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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散文:重走上學路

  • 由 中鄉美 發表于 棋牌
  • 2022-12-14
簡介剛去上學不久,覺得學校太遠實在難走,我便去了另一所離我家較近的學校(我家四鄉接壤)上學

我步行去上學有幾種說法

鄉土散文:重走上學路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初,在大巴山南麓的一條蜿蜒崎嶇的山間小路上,我度過了兩年半初中的求學時光。五十年過去,我還時常眷戀著我和姐姐、堂弟三人一起走過的那條山間小路。

那時都是走讀,一早幹農活,早飯後跑步上學但仍然還會經常遲到。學校沒有午餐,下午放學只好餓著肚子又一路小跑回家,狼吞虎嚥吃完飯後還要去生產隊幹活掙工分。

當時讀書時,這所學校叫XX鄉小學初中班(又稱小學戴帽初中),後來才正式叫XX初級中學。過了幾年,初中合鄉辦學,該鄉撤銷了初級中學。到2000年後,又合鄉並鎮,這個學校現在已成了村小學。

我家離學校不是很近,直線距離約4公里,但實際距離大約5公里多。我家房屋與學校同在一海拔高度上,平時抬頭可見,但中間隔著一條深深的溝壑,猶如老師批改作業時重重劃上的一個正確符號 ,學校這頭短而陡峭,家的這頭長而平坦,溝壑大約五六百米深。上學或放學都是先下坡後上坡,每天往返大約11公里,路上耗時2小時以上。

當你聽到上學路上這些地名,定會毛骨悚然,什麼崴腳坡、死娃兒溝、陡石梯、八道拐等等。

退休後的一天,我回到老家,在侄兒的陪同下,又重走了那條上學路。

東方剛剛露出了一絲亮色,林中的鳥兒也開始鳴叫,我便開啟手機上的“咕咚”,踏著野草上晶瑩的露珠,朝著山溝對面的學校出發了。

走出家門,經過竹林掩映的石梯和窄窄的田埂,便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如今,道路兩旁的樹木長高了許多。樹木嚴密遮擋,早已看不見附近的農田農舍了。林中土路,由於幾千年行人踩踏,加之常年雨水沖刷,道路與原始地面明顯低出了許許多多。路面厚厚一層樹葉覆蓋,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嗤嗤嗤的響聲。同時,我還不時地摸去掛在臉上的蜘蛛網。想來,數千年熱鬧非凡的山間大道,如今已是行人無蹤。

來到曬石板,就是數千個石級的長下坡,石梯高低寬窄不一,很多地段遭到了嚴重的毀壞,又因行走的人極少,現在也無人再修補了。

下到半山腰,來到了死娃溝,這裡有一條亂石小溪。水小時,踩著十餘個石頭就能過河,水大時只好等水消退後再過。過去若是冬天放學太晚或我一人落單,經過這裡時,看著岩石下不斷閃著的磷光,我真是害怕極了。下到谷底的最低處,要跨越過一座小木橋,這裡叫木橋河。

鄉土散文:重走上學路

當年,這座木橋長約十餘米,橋體木架結構,幾根粗壯的橫樑上,還留有修建木橋時捐款人的姓名。夏天放學時,我們會在這座木橋上作短暫休息。如今,木橋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水泥平橋。下完山坡,過了小河再繞過幾根田埂又開始上坡了。道路仍是彎彎曲曲,不是左拐就是右行,盤山而上。來到一處最陡的石梯路,它叫陡石梯,又叫手爬巖,坡陡難行,大約數百個臺階。

當時十四五歲的我,上學一路快跑,一點不覺累。如今即將進入古稀之年,爬坡更是氣喘吁吁,兩腿發軟大汗淋漓,這早已不是當年的我了。

爬上山坡回頭眺望,家鄉的房屋還隱約可見。可這一下一上,足足走了70多分鐘。再仔細一算,在初中兩年半的時間裡,我共步行了7200多公里,相當於成都至北京往返兩趟的里程。

在上學的路上,我和堂弟下河洗過澡,偷吃過路旁農戶的水果,在秧田、河溝摸過魚,在路旁瞄準用石塊打過電線杆,還在山林攆過野獸。但是,我們也幫著行人背過東西,幫大嫂抱過孩子,幫生產隊取過報紙,幫村民帶過信件,還幫鄰居稱鹽過油……但有兩件事仍讓我記憶猶新。

剛去上學不久,覺得學校太遠實在難走,我便去了另一所離我家較近的學校(我家四鄉接壤)上學。去了幾天後,在家人的勸說下,我又回到了原來的學校。因幾天缺課,老師對我進行了嚴厲地批評,並在課堂上罰站一小時。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跑了。

另一件事那是1970年的夏天,傾盆大雨整整下了一夜,山洪暴發,河水陡漲。吃過早飯,我原本沒打算去學校,正在猶豫時,堂弟突然叫我們了。我和姐姐背上書包,戴著斗笠,光著腳丫,仨人一同又去上學。當走到半山腰的溪溝時,才發現洪水很大,試了好幾次根本過不去,要是強行透過很可能會被洪水沖走。考慮到安全,我們只好倒回一段路,從另一處石板平橋透過再去上學。這條山路我們從沒走過,只好按照大致方向行走。這一繞道,估計至少多花去一個多小時。到了學校,我們才發現,除了我們仨人外,根本再沒有其他同學來上學。這一天,老師簡單地給我們講了一些課,佈置了作業後叫我們早早回家。還叮囑我們,以後再遇暴雨,可以不來上學。那一天上學,是幾年中走路最多的一天,也是上學路上最艱苦的一天,同時還是學生到校上課人數最少的一天。

鄉土散文:重走上學路

在這條上學路上,我們頂酷暑、冒嚴寒,挨凍受餓,徒步兩年半的初中學習,雖然灑下了無數的汗珠,但我也學到了不少的知識,明白了不少的道理,也練就了我吃苦耐勞的精神。正因為那時惡劣的環境和條件,才為我日後的成長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972年元月初中畢業後,姐姐和堂弟先後繼續就讀高中,而我回到了農村,成了大巴山中“農業大學”的一名地地道道的年輕農民。

至今,我還時常眷戀著上學的那條山間小道。

審閱:李志平

簡評:家鄉那條蜿蜒崎嶇的山間小路,承載了作者早年求學旅途“行路難”的艱辛汗水,卻也鍛造了日後成長的吃苦耐勞。

作者:梁大雄,中共黨員,高階政工師,退休。早年就職於黨委宣傳部門,長期從事新聞宣傳工作,新聞、通訊、報告文學、散文及新聞圖片,常發表於全國各類報刊雜誌。後就職於省屬國有大型企業,並任企業雜誌責任主編。

編輯: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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