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風繼續吹，你卻仍未歸

文 | YOYO

編輯 | 向南

2003年4月1日，霧雨茫茫的香港，張國榮從香港文華酒店24樓縱身一躍，揮別了這個世界，為他的傳奇寫下終點。

19年前這場猝然離別，讓張國榮的影像永遠停留在了盛年，也留在了人們心底。

還記得1997年，張國榮在演唱會上唱完《追》時，他對著萬千觀眾深情地說：“我希望，你們能夠永遠記住我。”

如果這是個約定的話，那我們至今都沒有失約。

他接著說，“因為你們給我的歡呼聲與掌聲，我也會記住，謝謝！”

是的，張國榮也沒有失約。

他選擇在愚人節這天為生命劃下句點，也給香港娛樂圈的黃金時代劃上了休止符。猶如跟這世界開了一個玩笑，然後，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曾有人把張國榮當成天選之子，顏值高、嗓音好、有才華，其實張國榮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紅的。

香港人有一句話，“張國榮也要十年才有今天。”哪怕像張國榮這樣的巨星，也要熬十年才能出頭。

張國榮是香港“洋服之王”張活海的第十個孩子，從小家境富庶。父親生意繁忙、“鐘意情愛”，母子關係生疏、冷漠相對，12歲的時候，他前往英國讀書，1977年因父親病重回到香港。

家庭狀況越來越糟糕，他為了給家裡減輕負擔，就去打零工為生。剛開始擺地攤賣鞋，後來賣過牛仔褲，助理……只要能賺錢，什麼都做過，從來不抱怨。

一個偶然的機會，張國榮參加了電視臺舉辦的唱歌比賽，拿下第二名。

多年之後，成名的張國榮接受採訪，觀眾才得知那時的哥哥窮得連6塊錢報名費都沒有，是當年帶他的傭人六姐借了他20塊錢。

1977年，張國榮剛出道時，每次唱歌臺下都有人發出噓聲。第一首唱片《Day Dreaming》更是銷量慘淡，擺路邊攤都沒人要。

曾有一次，張國榮唱到興起，把自己的帽子丟給臺下觀眾，卻被觀眾一把扔回。但是即便嘲笑無處不在，他在臺上都會笑著把歌唱完。

人前是樂觀瀟灑，但誰也不知道張國榮偷偷地哭過多少回。但耐得住寂寞，方能守得住繁華。

他對舞臺始終執著，“除非是我自己主動光榮地退出，否則誰也休想用任何手段趕走我！”

後來，回憶起當時的難堪，張國榮說得很坦然：以前未走紅時真的很慘，出場演唱受到惡意的噓聲，心裡實在難受得要死，但臉上還要裝出一副開心、毫不在乎的樣子，我的演技可能就是在那時磨練出來的。

熬了7年低谷，張國榮終於憑藉《風繼續吹》走紅，成為當紅偶像，在香港樂壇和影壇創造了千古神話。

出道26年，張國榮演出過19部電視劇，61部電影，出過60多張唱片，唱過260多首歌，舉辦過300多場演唱會。

單從作品的數量上看，張國榮就能稱得上是香港演藝界的“勞模”，當之無愧的巨星，更不用說這其中有著太多的頂尖作品。

他是《霸王別姬》程蝶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風華絕代，“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他是《阿飛正傳》中一生都在尋找生母的浪子旭仔，他瀟灑叛逆，又孤傲自閉。

他是《倩女幽魂》中的寧採臣，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書生，卻不發俠義心腸，痴情儒雅。

……

唱歌、演戲、主持、作詞、作曲、編劇、導演，張國榮不但樣樣會，還樣樣精通，是真正的全能型藝人。美國《新聞週刊》評價他，“張國榮是中國流行文化的指標人物之一。”

倪匡曾用“眉目如畫的美少年”來形容張國榮。他有丰神俊逸的外貌，得天獨厚的歌喉，有才華有實力。但他的溫柔謙和，讓人難忘。

黃霑曾說過：“只有不瞭解張國榮的人，沒有了解他而不喜歡他的人。只要你聽過他的歌，看過他的電影，你就會明白他究竟是哪裡好。”

在演唱會結束後，一百多位工作人員每人都收到一份張國榮親手挑選的禮物，禮物上有他親手寫的上款和下款。

而他送禮物的時候，對每位工作人員，無論他們崗位的高低，他都能夠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即使有兩位同名，他亦分得非常清楚，完全沒有弄錯。如此的暖心，讓人為之感動。

張國榮懂得照顧、關心別人，也願意提攜新人。如今在演藝圈打拼的一線明星們，有許多都曾在剛入行之時受到過張國榮的照拂。

他讓初到香港的王力宏寄住在自己家；曾勸說嗓音優秀的陳奕迅戒菸，

曾經屢屢碰壁的張衛健、曾經跑龍套的古天樂，被記者工作埋沒音樂才華的古巨基，都是因為張國榮的力薦才開始走向臺前。

罵遍了香港藝人的黃霑唯獨沒有說過張國榮，反而誇他：“他既尊敬前輩，亦愛護後輩，從未見過一個成名的藝人像他那樣疼惜後輩。”

香港才女林燕妮曾經問過張國榮：“你介意在銀幕上年華老去嗎？”

張國榮答：“我介意的！作為演員，幕前的藝術生命是有年限的。年紀大了，在銀幕上不再好看了，那又何必現世？”

所以，他寧可在人生的巔峰時選擇落地，也不願在銀幕上年華老去？

在張國榮的遺言，最後一句是個強烈的疑問句，“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會這樣？？？”

或許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於是，他選擇在四月一日“隱退”，消失了整整19年。

如果張國榮還在世，今年應該66歲了吧，不知道他會做什麼？遺世獨立，遠離娛樂圈，還是依然拍著電影唱著歌。

19年過去，我們還在不斷聽他的歌曲，看他的電影，彷彿張國榮從未離開過。

歌迷恍然已老，哥哥還是哥哥，值得人們年復一年，如此懷念的哥哥。

張國榮最廣為人知的歌曲《我》中有一句歌詞，或許可以完美地概括他來人間走的這一遭。“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是的，他值得所有的星光，也值得永遠被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