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訓誡：嫁要飯的也別找二婚！她不聽，吃盡苦頭後感謝風雨同舟

蕭乾，民國時期著名文學家，翻譯家，曾歷任中國作家協會理事、顧問，是全國政協委員，中央文史館館長。除了從事文學工作之外，蕭乾還是一名記者，他是二戰時期歐洲戰場中國戰地記者之一 ，後曾採訪報道過第一屆聯合國大會、審判納粹戰犯事件。

按理說，蕭乾如此這般有才華應該是很搶手的，可事實並非如此，他走南闖北四十年，所遇之家皆非有緣人，唯當他遇上靦腆女文潔若時，這位江湖客才終於有“家”可歸。

圖 | 晚年蕭乾

江湖客遇上靦腆女

要想仔細說起蕭乾的感情事，那可相當於是一部長篇小說，在文潔若之前，蕭乾已經結過一次婚，有過三任女朋友，可惜結局都是不盡人意，同初戀蕭曙雯因誤會而散；同第一任妻子小樹葉因自己出軌而分開，後因小樹葉未簽訂離婚協議就結了婚，兩人不再相見；而第三任女朋友雪妮，正是他的出軌物件，兩人是因為戰爭時期長時間聯絡不到，女方早早結婚而導致感情破碎。按蕭乾本人的話總結，他的感情前半生是這樣的，“第一次是他遺棄別人的，第二次、第三次是別人遺棄他。”

或許是經歷了前三樁感情的失敗，蕭乾在遇上文潔若後，格外謹慎小心，他不再像對待初戀蕭曙雯那樣不信任對方，也不再像對待前妻小樹葉那般婚內出軌，他一個飽經世故的江湖客，在碰到性格靦腆的文潔若後，全身心都淪陷了。

圖 | 年輕時的文潔若

蕭乾和文潔若兩人是在文學出版社相識，以同事關係一步一步升級到戀人關係，周遭的人都不看好他們，有人甚至對文潔若提異議說：“你看蕭乾那個樣子，他頭髮也有點禿了，做工間操，那肚子已經挺得彎不下腰去。你這怎麼跟這樣的人戀愛。”

文潔若出生於北京的名門望族，父親是有名的外交官，簡單來說，文潔若也是一名大家閨秀，看著大家閨秀被一個結過婚的禿頭大叔“俘獲”，旁觀者難免眼紅嫉妒。

可文潔若從不理會外人怎麼說，她曾說：

“我母親覺得，外公說過，就是嫁給要飯的，也別找二婚的。蕭乾已經結了婚的人，比我大17歲。我還是個大姑娘，也覺得拖個孩子很麻煩。但我就感覺，他的學問挺好，英文也很好，說話挺幽默的。周圍那些年輕人太幼稚，看書也看得比我少，我確實沒什麼興趣。我就覺得，我寧可找一個比較成熟的人。”

就這樣一句話，文潔若成功懟了所有對她婚事持反對意見的人，當然，她也不是單純說說而已，她是真的不介意蕭乾的過往，包括他有孩子一事，據說兩人第一次約會時，蕭乾就帶著他那個六歲的孩子。

圖 | 蕭乾曾經是學生的樣子

雖說文潔若可以不介意蕭乾同她門不當戶不對，可以接受他的一切過往，但這幫親友可不這麼好打發，轉頭他們就拿蕭乾冒犯大文豪郭沫若一事刁難文潔若和蕭乾的交往。

蕭乾早先年間在復旦大學任教時，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大公報》“五四”專版上寫了一篇疑似抨擊郭沫若的文章，他說：“英國肖伯納，90歲還在寫作，我們呢，到50歲就大張壽筵，稱公稱老。”其中，“大張壽筵”指的就是1942年11月16日，郭沫若50壽辰；而“稱公稱老”，正是影射當時世人皆知的“茅盾被稱作茅公，郭沫若被稱作郭老”一事。

總之，不管蕭乾是不是真的在抨擊郭沫若，郭沫若都已經對號入座了，直接打起筆戰，在《大眾文藝叢刊》發表了《斥反動文藝》一文，內容說道：“什麼是黑？人們在這一色下最好請想到鴉片，而我所想舉以為代表的，便是大公報的蕭乾。”他還在文章後邊怒吼：

御用，御用，第三個還是御用，

今天你的元勳就是政學系的大公！

鴉片，鴉片，第三個還是鴉片，

今天你的貢菸就是大公報的蕭乾！”

可惜文潔若早就從蕭乾那邊聽過此事了，這文壇上著名的“郭沫若討伐蕭乾”之戰和她個人的戀愛私事完全就不搭邊，友人再怎麼阻撓也是做無用功。

“雪子”與“樂子”

1954年4月30日，文潔若和蕭乾結婚，兩人並沒有舉行婚禮，就簡單地去民政局領了個證而已，或許，從結婚的意義來看，領證就是最簡單的婚禮儀式，儘管周遭朋友，親戚同事們都不看好他們，但這小兩口就硬是要衝破那些人的傳統偏見，婚姻生活過得特別幸福美好。

蕭乾婚後曾給文潔若買了一個瑪瑙的別針，上面還有一個象牙的愛神，在那還刻著一個“雪子”，文潔若的日文名字就叫雪子，他說：“感謝世界給我生了個雪子”，而且蕭乾有個小名叫樂子，因為他老是笑呵呵所以簡稱樂子。這雪子和樂子雖不是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但一定是彼此人生中最合適的人。蕭乾對於這段婚姻也曾感慨過：“等了四十年，終於有個家了。”

平凡生活“撞上槍口”

1957年5月18日，蕭乾在《文匯報》上發表一篇文章，那個時間國內正處於整風運動階段，號召“大鳴大放”，沒有什麼人敢隨便發表文章，而一向敢說真話的蕭乾就這麼直接“撞上槍口”，平靜的生活氛圍因此被打破。

當時文潔若作為蕭乾的妻子，是很多人的“巴結”物件，大家都想讓文潔若出面去揭發一下蕭乾曾同國外勾結的事，雖說這罪名不實，但文潔若還是以她的機智化解了危機，比如當時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王任叔曾讓文潔若寫文章揭發蕭乾，文潔若就老實巴交寫了，事後她說：“我就寫了800字，就雞毛蒜皮寫了一些。我交文章之前，中午還跑回家給蕭乾看了，蕭乾覺得沒什麼問題。我記得，我交文章給王任叔的時候，王任叔話都不說，就挪挪下巴，叫我給放這，我估計他連看都沒看。”

圖 | 蕭乾與妻兒們

且不說文潔若是如何機智處理這些敏感事，但就她的行為來看，她是一直站在蕭乾這邊，包括自己被蕭乾牽連而備受欺負，她也不退縮，她曾對蕭乾說過：

“因為有我這個支柱，任何苦難，只要你家裡還有一個避難所，哪怕是一個窩棚，你要晚上能躲進去，也能歇會，緩過來。就是再怎麼，人家不是24小時鬥你，白天鬥你12個小時，他也得睡覺去，這時再緩過來。第二天，照樣能接受批鬥。”

但其實比起蕭乾，文潔若被欺負的次數是最多的，她曾被人揪過頭髮，也曾被衛兵拿銅頭皮帶抽過，甚至連傷溼止痛膏都沒貼。蕭乾看著心裡很難受，他對自己保護不了妻子而深感內疚，他不是沒有想過自殺，只是因為文潔若曾和蕭乾說好：“再苦都不能自殺了”，所以他一直忍著，盼著一切苦難到頭，當生活恢復平靜時，他們都感謝身邊有對方，也幸好，彼此仍在。

圖 | 晚年蕭乾與文潔若

江湖客有了靦腆女，遇到任何事都有個避難所可去，而靦腆女有了江湖客，遇到任何事都無所不懼，對於蕭乾和文潔若來說，彼此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人生伴侶。

文 | 千拾

圖片參考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