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壩子民間故事：蜀州西江大橋傳奇

文/趙家明（巴蜀夜話）

四川崇州古時叫蜀州，蜀州號稱“蜀中之蜀”，自古物產豐富，商賈繁榮，著名的古青城縣、永康軍（縣）都曾歸蜀州所轄，它上接天府之國的源頭都江堰。

蜀州八景之一：西江晚渡浮雕

縣城西門外的西江河畔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乃商賈百姓的交易之地，和灌松茶馬古道都江堰西街差不多。西江自然而然形成了通商水陸大碼頭，每到傍晚時分，商販顧客仍然絡繹不絕，古詩“西江晚渡客三千，奪利爭名隔著鞭。 舟子招招人宛在，滿帆風雨過前川”描寫的就是這一盛況。

每逢到了洪水季節，客商們就麻煩了，西江水勢滾滾，波浪滔滔，膽大的就麻起膽子乘船過河，可憐洪水兇猛，渡船脆弱，船翻事故幾乎每年都時有發生，常常有渡客葬身西江，有些船家小舟更是經不起風浪。

人們非常渴望能在西江上建一座橋，商賈百姓多次籌資修橋，可是當官的只想著自己的腰包鼓不鼓，哪管得它是百姓捐獻的善款。從明朝開始，錢款籌集了一次又一次，不是被當官的貪汙就是被挪用，到了清朝嘉慶年間還是沒有建成大橋。轉眼到了道光元年，蜀州貢生黃步雲石破天驚，毅然決定自己一個人捐資修建大橋，並親自監工。

百姓聽說此事，非常感動，當官的這一次沒有了攫取錢財的機會，修橋成功在望，附近很多農民工匠都來做義工，商賈也紛紛遣夥計勞作，著名的廖家鎮陳石匠也放下手中活路來幫忙雕刻石料，近鄰老灌縣石羊、柳街一帶也有工匠作工。

然而工程浩大，橋長數十丈，寬數丈，那時又無鋼筋水泥，所用石料就地取材遠遠不夠，黃步雲就派人到崇州萬家山、苟家山、九龍山（溝）、都江堰玉壘山等幾十里路遠的地方採購。

工程遠比預計的開支大得多，大橋竟然修了二十多年還沒完工，不得不因為資金的問題暫時停了下來。黃步雲後來傾其所能，又得到一些鄉紳的捐助，但他已從修橋時精力充沛的中年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大橋仍然沒有建成。

黃步雲建橋心已定，不為百姓造好大橋哪怕還有一口氣也要幹到底。他簡直破釜沉舟了，變賣家中田產籌款，還是沒有完就心願，可惜功虧一簣，終於憂憤成疾，天天只得站在未完成的橋頭，淚如泉湧，仰天長嘆。

這天，黃步雲又孑然站在橋頭仰天長嘆，音菩呀，您保佑我把大橋建成吧！突然烏雲滾滾，雷聲大作，暴雨傾盆，洪水猛漲，江中一條大龍捲著滾滾波濤，張牙舞爪，順水而下。狂暴的巨龍夾著滔天洪水向未建好的大橋襲來。看來今求菩薩不靈，未完工的大橋保不住了，黃步雲不禁淚如雨下，老淚縱橫，連連嘆息。

話說這條大龍正是都江堰岷江中著名的孽龍，孽龍本是個孝子，《巾幗英雄美女傳》中紅玉父母喪事期間演唱的經典川劇《望娘灘》，就是這條孽龍的動人故事。孽龍本名聶龍，後來被惡霸逼成了真正的孽龍。每年孽龍都要游到都江古堰的上游河灘去探望住在江邊村莊的母親，可是它是龍嘞，所到之處必伴隨洪水氾濫成災。

後來李冰父子率民降服孽龍，將其鎖在都江堰伏龍觀內，不想孽龍不久前掙脫了束縛，還未被捉拿歸案，今天乘水興風作浪而來，所到之處，滔天滾滾，未完成的大橋免不了就要毀於一旦。

黃步雲見此情景，撕心裂肺，不住哀求禱告。

恰巧這時外出視察人間災情的二郎神看見，聽到了黃步雲的求禱，於是足踏烏雲急馳，帶著哮天神犬而下，霎時擋住孽龍去路，拔出七尺青銅降龍寶劍，厲聲大喝：“孽龍住爪，休得作祟！”

孽龍猛一抬頭，見天神怒目圓睜，手中舉著降龍寶劍，立刻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前進，但孽龍身長數百米，一時難以調頭，退又退不得，只得強行順遊一陣，眼看就要到了天神面前，趕緊竄上河岸農田調頭，方才回得頭來重新躍入江中，潛水而遁。

天神二郎返回天庭，向玉帝稟報黃貢生為民修橋事蹟，玉帝深受感動，金口玉言一開，盡遣神兵天將來助，巧奪天工，片刻工功夫就將大橋補充修繕完畢，一座美麗的大橋就此橫跨在了西江水上，名西江大橋。

老西江大橋

二郎神臨走時將降龍寶劍懸於橋上，以防孽龍再次興風作浪毀了大橋，他發神咒孽龍見此劍即退！

從此孽龍規規矩矩逃回老家都江堰，從未逾越到崇州。

可惜寶劍今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傳說中的一個掛劍的鐵釦。

崇州西江大橋 張文洪 攝

不過巍巍大橋今還在，新中國成立七十年，國富民強，大橋更新成更加堅固的鋼筋泥土大橋，並且一橋變四橋，為兩岸人民的通往作出更大的貢獻。

文井廊橋 張文洪 攝

琴鶴大橋 張文洪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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