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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紀年體之晉朝-公元419年

  • 由 月白君468 發表于 垂釣
  • 2022-01-09
簡介晉相國行參軍王康堅守金墉,宋王劉裕除王康為寧朔將軍、河東太守

昌慶隆酒多少錢一瓶

晉恭帝

紀元

(公元419年)晉元熙元年 北魏泰常四年 北涼玄始八年 西涼嘉興三年 北燕太平十一年 大夏真興元年 西秦永康八年

春正月壬辰朔,晉朝改元“元熙”。晉帝司馬德文以山陵未厝,不朝會。

晉帝立妃褚靈媛為皇后。褚靈媛,河南陽翟人,曾祖褚裒,祖褚歆,義興太守褚爽之女也,初為琅邪王妃。生海鹽、富陽公主。

追贈皇后父褚爽金紫光祿大夫。皇后長兄大司馬右司馬褚秀之為祠部尚書、本州大中正。

褚爽,字弘茂,小字斯生。爽少有令稱,謝安甚重之,嘗曰:“若期生不佳,我不復論士矣。”為義興太守,早卒。爽四子,褚秀之、褚淡之、褚裕、褚湛之。

褚秀之,字長倩,歷大司馬琅邪王從事中郎,黃門侍郎、劉裕鎮西長史,遷侍中,出補大司馬右司馬。褚淡之,字仲源,為劉裕從事中郎,尚書吏部郎,廷尉卿,左衛將軍。褚湛之,字休玄。

淡之兄弟雖晉氏姻戚,並盡忠事劉裕,晉帝每生男,裕輒令方便殺焉,或誘賂內人,或密加毒害,前後非一。

劉裕以郎中令張禕,晉帝之故吏,素所親信,封藥酒一罌付禕密令鴆帝。禕既受命而嘆曰:“鴆君而求生,何面目視息世間哉,不如死也!”因自飲之而死。張禕,吳郡人也,南郡相張邵之兄也。少有操行。司馬德文為琅邪王,以張禕為郎中令。禕子張暢,字少微,吳郡吳人,少與從兄張敷、張演、張敬齊名,為後進之秀。

壬辰朔,魏帝臨河,大搜於犢渚。

甲午,晉帝遣大使徵宋公劉裕還朝入輔。又申前命,進公爵為王。以徐州之海陵東海北譙北梁、豫州之新蔡、兗州之北陳留、司州之陳郡汝南潁川滎陽十郡,增宋國。裕辭。

戊戌,有星孛於太微西籓。

癸卯,魏帝還平城。

庚申,葬晉安皇帝於休平陵。晉帝受朝,懸而不樂。

晉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守尚書令、徐袞二州刺史劉道憐解尚書令,進位司空,出鎮京口。

晉中書侍郎王韶之遷黃門侍郎,領著作郎,西省如故。凡諸詔奏,皆其辭也。

二月甲子,司州地震,屋室盡搖動。

晉振武將軍劉道產除寧遠將軍、巴西、梓潼二郡太守。郡人黃公生、任肅之、張石之等並故成都王譙縱餘燼,與姻親侯攬、羅奧等招引白水氐,規欲為亂。道產誅公生等二十一家,宥其餘黨。

大夏帝赫連勃勃遣將軍叱奴侯提率步騎二萬攻晉輔國將軍、河東太守毛德祖於蒲坂,德祖全軍而歸。大夏天王以叱奴侯提為幷州刺史,鎮蒲坂。

劉裕方欲蕩平關洛,先以毛德祖督司州之河東平陽河北雍州之京兆豫州之潁川兗州之陳留九郡軍事、滎陽京兆太守、將軍如故。

大夏帝歸於長安,徵隱士京兆韋祖思。既至而恭懼過禮,大夏帝怒曰:“吾以國士徵汝,奈何以非類處吾!汝昔不拜姚興,何獨拜我?我今未死,汝猶不以我為帝王,吾死之後,汝輩弄筆,當置吾何地!”遂殺之。

群臣勸都長安,大夏帝曰:“朕豈不知長安累帝舊都,有山河四塞之固!但荊、吳僻遠,勢不能為人之患。東魏與我同壤境,去北京裁數百餘里,若都長安,北京恐有不守之憂。朕在統萬,彼終不敢濟河,諸卿適未見此耳!”群臣鹹曰:“非所及也。”乃於長安置南臺,以撫軍大將軍赫連璝領大將軍、雍州牧、錄南臺尚書事。

大夏帝還統萬,以宮殿大成,於是赦其境內,改元曰“真興”。詔令中書侍郎胡方回作《統萬城銘》,刻石都南,頌其功德,曰:

“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業;道積慶隆者,必享無窮之祚。昔在陶唐,數鍾厄運,我皇祖大禹以至聖之姿,當經綸之會,鑿龍門面闢伊闕,疏三江而決九河,夷一元之窮災,拯六合之沈溺,鴻績侔於天地,神功邁於造化,故二儀降祉,三靈葉贊,揖讓受終,光啟有夏。傳世二十,歷載四百,賢闢相承,哲王繼軌,徵猷冠於玄古,高範煥乎疇昔。而道無常夷,數或屯險,王桀不綱,網漏殷氏,用使金暉絕於中天,神轡輟於促路。然純曜未渝,慶綿萬祀,龍飛漠南,鳳峙朔北。長轡遠馭,則西罩崑山之外;密網遐張,則東亙滄海之表。爰始逮今,二千餘載,雖三統迭制於崤、函,五德革運於伊、洛,秦、雍成篡殺之墟,周、豫為爭奪之藪,而幽朔謐爾,主有常尊於上;海代晏然,物無異望於下。故能控弦之眾百有餘萬,躍馬長驅,鼓行秦、趙,使中原疲於奔命,諸夏不得高枕,為日久矣。是以偏師暫擬,涇陽摧隆周之鋒;赫斯一奮,平陽挫漢祖之銳。雖霸王繼蹤,猶朝日之升扶桑;英豪接踵,若夕月之登濛汜。自開闢已來,未始聞也。非夫卜世與乾坤比長,鴻基與山嶽齊固,孰能本枝於千葉,重光於萬祀,履寒霜而逾榮,蒙重氛而彌耀者哉!

“於是玄符告徵,大猷有會,我皇誕命世之期,應天縱之運,仰協時來,俯順時望。龍升北京,則義風蓋於九區;鳳翔天域,則威聲格於八表。屬奸雄鼎峙之秋,群兇嶽立之際,昧旦臨朝,日旰忘膳,運籌命將,舉無遺策。親御六戎,則有征無戰。故偽秦以三世之資,喪魂於關、隴;河源望旗而委質,北虜欽風而納款。德音著於柔服,威刑彰於伐叛,文教與武功並宣,俎豆與干戈俱運。五稔之間,道風弘著,暨乎七載而王猷允洽。乃遠惟周文,啟經始之基;近詳山川,究形勝之地,遂營起都城,開建京邑。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高隅隱日,崇墉際雲,石郭天池,周綿千里。其為獨守之形,險絕之狀,固以遠邁於咸陽,超美於周洛,若乃廣五郊之義,尊七廟之制,崇左社之規,建右稷之禮,御太一以繕明堂,模帝坐而營路寢,閶闔披霄而山亭,象魏排虛而嶽峙,華林靈沼,崇臺秘室,通房連閣,馳道苑園,可以陰映萬邦,光覆四海,莫不鬱然並建,森然畢備,若紫微之帶皇穹,閬風之跨后土。然宰司鼎臣,群黎士庶,僉以為重威之式,有闕前王。於是延王爾之奇工,命班輸之妙匠,搜文梓於鄧林,採繡石於恆嶽,九域貢以金銀,八方獻其瑰寶,親運神奇,參制規矩,營離宮於露寢之南,起別殿於永安之北。高構千尋,崇基萬仞。玄棟鏤榥,若騰虹之揚眉;飛簷舒咢,似翔鵬之矯翼。二序啟矣,而五時之坐開;四隅陳設,而一御之位建。溫宮膠葛,涼殿崢嶸,絡以隋珠,綷以金鏡,雖曦望互升於表,而中無晝夜之殊;陰陽迭更於外,而內無寒暑之別。故善目者不能為其名,博辯者不能究其稱,斯蓋神明之所規模,非人工之所經制。若乃尋名以求類,蹤狀以效真,據質以究名,形疑妙出,雖如來、須彌之寶塔,帝釋、忉利之神宮,尚未足以喻其麗,方其飾矣。

“昔周宣考室而詠於詩人,閟宮有侐而頌聲是作。況乃太微肇制,清都啟建,軌一文昌,舊章唯始,鹹秩百神,賓享萬國,群生開其耳目,天下詠其來蘇,亦何得不播之管絃,刊之金石哉!乃樹銘都邑,敷贊碩美,俾皇風振於來葉,聖庸垂乎不朽。其辭曰:

“於赫靈祚,配乾比隆。巍巍大禹,堂堂聖功。仁被蒼生,德格玄穹。帝錫玄珪,揖讓受終。哲王繼軌,光闡徵風。道無常夷,數或不競。金精南邁,天輝北映。靈祉逾昌,世葉彌盛。惟祖惟父,克廣休命。如彼日月,連光接鏡。玄符瑞德,乾運有歸。誕鍾我後,應圖龍飛。落落神武,恢恢聖姿。名教內敷,群妖外夷。化光四表,威截九圍。封畿之制,王者常經。乃延輸、爾,肇建帝京。土苞上壤,地跨勝形。庶人子來,不日而成。崇臺霄峙,秀闕雲亭。千榭連隅,萬閣接屏。晃若晨曦,昭若列星。離宮既作,別宇雲施。爰構崇明,仰準乾儀。懸薨風閱,飛軒雲垂。溫室嵯峨,層城參差。楹雕虯獸,節鏤龍螭。瑩以寶璞,飾以珍奇。稱因褒著,名由實揚。偉哉皇室,盛矣厥章!義高靈臺,美隆未央。邁軌三五,貽則霸王。永世垂節,億載彌光。”

胡方回,安定臨涇人。父胡義周,後秦帝姚泓黃門侍郎。方回涉獵史籍,辭彩可觀,為大夏帝著《統萬城銘》、《蛇祠碑》諸文。

大夏帝名統萬城南門曰朝宋門,東門曰招魏門,西門曰服涼門,北門曰平朔門。追尊其高祖劉訓兒曰元皇帝,曾祖劉武曰景皇帝,祖劉豹子曰宣皇帝,父劉衛辰曰桓皇帝,廟號太祖,母苻氏曰桓文皇后。

大夏帝性驕虐,視民如草芥。常居城上,置弓劍於側,有所嫌忿,手自殺之。群臣忤視者,鑿其目;笑者,決其唇;諫者,謂之誹謗,先截其舌,而後斬之。

京兆人韋玄隱居養志,有高名,姚興備禮徵,不起;劉裕闢為相國掾,宋臺通直郎,又並不就。大夏帝召為太子庶子,玄應命。大夏帝大怒,曰:“姚興及劉公相徵召,並不起,我有命即至,當以我殊類,不可理其故耶!”殺之。

晉相國行參軍王康求還洛陽視母,尋值關、陝不守,康與長安徙民張旰醜、劉雲等唱集義徒,得百許人,驅率邑郭僑戶七百餘家,共保金墉城,為守戰之備。時有一人邵平,率部曲及幷州乞活一千餘戶屯城南,迎亡命司馬文榮為主。又有亡命司馬道恭自東垣率三千人屯城西,亡命司馬順明五千人屯陵雲臺。順明遣刺殺文榮,平復推順明為主。又有司馬楚之屯柏谷塢,北魏野坂戍主黑弰公遊騎在芒上,攻逼交至,康堅守拒之。

三月癸丑,北魏築宮於蓬臺北。

晉寧朔將軍、平陽太守、匈奴護軍薛辯及司馬楚之、司馬順明、司馬道恭,並遣使請降於北魏。薛辯密使報其子相府記室參軍薛謹,謹自彭城奔魏。魏帝授薛辯平西將軍、雍州刺史,賜爵汾陰侯。授薛謹河東太守。薛辯乃立功於河際。謹所治與大夏連線,結士抗敵,甚有威惠。

西秦王乞伏熾磐使徵西將軍孔子率騎五千討吐谷渾覓地於弱水南,大破之。覓地率眾六千降,署為弱水護軍。

庚辰,魏帝有事於東廟,遠籓助祭者數百國。辛巳,魏帝南巡,幸雁門。賜所過無出今年租賦。

五月庚寅朔,魏帝觀漁於灅水。己亥,魏帝還平城。復所過一年租賦。

西涼主酒泉公李歆用刑頗嚴,又繕築不止,從事中郎張顯上疏諫曰:“入歲已來,陰陽失序,屢有賊風暴雨,犯傷和氣。今區域三分,勢不久並,併兼之本,實在農戰,懷遠之略,事歸寬簡。而更繁刑峻法,宮室是務,人力凋殘,百姓愁悴。致災之咎,實此之由。”主簿氾稱又上疏諫曰:

“臣聞天之子愛人後,殷勤至矣。故政之不修,則垂災譴以戒之。改者雖危必昌,宋景是也;其不改者,雖安必亡,虢公是也。元年三月癸卯,敦煌謙德堂陷;八月,效谷地烈;二年元日,昏霧四塞;四月,日赤無光,二旬乃復;十一月,狐上南門;今茲春夏地頗五震;六月,隕星於建康。臣雖學不稽古,敏謝仲舒,頗亦聞道於先師,且行年五十有九,請為殿下略言耳目之所聞見,不復能遠論書傳之事也。

“乃者鹹安之初,西平地烈,狐入謙光殿前,俄而秦師奄至,都城不守。梁熙既為涼州,藉秦氏兵亂,規有全涼之地,外有撫百姓,內多聚斂,建元十九年姑臧南門崩,隕石於閒豫堂,二十年而呂光東反,子敗於前,身戮於後。段業因群胡創亂,遂稱制此方,三年之中,地震五十餘所,既而先王龍興瓜州,蒙遜殺之張掖。此皆目前之成事,亦殿下之所聞知。效谷,先王鴻漸之始,謙德,即尊之室,基陷地裂,大凶之徵也。日者太陽之精,中國之象,赤而無光,中國將為胡夷之所陵滅。諺曰:“野獸入家,主人將去。”今狐上南門,亦災之大也。又狐者胡也,天意若曰將有胡人居於此城,南面而居者也。昔春秋之世,星隕於宋,襄公卒為楚所擒。地者至陰,胡夷之象,當靜而動,反亂天常,天意若曰胡夷將震動中國,中國若不修德,將有宋襄之禍。

“臣蒙先朝布衣之眷,輒自同子弟之親,是以不避忤上之誅,昧死而進愚款。願殿下親仁善鄰,養威觀釁,罷宮室之務,止遊畋之娛。後宮嬪妃、諸夷子女,躬受分田,身勸蠶績,以清儉素德為榮,息茲奢靡之費,百姓租稅,專擬軍國。虛衿下士,廣招英雋,修秦氏之術,以強國富俗。待國有數年之積,庭盈文武之士,然後命韓白為前驅,納子房之妙算,一鼓而姑臧可平,長驅可以飲馬涇渭,方江面而爭天下,豈蒙遜之足憂!不然,臣恐宗廟之危必不出紀。”西涼主不納。

六月,晉建威將軍、河西太守、馮翊羌酋黨道子遣使降於北魏。

晉前太尉從事中郎蔡廓服闋,相國府復板為從事中郎,領記室。

七月,晉宋公劉裕受進爵之命,赦國內五歲刑以下。宋世子劉義符進為宋太子。豫章公太夫人蕭文壽加太妃之號。

晉寧遠將軍、琅邪內史、本州大中正江夷為五兵尚書。侍中、徵西長史孔琳之除宋國侍中,出為吳興太守,公事免。徵虜將軍、太尉諮議參軍王仲德為左衛將軍、散騎常侍、領太子左衛率。

晉相國行參軍王康堅守金墉,宋王劉裕除王康為寧朔將軍、河東太守;遣龍驤將軍姜囗率軍救之,諸亡命司馬道恭、司馬順明、司馬楚之並各奔散。裕嘉康節,封西平縣男,食邑三百戶,進號龍驤將軍。迎康家還京邑。康勸課農桑,百姓甚親賴之。

晉前南蠻長史王弘之居在會稽上虞。初,何無忌又請為右軍司馬。高祖命為徐州治中從事史,除員外散騎常侍,並不就。從兄王裕為吏部尚書,奏曰:“聖明司契,載德惟新,垂鑑仄微,表揚隱介,默語仰風,荒遐傾首。前員外散騎常侍琅邪王弘之,恬漠丘園,放心居逸。前衛將軍參軍武昌郭希林,素履純潔,嗣徽前武。並擊壤聖朝,未蒙表飾,宜加旌聘,賁於丘園,以彰止遜之美,以祛動求之累。臣愚謂弘之可太子庶子,希林可著作郎。”即徵弘之為庶子,不就。

王弘之,字方平,琅邪臨沂人,王鎮之弟也。少孤貧,為外祖徵士何準所撫育。從叔王獻之及太原王恭,並貴重之。晉安帝隆安中,為琅邪王中軍參軍,遷司徒主簿。家貧,而性好山水,求為烏程令,尋以病歸。桓玄輔晉,桓謙以為衛軍參軍。時琅邪殷仲文還姑孰,祖送傾朝,謙要弘之同行,答曰:“凡祖離送別,必在有情,下官與殷風馬不接,無緣扈從。”謙貴其言。每隨兄鎮之之安成郡,弘之解職同行,荊州刺史桓偉請為南蠻長史。

秋八月,晉宋王劉裕遷都壽陽。以尚書劉懷慎督北徐兗青淮北諸軍事、中軍將軍、北徐州刺史,留鎮彭城。宋侍中、世子中庶子傅亮徙中書令,領中庶子如故。從還壽陽。召錢塘令何承天為尚書祠部郎,與傅亮共撰朝儀。

辛未,魏帝東巡。遣使祭恆嶽。甲申,魏帝還平城。所過復一年田租。

中軍將軍、北徐州刺史劉懷慎以亡命入廣陵城,降號徵虜將軍。

九月,晉宋王劉裕自解揚州。

北魏築宮於白登山。

西秦王遣左衛將軍匹逵,建威梯君等討彭利和於漒川,大破之,利和單騎奔仇池,獲其妻子。徙羌豪三千戶於枹罕,漒川羌三萬餘戶皆安堵如故。

冬十月,西秦王以尚書右僕射王松壽為益州刺史,鎮漒川。

乙酉,建威將軍、司州刺史劉義真將鎮洛陽,宋王劉裕以河南蕭條,未及修理,改除劉義真為揚州刺史,鎮石頭。太妃蕭文壽謂上曰:“道憐汝布衣兄弟,故宜為揚州。”裕曰:“寄奴於道憐豈有所惜。揚州根本所寄,事務至多,非道憐所了。”太妃曰:“道憐年出五十,豈當不如汝十歲兒邪?”裕曰:“車士雖為刺史,事無大小,悉由寄奴。道憐年長,不親其事,於聽望不足。”太妃乃無言。車士,義真小字也。道憐性愚鄙而貪縱,故裕不肯用。

十一月丁亥朔,日有蝕之。

十二月癸亥,魏帝西巡,至雲中,逾白道,北獵野馬於辱孤山。至於黃河,從君子津西渡,大狩於薛林山。

己卯,晉太史奏,黑龍四見於東方。

辛卯,晉帝命宋王劉裕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乘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副車,置旄頭雲罕,樂舞八佾,設鍾虡宮縣。進王太妃蕭文壽為太后,王妃為王后,世子劉底色符為太子,王子、王孫爵命之號,一如舊儀。

北涼折衝司馬隗仁幽在西秦五年,將軍段暉又為之固請,乃得還姑臧。及至,北涼主河西王沮渠蒙遜執其手曰:“卿孤之蘇武也!”以為高昌太守。為政有威惠之稱,然頗以愛財為失。

北涼群臣上書曰:“設官分職,所以經國濟時;恪動官次,所以緝熙庶政。當官者以匪躬為務,受任者以忘身為效。自皇綱初震,戎馬生郊,公私草創,未遑舊式。而朝士多違憲制,不遵典章;或公文御案,在家臥署;或事無可否,望空而過。至今黜陟絕於皇朝,駁議寢於聖世,清濁共流,能否相雜,人無勸競之心,苟為度日之事。豈憂公忘私,奉上之道也!今皇化曰隆,遐邇寧泰,宜肅振綱維,申修舊則。”北涼主納之,命徵南將軍姚艾、尚書左丞房晷撰朝堂制。行之旬日,百僚振肅。

宋世子左衛率謝靈運坐輒殺門生,免官。尚書僕射、江州刺史、彭城太守王弘奏彈謝靈運曰:“臣聞閒厥有家,垂訓《大易》,作威專戮,致誡《周書》,斯典或違,刑茲無赦。世子左衛率康樂縣公謝靈運,力人桂興淫其嬖妾,殺興江涘,棄屍洪流。事發京畿,播聞遐邇。宜加重劾,肅正朝風。案世子左衛率康樂縣公謝靈運過蒙恩獎,頻叨榮授,聞禮知禁,為日已久。而不能防閒閫闈,致茲紛穢,罔顧憲軌,忿殺自由。此而勿治,典刑將替。請以事見免靈運所居官,上臺削爵土,收付大理治罪。御史中丞都亭侯王淮之,顯居要任,邦之司直,風聲噂沓,曾不彈舉。若知而弗糾,則情法斯撓;如其不知,則屍昧已甚。豈可復預班清階,式是國憲。請免所居官,以侯還散輩中。內臺舊體,不得用風聲舉彈,此事彰赫,曝之朝野,執憲蔑聞,群司循舊,國典既頹,所虧者重。臣弘忝承人乏,位副朝端,若復謹守常科,則終莫之糾正。所以不敢拱默,自同秉彝。違舊之愆,伏須準裁。”宋王劉裕令曰:“靈運免官而已,餘如奏。端右肅正風軌,誠副所期,豈拘常儀,自今為永制。”世子左衛率謝靈運、御史中丞王淮之皆免官。

王淮之,字元曾,琅邪臨沂人。高祖王彬,尚書僕射。曾祖王彪之,尚書令。祖王臨之,父王納之,並御史中丞。彪之博聞多識,練悉朝儀,自是家世相傳,並諳江左舊事,緘之青箱,世人謂之“王氏青箱學”。淮之兼明《禮傳》,贍於文辭。起家為本國右常侍,桓玄大將軍行參軍。玄篡位,以為尚書祠部郎。義熙初,又為尚書中兵郎,遷參劉裕車騎中軍軍事,丹陽丞,中軍太尉主簿,出為山陰令,有能名。預討盧循功,封都亭侯。又為劉裕鎮西、平北、太尉參軍,尚書左丞,本郡大中正。宋臺建,除御史中丞,為僚友所憚。淮之四世居此職。淮之嘗作五言,範泰嘲之曰:“卿唯解彈事耳。”淮之正色答:“猶差卿世載雄狐。”

劉裕以相國從事中郎蔡廓剛直,不容邪枉,補御史中丞。多所糾奏,百僚震肅。時中書令傅亮任寄隆重,學冠當時,朝廷儀典,皆取定於亮,每諮廓然後施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終不為屈。

晉西昌縣侯檀獻元熙中薨,無子,弟檀朗紹封。朗卒,子檀宣明嗣。宣明卒,子檀逸嗣。齊受禪,國除。

晉龍驤、右衛將軍、永新縣男劉鍾薨,時年四十三。子劉敬義嗣。敬義官至馬頭太守,卒。子劉國重嗣,齊受禪,國除。鍾次子高昌男劉敬順,卒,子劉國須嗣。須卒,無子,國除。

晉侍中臧燾以腳疾去職。

晉朝議建國學,劉裕以前護軍將軍範泰領國子祭酒。泰上表曰:

“臣聞風化興於哲王,教訓表於至世。至說莫先講習,甚樂必寄朋來。古人成童入學,易子而教,尋師無遠,負糧忘艱,安親光國,莫不由此。若能出不由戶,則斯道莫從。是以明詔爰發,已成渙汗,學制既下,遠近遵承。臣之愚懷,少有未達。”

“今惟新告始,盛業初基,天下改觀,有志景慕。而置生之制,取少停多,開不來之端,非一塗而已。臣以家推國,則知所聚不多,恐不足以宣大宋之風,弘濟濟之美。臣謂合選之家,雖制所未達,父兄欲其入學,理合開通;雖小違晨昏,所以大弘孝道。不知《春秋》,則所陷或大,故趙盾忠而書弒,許子孝而得罪,以斯為戒,可不懼哉!十五志學,誠有其文,若年降無幾,而深有志尚者,何必限以一格,而不許其進邪!揚烏豫《玄》,實在弱齒;五十學《易》,乃無大過。”

“昔中朝助教,亦用二品。潁川陳載已闢太保掾,而國子取為助教,即太尉淮之弟。所貴在於得才,無繫於定品。教學不明,獎厲不著,今有職閒而學優者,可以本官領之,門地二品,宜以朝請領助教,既可以甄其名品,斯亦敦學之一隅。其二品才堪,自依舊從事。會今生到有期,而學校未立。覆簣實望其速,回轍已淹其遲。事有似賒而宜急者,殆此之謂。古人重寸陰而賤尺璧,其道然也。”

時學竟不立。時言事者多以錢貨減少,國用不足,欲悉市民銅,更造五銖錢。泰又諫曰:

“流聞將禁私銅,以充官銅。民雖失器,終於獲直,國用不足,其利實多。臣愚意異,不寧寢默。臣聞治國若烹小鮮,拯敝莫若務本。百姓不足,君孰與足。未有民貧而國富,本不足而末有餘者也。故囊漏貯中,識者不吝;反裘負薪,存毛實難。王者不言有無,諸侯不言多少,食祿之家,不與百姓爭利。故拔葵所以明治,織蒲謂之不仁,是以貴賤有章,職分無爽。”

“今之所憂,在農民尚寡,倉廩未充,轉運無已,資食者眾,家無私積,難以御荒耳。夫貨存貿易,不在少多,昔日之貴,今者之賤,彼此共之,其揆一也。但令官民均通,則無患不足。若使必資貨廣以收國用者,則龜貝之屬,自古所行。尋銅之為器,在用也博矣。鐘律所通者遠,機衡所揆者大。夏鼎負《圖》,實冠眾瑞,晉鐸呈象,亦啟休徵。器有要用,則貴賤同資;物有適宜,則家國共急。今毀必資之器,而為無施之錢,於貨則功不補勞,在用則君民俱困,校之以實,損多益少。陛下勞謙終日,無倦庶務,以身率物,勤素成風,而頌聲不作,板、渭不至者,良由基根未固,意在遠略。伏願思可久之道,賒欲速之情,弘山海之納,擇芻收之說,則嘉謀日陳,聖慮可廣。其亡存心,然後苞桑可系。愚誠一至,用忘寢食。”

晉宋臺侍中、右衛將軍謝晦於彭城還都迎家,賓客輻輳,門巷填咽。時兄相國從事中郎謝瞻在家,驚駭謂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歸趣乃爾。吾家以素退為業,不願干預時事,交遊不過親朋,而汝遂勢傾朝野,此豈門戶之福邪?”乃籬隔門庭,曰:“吾不忍見此。”及還彭城,言於劉裕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過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榮冠臺府,位任顯密,福過災生,其應無遠。特乞降黜,以保衰門。”前後屢陳。裕以謝瞻為吳興郡,又自陳請,乃為豫章太守。晦或以朝廷密事語瞻,瞻輒向親舊陳說,以為笑戲,以絕其言。

晉撫軍將軍、尚書僕射、江州刺史王弘以元熙中臨州,甚欽遲之前建威參軍陶潛,後自造焉。潛稱疾不見,既而語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閒,幸非潔志慕聲,豈敢以王公紆軫為榮邪!夫謬以不賢,此劉公幹所以招謗君子,其罪不細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當往廬山,乃遣其故人龐通之等齎酒,先於半道要之。潛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進。弘乃出與相見,遂歡宴窮日。潛無履,弘顧左右為之造履。左右請履度,潛便於坐申腳令度焉。弘要之還州,問其所乘,答雲:“素有腳疾,向乘藍輿,亦足自反。”乃令一門生二兒共轝之至州,而言笑賞適,不覺其有羨於華軒也。弘後欲見,輒於林澤間候之。至於酒米乏絕,亦時相贍。其親朋好事,或載酒餚而往,陶潛亦無所辭焉。每一醉,則大適融然。又不營生業,家務悉委之兒僕。未嘗有喜慍之色,惟遇酒則飲,時或無酒,亦雅詠不輟。嘗言夏月虛閒,高臥北窗之下,清風颯至,自謂羲皇上人。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張,弦徵不具,每朋酒之會,則撫而和之,曰:“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

北魏特進、成德侯周澹薨,諡曰恭。時有河南人陰貞,家世為醫,與澹並受封爵。清河李酒亦以善針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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