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轉“人格分裂”，保羅·紐曼為她和妻子離婚，卻創造了一個神話

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美國藍光版封套

1953年，當喬安娜·伍德沃德Joanne Woodward讀完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戲劇專業後，就去了紐約演員講習所接受系統訓練，在那她首先要改變自己的南方口音。

很快，喬安娜·伍德沃德就參加了電視和舞臺劇的演出。有一天，她的經紀人把她介紹給她在演員講習所同級的一位年紀演員，他就是保羅·紐曼Paul Newman（1925-2008）。

喬安娜·伍德沃德和保羅·紐曼上電視時的影像

當時保羅·紐曼的第一反應就是：“天哪，這女孩還真不錯啊。”

喬安娜·伍德沃德當時也認為保羅·紐曼長得很帥氣，但第一眼卻不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但還是無法拒絕他以後的邀請。

很快，他倆作為百老匯《野餐Picnic》劇組的替補開始了合作，在舞臺上兩人相處十分融洽。

保羅·紐曼和馬龍·白蘭度的友誼維持了不到幾年，他們至20世紀60年代初期就再沒有任何交集

喬安娜·伍德沃德那時並不清楚保羅·紐曼已經和正在拍攝《碼頭風雲On the Waterfront》（1954） 的馬龍·白蘭度（1924-2004）Marlon Brando處於冷戰階段，而且和妻子傑奎琳·艾米莉·維特Jacqueline Emily Witte的關係也越來越糟糕。

這時，喬安娜·伍德沃德和保羅·紐曼的演藝生涯已經露出曙光，保羅·紐曼憑著帥氣的外表在《聖盃The Silver Chalice》 （1954）中嶄露頭角，而喬安娜·伍德沃德則在電影《原野遊龍Count Three and Pray》（1955）中已經出演主要角色。

詹姆斯·迪恩和保羅·紐曼為電影《伊甸園之東/天倫夢覺East of Eden》(1955)試鏡時的影像

當好友詹姆斯·迪恩（1931-1955）James Dean於1955年9月30日離開的時候，保羅·紐曼越發覺得情感的重要性，這時他接到《回頭是岸Somebody Up There Likes Me》（1956）劇組的試鏡通知。

而保羅·紐曼的妻子傑奎琳·艾米莉·維特繼續帶著3個孩子過著很辛苦的生活。

喬安娜·伍德沃德拍完《死前一吻A Kiss Before Dying》（1956）之後，就跑到《叛諜The Rack》（1956）劇組去看望保羅·紐曼。

電影《死前一吻》宣傳照，左起：傑弗裡·亨特Jeffrey Hunter、喬安娜·伍德沃德、羅伯特·瓦格納Robert Wagner

保羅·紐曼告訴喬安娜·伍德沃德，他已經和妻子攤牌了，並提出離婚，可傑奎琳·艾米莉·維特不同意離婚。

喬安娜·伍德沃德內心很失落，但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這時，由於朱迪·嘉倫Judy Garland（1922-1969）拒絕了《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劇組向她丟擲了橄欖枝，邀請其在該片擔綱主演，可是卻被她以“自己和劇中人物過於相似”為由而拒絕了。

喬安娜·伍德沃德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導演紐納利·約翰遜Nunnally Johnson（1897-1977）想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喬安娜·伍德沃德，就請製片人邀請她來劇組試鏡。

喬安娜·伍德沃德告別保羅·紐曼來到《三面夏娃》劇組，經過幾次的試鏡後，紐納利·約翰遜通知她可以正式進組了。

但她還是希望保羅·紐曼早點給她一個準信，她這時內心就是想成為保羅·紐曼的太太。

喬安娜·伍德沃德和保羅·紐曼拍攝於1958年3月

這種內心的焦灼和渴望，又不能太過去明顯，還不能給保羅·紐曼過多的壓力。

喬安娜·伍德沃德後來也感覺自己的內心也處在分裂的狀態，這正好和《三面夏娃》中的女主角的內心情感是吻合的。

《三面夏娃》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影片開宗明義，敲響了一堂趣味盎然又通俗易懂的精神分析學課的上課鈴，旁白聲不厭其煩地交代日期、當事人和事件進展，給這出充滿懸念的故事鍍上一層寫實的外衣，帶來探索頻道紀錄片般“寓教於樂”的生動趣味。

喬安娜·伍德沃德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身為人妻和少婦的白伊芙飽受頭痛和失憶的困擾，還要承受黑伊芙的折磨：丈夫（大衛·韋恩David Wayne 飾演）無端抱怨她購買了價格昂貴的時髦衣物，汙衊她曾在亞特蘭大的夜總會狂歡而無心歸家，甚至對她施以暴力和言語威脅，只因目睹她將繩索勒上女兒的脖子。

而白伊芙本人對此毫無印象，面對丈夫的怒火唯有以淚洗面。不堪忍受而抓狂萬分的丈夫認定她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將其送往心理學專家盧瑟博士處查診。

喬安娜·伍德沃德和李·科布Lee J. Cobb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痛不欲生的伊芙面對循循善誘的盧瑟博士（李·科布Lee J。 Cobb 飾演）大倒苦水，正當盧瑟博士面對這起罕見案例一籌莫展時，白伊芙突如其來的一次神奇變化，驚掉了他的下巴。

通常狀態下的白伊芙是一位老實顧家的賢妻良母，做事謹小慎微，對丈夫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對自己不可思議病症充滿無能為力的恐懼，對自己可能給親人造成的傷害深感痛苦和自責。

喬安娜·伍德沃德和大衛·韋恩David Wayne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而當夜幕降臨，她就變身為一個談吐輕佻，舉止放蕩，煙不離手，言語間充滿色情暗示和挑逗意味的風騷女人，花枝招展地岀入夜總會，與三教九流的異性大玩曖昧遊戲。

這個自稱黑伊芙的人格對白伊芙的一切瞭如指掌，對後者的為人處世深表鄙視和不屑，並對白伊芙極盡捉弄之能事，比如一夜狂飲後讓對方承受宿醉的煎熬。

喬安娜·伍德沃德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心理輔導經驗豐富的盧瑟博士很快號準了叛逆黑伊芙的脈，經過幾番唇舌交戰，後者不得不沮喪地承認，兩人既然本為一體，對白伊芙太過肆無忌憚只會將自己也拖入同樣慘境，倒不如接受“人格和諧相處”的建議，收斂言行。

但本已得到控制的病情，卻因伊芙丈夫的自私愚蠢再次崩裂，並使她陷入瀕臨自殺的絕境。

喬安娜·伍德沃德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兩種人格轉換的影像

重啟治療的盧瑟博士引入催眠術，意外催生出完全不同於黑白伊芙的第三種人格，這個自稱簡的女人言行得體、知書達理，正介於白伊芙的極度怯懦和黑伊芙的恣意放縱之間，深入的治療將她帶入童年時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一次房頂下的玩耍，一隻被反覆唸叨的藍瓷碗，一個極不情願的告別之吻，共同揭示出這樁三重人格奇案的源頭。

喬安娜·伍德沃德和李·科布Lee J. Cobb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雖然三種人格隨著語言指令迅速轉換的設定在今天看來有些潦草，但喬安娜·伍德沃德卻拿捏得精準到位，也難怪她比丈夫保羅·紐曼拿下小金人還要早上30年。

那個年代的心理學類電影，整體顯得過分嚴肅黑暗，有一種白大褂式的古板。

喬安娜·伍德沃德和大衛·韋恩David Wayne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但本片也不失時機地添加了幾個妙趣橫生的喜劇段落：其一是黑伊芙初次現身診所，正在隔壁緊張交換意見的兩位博士忽聞音樂升高，頓時閉嘴作大眼瞪小眼狀，隨即忙不迭奔向黑伊芙房間，惹得門外等候的丈夫一副坐立不安的套迫表情。

其二是黑伊芙在醫院勾引醫生入房，不到兩秒房門猛地開啟，一臉驚慌醫生瘋狂逃出，留黑伊芙在門後放肆而輕蔑地大笑。如此恩斯特·劉別謙Ernst Lubitsch（1892-1947）觸動式的巧妙設計高明得令人莞爾。

喬安娜·伍德沃德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本片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則女權主義者的動員書。伊芙的丈夫甫一出場，其造型和動作就處處給人畏首畏尾的猥瑣之感，搬凳子、走廊等待兩處刻畫甚至帶點小丑的影子。

他自以為是，缺乏憐憫之心，滔滔不絕指責伊芙種種“劣跡”，全然不顧後者已經因內疚泣不成聲；他愚蠢無知，經博士詳細解釋，仍固執地不肯相信人格分裂病症，對亟需心理安慰的妻子大加嘲諷和辱罵，徹底葬送了婚姻關係。

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劇照，喬安娜·伍德沃德和大衛·韋恩David Wayne

他虛偽做作，被穿著豔麗的黑伊芙幾句挑逗就把持不住，收起“你不是我妻子”的厭惡表情，褪去道貌岸然的偽裝，急不可待撲上床去；他極具暴力傾向，第一次將妻子摔翻在地後惡語威脅，第二次更是掌摑後摔門而去。

縱觀全片，這位丈夫全無一個男人該有的風度、寬容、體貼、剋制力、家庭觀念和責任感，幾乎淪為一個通常意義上的“反派人物”。

喬安娜·伍德沃德在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中的影像

與之相比，心理學家盧瑟博士的形象令人頓生好感，他學識淵博，和善可親，充滿同情心和責任感，面對黑伊芙的誘惑舉動絲毫沒有露出淫邪之念，在各種意義上都是個形象正面的翩翩君子。

伊芙的新男友亦是一位溫柔貼心、善解人意的痴情紳士，他的一往情深賦予伊芙直面過去、步入新生活的勇氣。

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劇照，喬安娜·伍德沃德和李·科布Lee J. Cobb

丈夫的嚴厲管制使伊芙在家中化作越發安靜柔弱的白伊芙，內心對於精彩放縱生活的渴望則促成了黑伊芙的誕生，可以說，正因為婚姻被籠罩在強勢夫權的陰影下，才促使她的人格分裂愈演愈烈。

而她的病情得到轉機和痊癒，也正是徹底脫離了丈夫的影響後，擁有了獨立思想和愛情追求，積極配合治療的結果。

1958年第30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上，宣佈喬安娜·伍德沃德得獎的那一剎那

本質上，如此設定仍未脫離傳統好萊塢電影的男性主導觀念，女人是無可爭議的弱者，被惡男人推殘，被好男人拯救。

但影片強調的是女主人公在人格的兩個極端間努力掙扎取得平衡後的重獲新生，削弱了男性因素帶來的外在影響，著重表現女性的內心覺醒和主動追求，爭取命運的掌控權。

1958年第30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晚會上，喬安娜·伍德沃德和保羅·紐曼翩翩起舞

無疑走在時代前列，在銀幕內外都有其積極意義，理應受到當時女性觀眾滿懷“揚眉吐氣”情緒的喝彩。

其實電影裡女主人公的“三種人格”又何嘗不是真實的寄宿在喬安娜·伍德沃德的身上呢？他們因時因地因情緒而交替佔領著喬安娜·伍德沃德的身體內，那種渴望被愛，那種渴望被認同，又擔心被世人唾罵，糾結於人格的矛盾中，才令她感同身受的詮釋了這一角色。

保羅·紐曼在電影《春濃滿樓情痴狂Sweet Bird of Youth》中的影像

喬安娜·伍德沃德拍完《三面夏娃》後，保羅·紐曼告訴了她一個好訊息，傑奎琳·艾米莉·維特同意和他離婚，是因為不願意看到他那張“痛苦”的臉在她面前來回的出現。

1958年1月29日，保羅·紐曼在拉斯維加斯與喬安娜·伍德沃德結婚，這離喬安娜·伍德沃德獲得1958年第30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只有不到2個月的時間，之後，這對好萊塢相守相依相濡以沫的神話夫婦被所有人開始仰望。

電影《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1957)美國版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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