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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 由 未來公益 發表于 垂釣
  • 2021-10-10
簡介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沒有楚河漢界這麼多年,我個人的寫作不會單獨去說:“誒,我關注一個兒童文學”,或者說,我覺得我去寫成人文學,寫這個普泛意義上的文學,會從曹老師的創作中旁逸斜出,有什麼違和感

筆刷大師怎麼下架了

2020年6月6日,在北京·中國現代文學館,以線上直播的方式,我們開啟曹文軒文學講座暨“尋找一隻鳥”—首屆曹文軒青少年文化素養大賽。

線上直播中,曹文軒、徐則臣、杜霞、叢治辰、陳思、竇昕、趙伯奇等著名專家學者齊聚一堂,話談“文學與夢想”。未來君將陸續與大家分享各位專家的現場發言。

今天推送的是著名作家、第十屆茅盾文學獎得主、《人民文學》副主編徐則臣老師的發言。作為曹文軒老師的學生和活躍在當下的作家,徐則臣老師在“文學與夢想”主題對談中,首先回顧了曹老師作品對他創作道路的影響,並詳細分析了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之間的關係,認為曹老師的兒童文學是所謂的大文學而不侷限在兒童文學,曹文軒作品的文學價值是不輸於福克納、馬爾克斯的。

——編者按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著名作家、第十屆茅盾文學獎得主、《人民文學》副主編徐則臣老師

我是曹文軒老師的學生,2002年跟著曹老師讀研究生,直到畢業,我一直都跟隨在曹老師左右,接觸的比較多,聊得也比較多。

在研究生讀書階段,沒有學到的,在畢業以後繼續學,一直學到現在,當然以後肯定還會繼續學下去。

兒童文學不侷限於兒童文學

這麼多年,很多人問我一個問題,其實這個問題是兩個:

一個是:

跟曹文軒老師學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成為一個所謂的成人文學作家?

另外一個就是:

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很多人可能都有這麼一個偏見,覺得兒童文學就是兒童文學,成人文學就是成人文學,兩者之間是有楚河漢界的。

其實,並非如此。曹老師多年來一直反覆強調一個問題,兒童文學不侷限於兒童文學,它是文學的一種,在我看來,曹老師的兒童文學是所謂的大文學而不侷限在兒童文學。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這些年,我從曹老師的作品,也就是那些我們認為的兒童作品裡,學到了很多。我在成人文學裡所用的技巧和想法,我對文學審美的一個判斷,其實在曹老師的文學裡面都有。

多年來,從我個人的閱讀或者學習的體會來看,我從來沒有把曹老師的文學當成兒童文學來看,或者當成我們約定俗成的那樣一種兒童文學來看。

我跟很多人說,對於長篇小說的結構,對我影響最重要的,最大的,不是我們所謂的那些國外大師的作品,而恰恰是曹老師的兩部小說,一個是《草房子》一個是《紅瓦》,這讓我當時讀到的時候,突然發現長篇小說的結構原來可以這樣寫。

當然,這兩篇可能很多人看都覺得是兒童文學,但是在我看來它就是文學,是可以跟福克納、馬爾克斯的一起看。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一個作家要走大家之路而非名家之路

我覺得曹老師的創作之所以能滋養這麼多人,甚至這麼多年來,讀者依然可以從中獲得營養的一個原因就是:文學在曹老師筆下,或者在他的一個文學觀和文學實踐中已經形成某種科學化。

很多人覺得文學,它就“文章本天成 妙手偶得之”,早上一睜眼獲得了神奇,拿起筆刷刷的寫了起來,到了晚上江郎才盡,第二天一個字寫不出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曹老師的很多學術著作,尤其是那些關於創作的系統化理論化的一些經驗,其實已經把文學給科學化的,比如說:《小說門》。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包括曹老師講的,“一個作家要走大家之路而非名家之路”,在今天如果一個作家想走名家之路,相對來說是比較容易,你在鏡頭前多晃幾次,寫一些比較熱點的東西,誒,大家都清楚這是名家了。

但是大家不一樣,大家不僅僅是一個時段的,而是一個長時間的,一個歷史長河的,今天的人能看,明天的人也能看,孩子能看,大人也能看。

舉個例子,像是《草房子》這部作品,到現在已經是500次印刷,銷量超過2000萬冊。

好的兒童文學是經典文學中的一部分

據說有一個統計,《草房子》這部作品中的讀者中,很大一部分可能不是孩子,而是家長。

為什麼?這我就很認同曹老師的觀點,那就是“好的兒童文學,它是經典文學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一個單挑出來的子目錄,這是成人文學,那是兒童文學。

正是因為如此,才可以讓從8歲到80歲讀者都可以從中汲取營養,當然,這是經典文學的品質,而不僅僅是兒童文學的品質。

所以我們看到,在我們的文學史,無論是中國文學史或者世界文學史上,好的文學從來都是放在經典之中的,不是單挑出來的。比如說像是《小王子》這樣的作品從來不是說只有誰誰可以看,超過年齡不能看。

這一部分,恰恰是曹老師對兒童文學的一種觀念,是建立在他對經典文學,也就是我們普通意義上的經典文學的研究基礎上。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剛才我提到的《小說門》,其實曹老師寫過很多關於我們通常文學的一個研究。比如說《二十世紀文學研究》,前段時間剛出來的,關於作家的一些研究,這樣的一些書籍,可以看見曹老師的兒童文學,它紮根的不僅僅是兒童文學,而是傳統的我們所謂的一種普範意義上的文學,只有紮根這一個豐厚的土壤上,才有可能出現曹老師這樣。

如果聚焦到文學的時候,聚焦到給孩子看的作品的時候,才能綻放出如此巨大的一個力量。

這也是這麼多年,我持續的,追逐曹老師創作的一個很重要原因,還記得當年上課的時候,在我個人的記憶裡,就是在課堂上,曹老師從來沒有特定提到說,你要看哪個哪個兒童文學的作品,從來都是卡夫卡、布魯斯特、福克納,都是談這些作家。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沒有楚河漢界

這麼多年,我個人的寫作不會單獨去說:“誒,我關注一個兒童文學”,或者說,我覺得我去寫成人文學,寫這個普泛意義上的文學,會從曹老師的創作中旁逸斜出,有什麼違和感。

而是自然而然形成我現在這樣一個的創作,我覺得這個裡面,就是從曹老師那地方開始,從來沒有把所謂的兒童文學,從普泛的文學意義裡摘出來的一個非常重要原因。

其實我寫過所謂的兒童文學,因為它有“童話”兩個字,我有一本書名叫做《青雲谷童話》,用曹老師的話說,我就是到了我們這種狹義的兒童文學界,放了一把火,然後轉身就跑。

徐則臣:作為曹文軒的學生,我為什麼沒有寫兒童文學?

的確是放了一把火,這個是因為一個特殊的原因,因為要給孩子寫一本書,給我兒子寫一本書,至於以後是否再寫很難說。

但是,我也沒覺得我寫這個《青雲谷童話》的時候,我一下就端出一個兒童文學作家的一個姿態,沒有!我依然是按照我寫成人文學的,那樣的一種對文學的理解,對細節,對人物,對故事的理解去進行創作的,所以,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在我這個地方應該跟在曹老師的地方一樣,兩者之間沒有一個楚河漢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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