半夜被別人挖走,他愣是半夜去七八里路外把草挖了回來。

以前朱瑞祥總是帶著老伴一起拍攝,老伴進養老院後,這種時光只能成為回憶。雖然已進入耄耋之年,朱瑞祥對此並不以為意,他說自己要繼續幹下去,直到幹不動為止。

7個人的方言小分隊

朱瑞祥會幹的不僅有拍照,還有很多技能,如攝影、PS、影片剪輯、錄音、排版都不在話下。尤其是對於方言的保護,他尤為感興趣。

以前走村串縣拍攝動植物時,朱瑞祥總會停一停,找上當地的兩位老人錄一段戲曲或者小調。錄製過程中,朱瑞祥發現,如果這些地方的戲曲不用當地方言演唱,就失去了本來的魅力,而在全民提倡學說普通話的年代,方言彷彿被遺忘。

朱瑞祥認為,老祖宗的東西要留下來。“現在我的兒子、孫子都不說方言了,以後如果會說方言的都去世了,就沒人再說方言了。”朱瑞祥說得很直白,他認為,如果不加以保護,再過幾十年安丘方言就會消失。“土話(方言)看起來沒用,實際上是地方文化,不應該讓它消失。如果安丘方言消失了,那麼安丘的民謠、小調等文化也會隨之消失。”

1999年,朱瑞祥開始研究安丘語音類的非遺文化。為了保護方言,10年間,他經常帶著手機到安丘各個村子裡,找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將他們的方言用“拉呱、唱曲”等形式記錄下來,並且找人約稿,請他們用安丘方言寫文章。

在一次朋友聚會上,朱瑞祥認識了與自己有相同志向的張維榮,張維榮退休前曾在政府部門工作,一直非常重視對方言保護。兩人一拍即合。在張維榮的組織下,他們成立了一個由七個人組成的編委會,意圖出版一本有關安丘方言語音的書籍。截至目前,他們已經收集了有關安丘方言的四五十篇文章、上千條錄音資料。

和山大教授探討方言

朱瑞祥豐厚的知識儲備和方言資料引起了山東大學文學院教授嶽立靜的注意,嶽立靜教授從事方言研究多年,負責山東省語保工程安丘和昌樂方言的收集工作,曾多次到濰坊進行方言調查,並與朱瑞祥交流。

2022年元旦假期,在嶽立靜教授的組織下,朱瑞祥幫助山東高校的部分師生進行了安丘方言的採集工作。假期第二天,朱瑞祥、張維榮和9名師生圍坐一團,進行方言探討。並不寬敞的酒店客房內,桌子上擺滿了裝訂成冊的研究資料以及電腦、相機等錄音錄影裝置。嶽立靜和朱瑞祥坐在學生中間,就某個安丘方言的詞彙展開討論。

“‘開開’有兩個意思,一個意思是開啟一點,另一個意思是‘開啟’。”朱瑞祥向師生們解釋,第二個“開”聲調不同,詞彙所表達的意思也不同。當“開開”兩個字的發音全部為一聲時,詞彙意思為“開啟一點”;當“開開”兩個字的發音分別為一聲和輕聲時,詞彙意思為“開啟”。

整個過程在嶽立靜教授的組織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嶽教授告訴記者,他們正在進行方言調查,本次調查的主題是安丘傳統農業,來之前自己也沒想到,安丘的傳統農業工序如此繁多:澆水,施底糞、撒糞、耕地……就耕地一項,又分為開墒、劈墒、耙地等多個工序。

方言保護工作很不容易,對於朱瑞祥這種民間愛好者的堅持,嶽立靜十分讚賞,她說:“像朱老師這樣的專家,我們還是第一次見,整理的資料非常詳細,問什麼都知道。”調查結束後,朱瑞祥還將自己整理的相關資料和幾本書籍與嶽教授分享。

自己貼錢也要出書

朱瑞祥已經出版了5本書,銷量最高的少兒讀物賣了4000冊,他坦言出書並不賺錢。“這些年就是賣了第一本書,用賣第一本書的錢出第二本。”朱瑞祥說,用企業贊助的7萬元加上自掏腰包的5萬元,正在編校的《安丘方言語音》的出版費用就湊夠了,這本書春節前就能出版。

不賺錢,甚至貼錢也要出書,朱瑞祥似乎有些執念,他自己也說,就是想留下點東西。

這本書不是終點,接下來朱瑞祥還想將自己整理的5000多個安丘常用字的讀音出版,內容涵蓋字音字形、繁體字、俗語、詞語、短語等,並給每個字都附上解釋。朱瑞祥說自己不想停下來,除非幹不動了。

1月3日下午,張維榮到朱瑞祥家中小聚,兩個人就一個方言發音問題又討論起來。

“看電影。”

“你的舌頭不要太硬,看電影兒。”

“看電影兒”

“對!”

……

兩位老人討論的情景正應了那句話:“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來源: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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