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未了讀雪

讀雪

暖冬，讓冷冰冰的雪花成了家鄉紅高粱這座北方小城奢侈的香餑餑。每到冬天，空調轟鳴，“春意盎然”。

沒有雪的冬天，就像沒有童話的童年，寂寞、單調、乏味。“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平安夜”的雪把這個冬天裝飾得富麗堂皇。

雪地上凌亂閃爍的腳印，像愛情長短詩句。被早起上班的行人踩得黯淡板結的雪路，像行雲流水的散文。貼上在樹枝上的雪冰，不是裝潢、嫁接，而是大自然的精彩塑造。披著雪紗的鳳城，輪廓分明，美輪美奐。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連綿不斷的山巒，被雪被覆蓋著。樹枝上積雪，發出‘吱吱’的聲音，像一個個翩翩起舞的少女。“大雪北風催，家家貧白屋”，炊煙裊裊，令熠熠生輝，人陶醉。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童年對雪的記憶是寒冷和玩雪的興奮和歡快。

看，孩子們在雪地上玩耍，多麼開心。戴著五顏六色的棉帽，穿著五顏六色的棉衣。不停地哈著手，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滾雪球。有的拿掃把、石子、胡蘿蔔、還有一個圍脖。把掃把插在大雪球的兩側，把石子當雪人眼珠，把胡蘿蔔插在了雪球的中間當鼻子，把圍脖圍在雪球頭頂上，然後圍著成功的雪人傑作蹦跳大笑。

還有的在玩打雪仗，互相投擲雪彈，子彈打在頭上開了花，打在臉上綻放了，打在了身上，直接打到了衣服裡面。臉都凍得通紅，像紅蘋果，但心裡熱乎乎，臉上樂呵呵。童年的雪是用來玩的。

青年的雪是浪漫的愛情。單純幼稚的心地，像銀白的雪的世界，潔淨衛生，晶瑩剔透，沒有半點瑕疵，對畫家充滿了秋的誘惑。真摯的感情和雪一樣純情。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在雪地裡拍照撒歡，展現美麗嬌嬈的青春。張開雙手，迎著雪花，為久違的“雪舞”配上歡快的旋律。“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瓦溝”。活力四射的青春，熱情似火的愛情。

青春，一半明媚，一半憂傷。愛情，浪漫溫馨，有快樂，有痛苦。“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青春的雪是熱血沸騰，是愛情的種子，是用來記憶的。

人到中年才知道，“女人是柔弱的，但為母則強”，“鐵肩擔日月，妙手著華章”。青春已逝去，曾經的“雄心壯志”，也散了、遠了。生命只剩下堅韌，痛苦只能自己品嚐。中年要扛得起風雨，擔得起生活的重負。

雪花飄飄，想的更多的是孩子的成長和雙邊老人的溫暖，是“雲和積雪蒼山晚，煙伴殘陽綠樹昏”的淡愁。生活如衝鋒打仗，雪就是寒冷和泥濘，就是家庭生活的艱難和困苦。有人說過一句富有哲理的話“飢餓的人是沒有音樂的耳朵的”。忙碌的中年人沒有閒情逸致賞雪。“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中年的雪是跨欄賽跑的障礙，是用來跨過的。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中年眨眼成為壯年，職場進入尾聲，從前臺轉到幕後，從角色變成觀眾。孩子已離家走向詩與遠方。有了時間“撫琴三更彈冬韻，雪夜紅梅夢已春”。

生活的酸甜苦辣已嚐遍，“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下雪的日子，“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泡上一壺香茗，獨坐書房的窗旁，盈一眸恬靜，舒一抹情懷，看雪花落入紅塵最深處，盡情感受這份曠達和純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壯年的雪是“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是壯志未酬，是用來品味的。

“歲歲雪相似，年年心不同”。雪盈換顏，氤氯了自然的冷曖，一曲雪禪，勾思了世態炎涼，雪能撣去俗世的悲嘆無奈，能讓靈魂淨化澄澈。於是，思緒禁不住隨著香茗的嫋嫋熱氣輾轉升騰。

“瑞雪兆豐年”。新年就要到了，一切將有新的開始。用純潔芬芳的一縷冰魂按摩心靈，讓夢想靠近太陽，帶著希冀上路，走向春天。

“

（中國農業銀行山東省高密市支行 單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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