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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未了情緣

  • 由 櫻花說故事 發表于 垂釣
  • 2022-12-07
簡介話說這一天,趙莉花剛從兩村中間那柳影遮堤的小河邊和龍旺春約會回來,進門就被他父親趙懷古叫進客廳,指著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介紹道:“莉花,這是你吳家嬸,專門從縣城趕來給你說親的

哄為什麼是口字旁

龍根發在花村鎮算得上一個遠近聞名的大富翁,他家住在離花村鎮五里外的石門村。

八年前,他搶在別人頭裡,承包了村上在後山坡丘陵地的四十多畝桔園,一簽就是15年合同。

從公證處回來,能吃苦耐勞、又懂桔樹管理技術的龍根發,讓村上給他在地裡修了三間住房,一排豬圈,然後率領老伴和一兒一女開進桔園,餵豬肥地,務樹種瓜。

功夫不負有心人,四五個年頭,他就從根基上發了,回村裡修了一棟獨一無二的四層小洋樓。家裡面擺上了彩電、冰箱等一應俱全的高檔家用電器。

民間故事:未了情緣

龍根發的兒子名叫龍旺春,女兒名叫龍旺梅。剛進桔園時,龍旺春才15歲,如今,龍旺春成了英俊瀟灑的大小夥、女兒龍旺梅,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兩個人高中畢業後,都沒考上大學,呆在桔園,成了龍根發的左右手臂。

龍旺春一過20歲,媒人就像走馬燈似地上門來給他提親,可門坎都踩矮了,一徵求龍旺春意見,均被他一口拒絕了。

雖說他性格內向,平時見人靦腆一笑,就不再言語了,其實,他是啞巴吃餃子一心中有數。原來,他早在上高中時,就悄悄愛上了鄰村的同班同學趙莉花。

趙莉花在她所在的趙家寨,算百裡挑一的大美人,她身材娉娉婷婷,面板白白嫩嫩,長了一雙銀杏似的大眼睛,一笑臉蛋上就顯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

這姑娘愛龍旺春,愛得深沉,愛得真摯。

話說這一天,趙莉花剛從兩村中間那柳影遮堤的小河邊和龍旺春約會回來,進門就被他父親趙懷古叫進客廳,指著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介紹道:“莉花,這是你吳家嬸,專門從縣城趕來給你說親的。”

趙莉花一見,不冷不熱地問:“不知吳家嬸給我介紹哪個小夥子?”

吳家嬸嘻嘻一笑,兩片薄嘴唇一咂說:“要說這個人,你爸見過了,你也是熟悉的,他是你初中同學付良遠啊!他父親現在是市裡的能人啊!”

說付良遠,趙莉花就知道,他父親和吳家嬸的丈夫同在市裡經商工作,前幾年,弄了個農轉非指標,全家人搬到市區住高樓大廈吃商品糧去了。她故作驚訝地說:“喲!我們老同學的父親啥時財運亨通,當上老闆啦?”

吳家嬸滿臉堆笑著回答:“她爹付強立這幾年生意挺大,你若嫁給他兒子,那就成了老闆公子的夫人了。咋樣,嬸子做得這個大媒該不錯吧?”

趙莉花見她得意洋洋,不屑一顧地說:“不錯不錯,要錢有錢,可就是一條,我不能願意!”這乾脆的回答,同時引起了趙懷古和吳家嬸的急問:“為啥?”趙莉花不急不慢,直接了當說:“爸,嬸,我已有物件了。”

“什麼?”趙懷古像捱了一刀似地跳起來問:“你有物件,我,咋不知道呢?”

趙莉花橫下一條心說:“我們是自由戀愛的,今天一說,你不就知道了嗎?他就是石門村龍根發的兒子龍旺春。”

“哎喲!”趙懷古把腳在地上使勁一跺:“你好大個膽子,這兒女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自己找一個就能中了?不中,我已在市上答應了你吳家嬸提的這門親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對對對!”吳家嬸接著幫腔道:“人家說了,只要你嫁過去,馬上就能將戶口轉成農轉非,並立刻給你安排個稱心如意的輕巧工作。傻閨女,這門親事是打上燈籠也難找啊!”

趙莉花氣得把脖子一擰說:“我生就的農村人命,就愛龍旺春一個,吳家嬸,讓你多費心了。”

一見女兒沒能同意,又下逐客令,趙懷古臉唰地搭耷下來,低沉地喝道:“反了你啦!你馬上給我回答,到底嫁不嫁城裡?”

“不嫁!”趙莉花心雖提到嗓子眼,但嘴裡說出的話仍然落地有聲。趙懷古見女兒竟敢當著客人面,膽大包天頂撞自己,氣得勃然大怒,張大嘴巴想罵什麼,卻沒罵出口,一彎腰,用顫抖的手,脫下一隻布鞋,舉手撲了過來,氣咻咻地要打趙莉花。趙莉花不避也不讓,昂首等待,眼看鞋底要落到她頭上了,她母親在客廳外瞧見說:“她爹,這種事,打不是個辦法,應該好好地勸。”

結果,這一勸勸了整整一個晚上,三個上了年紀的人,說得舌乾唇焦,什麼例子都比上了,到天麻乎乎亮了,趙莉花還是一口咬定:“我非龍旺春不嫁。”

“好啊!我好心成了驢肝肺,白養你了。”趙懷古一看沒治了,叫嚷著衝進廚房,抓出一把菜刀,往脖子裡一架威脅道:“反正,你翅膀硬了,爹的話你聽不進了,你若不答應嫁給付良遠,我就一刀抹死在你面前。”

民間故事:未了情緣

趙莉花的母親一見老伴要動真格的,嚇得哇地一聲,跪在女兒面前哭求道:“莉花,你快答應吧,不然,你可要擔上逼死你爹的罪名了,族裡可要送你到族公祠裡,族法從事了。”

吳家嬸也趁機說:“龍旺春有啥好,不就是仗著他爹手中有幾個臭錢嗎?有錢沒權有啥用,你沒聽人說嗎?家有錢萬貫,不如有個好靠山嗎?聽你爹的話,嫁過去吧!”

看著生她養她的爹,要死在自己的腳下,趙莉花再也不敢執拗了,她在心裡痛苦地喊了一聲:“旺春哥,我辜負了你一片深情了。”接著,流著淚說:“爹,你把刀放下,我答應你,嫁給付良遠。”

“真的?”趙懷古放下菜刀,盯了女兒足足有五分鐘,當即對吳家嬸吩咐:“馬上回去,給付家說,三,天之內送一萬元聘禮來,娶人。”為了防止出意外,趙懷古和老伴將女兒關在屋內,四門難出直到第三天,當付公公帶一萬元錢,坐著一長溜小車來接趙莉花時,封鎖的訊息才象長了翅膀似地飛了出來。

等龍旺春知道了這碼事,已是正月十五賣門神——遲半月了。他大喊一聲,“莉花!”然後發了瘋似地騎上摩托車,風馳電掣地追到市區附近,突然眼前一黑,連人帶車嘩地倒在路邊一塊麥地裡,不醒人事了。待路人將他救醒,他嚎啕大喊著:“莉花,你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啊!天哪,這是為什麼啊!”

其實,趙莉花出嫁這一天,也是滿眼流淚坐進來接她的小轎車內的。拜堂行禮時,她的一雙大眼腫成了桃子,她不止一次地在心裡呼喊:“旺春哥,我對不起你……”

按理講,趙莉花由一個村丫頭,一步登天做了首富獨苗兒子的妻子,應該心滿意足,笑掛臉上了。可從進婆家門的第二天,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她糊塗的爹哪裡知道,為攀高枝,他鑽入了別人編好的圈套,一腳將女兒踢進了火坑中。

付良遠雖說長得一表人材、英俊瀟灑,卻有嚴重的生理缺陷,那是在趙家寨做農家子弟時,上小學五年級的他,有一次到河邊同小夥伴們爭著上一棵樹去掏鳥蛋,當他一馬當先爬上樹梢,把手伸進鳥窩抓了一把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一瞧,啊呀,手中竟抓著一條鋤把粗的紅花蛇。嚇得他媽呀一聲尖叫,扔掉紅花蛇,抱住樹杆,嗤溜就滑到樹下。沒站穩,又哇呀倒在地上,抱住褲襠哭爹叫媽,在地上似皮球般地翻滾。

待他母親聞訊趕來,他已經疼昏過去了。送到醫院一檢查,大夫當時說沒啥,可從那以後,他襠裡那玩藝就再沒直硬過。

隨著在市裡經商父親的財大氣粗,他脫掉農皮進了城市,剛到婚齡就和一位門當戶對,如花似玉的局長女兒成親了,入了洞房才知道,他空長了一副男人身軀。女方和他過了幾個月,所有能治病的醫院都去過了,指望能把他治好,可所有大夫都是一句話,“就是神仙一把抓,也無法把他這病治好!”誰個願意跟上他守活寡,女方罵了他句:“太監!”就鬧著上法庭揭了他的短,法庭不得不判處兩人解除了夫妻關係。

這一下,付良遠的名聲一片狼籍,左鄰右舍的姑娘們,都知他是個白長了一張好臉的太監,一傳十,十傳百,哪個姑娘還願意嫁給他呢?

付良遠也知是兒時掏鳥蛋種下的禍端,可又不忍心叫別人指著他脊樑說三道四,總得有個媳婦,給爹充個面子啊!於是,他把目光瞅向了農村。最後思來想去,想起了趙家寨的趙莉花。那時在中學時,莉花就被男同學們公認為校花啊!能娶上她,就能震住城裡姑娘們的場子,保住市長爹的面子。

一家人一商量,就託從村裡一塊跳出農門的吳家嬸回村去保這個大媒。不幾句話,就使趙懷古動了心,這門親竟然閃電般地成了。

紙裡包不住火。付良遠的生理缺陷,兩三晚就在趙莉花面前露了餡。趙莉花弄明原委,恨透了付良遠。她覺得自己上了當,受了騙,蒙受了奇恥大辱。而付家也沒把她當媳婦,而是看作了伺侯人的使喚丫頭。

屋裡做飯,洗衣,掃地等髒活,累活,幾乎全讓趙菊花包乾了。而他們卻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師日子。有時,稍微不遂心,付良遠就會指著趙莉花的鼻子破口大罵:“叫化子一下做王后,活得自在還嫌不自在,成天哭喪著臉幹啥,你知道嗎?你是我花一萬元買來的丫頭。”

聽到這些話,趙莉花打斷門牙只好讓淚水往肚裡流了。到後來,這一家人越來越不象話,趙莉花飯菜做好了,吃飯時竟不準上桌子,硬要等他們吃完後,剩湯剩飯才由她吃的。這象什麼話,有一天,趙莉花心中的憤怒,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她和公婆、丈夫大吵一架。付良遠拳頭一舉,惱羞成怒地怪叫一聲:“反了你啦!”關起門就將她打了個鼻青眼腫。

民間故事:未了情緣

趙莉花哭著回孃家,一頭撲在母親懷裡,把進了付家門幾個月受的欺負,吃的苦頭,從頭到尾哭訴出來。她母親又一字不漏講給了丈夫趙懷古。

趙懷古氣得破口大罵了付家一頓,又捶胸頓足埋怨自己:“糊塗,簡直是個二混蟲。”可生米煮成了熟飯,後悔歸後悔,沒有迴天術,付家有錢又有勢,孫猴子跳不過如來佛手板心,只好留女兒在孃家暫住,養病治傷。

趙莉花在孃家,一住就是半個多月。在這段時間內,付良遠曾坐小車,驕橫地上門來接趙莉花趙莉花不願回,趙懷古也指著他的鼻子氣哼哼說:“你們把她打成這個樣子,回來養傷還沒養好呢什麼時候養好,我會送她回去的。”

付良遠討了個沒趣,臨鑽進小轎車時,怏怏不快留下話:“有本事,你們留他在身邊養老吧,別回我們家。”

趙莉花的傷很快養好了,身體也復原了。但她精神一直不好,這天,她閒得無事,出村去散心無意地走到她和龍旺春經常約會的小河邊,見到她和龍旺春常坐的那塊石板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以為看花了眼,躲在一棵大樹後定睛一瞧,啊,沒錯,石板上坐的是龍旺春。幾個月沒見他,龍旺春像變了一個人。他身單體瘦,臉白如蠟,病怏怏地坐在石板上喃喃囈語:“莉花,你怎麼不來啊!”

聽到這深切的呼喚聲,趙莉花渾身一震,啊!他還在想著我。她不由悲喜交加,一步跨入龍旺春視線內,忘情地叫一聲:“旺春哥,我來了。”並不等龍旺春回過神,就一頭撲過去,用手抓住龍旺春兩隻手淚如雨下,哽咽不止。

龍旺春以為是在夢中,過了好久,才將莉花往懷中一拉,像個孩子似地哭訴道:“莉花妹,自你走後,我天天到這來等你,想你,胸口像有塊巨石壓著。你知道嗎?可你為啥不來?你、你咋這樣狠心,難道忘記我們跪在這裡立下的山盟海誓嗎?”

“不,我沒有忘。”趙莉花依偎在龍旺春的胸前,失聲痛哭道:“我是被父親逼得走上這條路的我本想去告訴你,可又沒臉去見你。旺春哥,我對不起天地,對不起你,我,我真該死啊!我求你原諒我,忘掉我吧!我們今生不能有夫妻緣份了,只有等來世再嫁給你吧!”龍旺春生怕她飛了似的,緊緊摟著她哭道:“我,我哪能忘掉你啊!”

一對本該成為夫妻,卻又沒成夫妻的情人,就坐在小河邊的石板上哭訴衷腸,哭了一會兒,趙莉花一抹淚,端詳著龍旺春蒼白臘黃的臉,關切地問:“旺春哥,你身體是不是有病?”

龍旺春一怔說:“沒有?你問這咋啦?”

趙莉花不相信地搖下頭說:“不咋?我看你病入膏盲的樣子,眼睛也像掉進乾枯的井裡了,才懷疑你有病。旺春哥,你是不是上醫院檢查一下?”

龍旺春苦笑著說:“我這病,是想你想的,見到你,我不好多了嗎?”

趙莉花被龍旺春真摯的愛意,感動得再次淚水長流,他倆在石板上,一直坐到天黑,才戀戀不捨地揚手告別了。

哪料到,龍旺春當晚回家,半夜裡突然大口吐血了。龍根發和老伴一見,頓時廟門上長草一慌神了。他們叫女兒龍旺梅看著家,連夜僱車將兒子送往醫院,大夫一檢查,啊!龍旺春得了肺癌。市醫院沒法,又送往省城醫院,大夫確診後,都惋惜地對龍根發嘆口氣說:“唉,你錢再多,這晚期肺癌,神仙一把抓,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了。早早回家,準備後事去吧!”

龍根發還不死心,硬纏住大夫,往醫院裡摔了一萬多元鈔票。

見兒子病越來越嚴重,只好淚水洗面,把兒子弄回家中,第二天,龍旺春就喊著趙莉花的名字,嚥下了最後一絲氣。。

龍旺春的死訊傳進趙莉花的耳朵裡時,已是第三天了。她猶如當頭捱了一棒,好長時間沒回過神。難怪這些日子她天天去村外小河邊那石板上,咋不見了龍旺春的人影,原來他死了呀!她悲痛欲絕,哭了半響,毅然決定天黑時分,親自去龍旺春的墳頭,悼念一下日夜想念的戀人。

龍旺春的墳墓安放在他父親承包的桔園旁邊。龍根發只有這一個兒子,他把兒子埋在這裡,目的是能天天看上一眼。趙莉花去時,已把埋龍旺春的地點打聽清楚了。她和龍旺春好的那一個階段,曾偷偷進過龍根發的桔園。

所以,天一黑她就溜出家門,買了點香,蠟,燒紙,壯起膽子朝龍根發桔園奔來。藉著朦朧的星光,她終於在桔園東邊找到了一個剛堆起的新土包。待斷定是龍旺春的墳包了,她一頭撲上墳頭,讓整個身體成為一個大字,十指狠摳兩把泥土後,淒涼而悲慘地叫道:“旺春哥,我,我來看你了,我,我對不起你呀?”

這哭聲傳到桔園內,驚動了看守桔園的龍根發夫妻倆。他們覺得挺奇怪:“天這麼黑了,是誰在兒子的墳頭失聲痛哭呢?”龍根發百思不得其解,推了他一把:“管她是人是鬼,去兒子墳頭看看吧!”

這一對中年夫妻,戰戰兢兢來到兒子墳旁,老遠用手電筒光一照,看見趙莉花哭得非常傷心,一怔後驚問:“喂,你是誰家姑娘,到我兒子墳頭來哭啥?”

趙莉花抬起淚眼,望著兩位老人,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龍旺春的戀人啦,她一擦眼淚,哽哽咽咽說:“大,大伯,嬸,嬸子,我是趙家寨的,是旺春哥高中時的同學,名叫趙莉花。”

龍根發一聽這名字,嘴巴張成口字,好半天才合上說:“噢。你就是我兒子死時,還念念不忘的莉花姑娘啊!嗨,你怎麼才來呀!”

龍根發這一責備,趙莉花更加感動地問:“大伯,你說得這可是真的?”龍根發上前扶起她,老淚橫流說:“我吃飯都不長的人了,還哄你幹啥?旺春確實是不停地叫‘莉花,莉花’,最後一個花字出口,才伸腿去了。唉,都怪我只顧掙錢,把兒子的病給耽誤了呀!要不然,你倆真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啊!”

不說這話還罷,一說這話,趙莉花什麼都明白了。她撲通跪在地上,哭著用顫抖的手,點燃一根根香蠟插下,又點燃燒紙,待火光映紅了周圍一切,她衝著墳頭,咚咚咚,連叩三個響頭後,再次慘呼:“旺春哥,我對不起你啊!”竟不顧兩位只顧流淚的老人,爬起來用手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向趙家寨方向跑去。

“哎!姑娘……”待龍根發與老伴驚覺,趙莉花的身影已消失在巨大的黑幕中了。他們想追上去問個究竟,卻又怕是狐仙鬼怪作崇,只好帶著一團謎,回到桔園內。

趙莉花一口氣跑回家,正碰上父親和母親要去找她。趙懷古一見女兒眼睛紅腫,兩腮掛淚痕,有些驚異地問:“深更半夜,你跑到外頭去哭啥?又想啥不遂心的事啦?”

“我……”趙莉花一頭鑽進自己的睡室,只哭不說話,趙懷古見她越哭越傷心,和老伴以為她又想起了在婆家受欺負的事,只好好言安慰了她幾句,嘆著氣走出門外。趙懷古沙啞著嗓子叮嚀道:“莉花,你別哭了。不然我和你媽心裡也不好受。快擦把臉睡吧!”

父母走後,趙莉花一夜沒閤眼,淚水將枕頭溼透了。龍旺春的身影在她心裡怎麼也抹不掉啊!本來,她想多見龍旺春幾面,再和他說明自己目前的處境真相,回付家去,說啥也得和付良遠上法院離婚,待判決書一到手,就回來和龍旺春結婚,過男耕女織,美美滿滿的日子哩。誰知道,命運竟這樣捉弄趙莉花,他居然年紀輕輕,得了絕症死了,這對趙莉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萬念俱灰的趙莉花,在天亮時分,冥冥中彷彿看到龍旺春在不斷地向她招手,向她呼喚:“來吧,來吧……“

早晨起了床,趙莉花陪父母胡亂扒了兩口飯,進屋收拾打扮了一番,出來說:“爸,媽,我該走了。”

趙懷古見女兒臉色陰沉,目光無神,憂心忡忡說:“你臉色不好,再住些日子吧!”

趙莉花神情恍惚說:“不,不啦,出來幾個月了,我好歹是付家兒媳婦,該回去了,省得人家找上門來,又惹麻煩。”

趙懷古主動說:“那我送你回去。”

趙莉花連忙拒絕:“我一個人回來的,還是一個人回去好了。爸,媽,女兒不在了,你們要保重啊!”說完,深深鞠一躬,抹著淚走了。

夫妻倆將女兒送到村口回來後,趙懷古扛著鋤頭,就下了責任田。到了快吃晌午飯的時候,他忽然看見老伴面如土色,跟頭把式向他跑來,一邊跑,一邊沒命地叫喊:“莉花他爹,不,不好了……”

趙古老伴急樣,知道大事不妙,扔下鋤頭迎著老伴問:“啥,啥不好了?”

老伴撲到他懷中,哭的斷斷續續說:“莉,莉花她·她死在村外小河邊石,石板上了,你,你快去看看吧!”

“女兒,我的女兒!”趙懷古和老伴失魂落魄,一路哭叫,互相摻扶著趕到現場,果然看見女兒躺在石板上的屍體,旁邊落著一個充滿了敵敵畏味兒的農藥瓶子。

趙懷古和老伴沒撲到女兒屍體前,眼前一黑,就昏過去了。待圍觀的村民七手八腳將他倆救醒,公安人員也聞訊趕到了,勘查現場和屍檢結論出來後,又使夫妻倆大吃一驚,趙莉花是服敵敵畏自殺的。

趙懷古目瞪口呆一陣,讓人把自己女兒屍體運回家中,自己則痛徹肺腑,趕到女婿付良遠家去報喪。萬沒想到,付良遠一聽媳婦死在孃家與己無關的架勢說:

“她死在你家裡,與我有何關,我不找你要老婆,你就算燒了八輩高香了。”

趙懷古氣了個半死回到家,忙含淚叫木匠給女兒做了副棺材,選個吉日將屍體抬到村後的小樹林中,挖坑掩埋了!

後來,村民口口相傳他們的悲慘遭遇,聽到這件事的人,都非常同情他們,上年歲的人都說,象他們這樣死的人,到陰間會結成陰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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