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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陪酒度過的光陰

  • 由 凡人散記 發表于 籃球
  • 2022-09-09
簡介在場的除了母親,會做糯米甜酒的惟有我了,以前在深圳想吃家裡的甜酒了我就自己做,做出來的酒香甜,醇厚,跟母親所做的無二

沾的拼音有什麼

前段時間母親將家裡收藏了五年的老糯米交給我,讓我拿回去看著辦。

米是中元節那天碾好的,母親說陳年老米放在家不吃很容易生蟲,看到小半筐細碎、發黃的糯米我也發愁,不知拿它做什麼才好。

陳年老酒儲存的越久越香醇,三四年的老母雞母鴨聽人說燉湯很滋補,據說還能醫治些慢性病,卻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是越陳越好。

比如說這五年的糯米,色澤暗黃,黏性變弱,糖分早已流失,拿來做粑粑口感並不甚好,甜味不足,做成糯米飯則寡淡膩味,比粳米難以消化得多。

那些陪酒度過的光陰

每年秋收後就有人開著三輪車走街串巷地叫賣,新米。。。新米。。。今年的晚稻米呢。。。。,高音喇叭裡特別強調是新米,可見米是越新鮮才會有人買,才好賣。

小姑提議將這陳米做成糯米酒,夏日溫度高無需做酒窩,酒也發酵得快。

姐妹們附和著說好。在場的除了母親,會做糯米甜酒的惟有我了,以前在深圳想吃家裡的甜酒了我就自己做,做出來的酒香甜,醇厚,跟母親所做的無二。

家婆每年夏季喜歡喝開水衝甜酒,夏日裡我就給她做上兩大瓶,她從沒誇過我的酒做的好,但她時常愛喝已然說明了一切。

後來我們先行回了老家,家婆想要再吃我做的甜酒就不易了。

她打來電話讓我們寄點老家的甜酒麴給她自己做,我沒有問過她做的味道如何,只是後來她再也沒有說過要酒麴的話了。

當晚從鄉下吃完飯回來,我就著手做糯米酒了,仍是依照母親以前的步驟來操作,只是沒了純手工酒麴,就用從超市買來的袋裝酒麴替代。

那些陪酒度過的光陰

家裡原來剩有大半顆,被馮清理抽屜時將紙包好的酒麴子當垃圾丟了,後來要用時才知道,我心疼了好一陣,然而責怪亦然無用。

父親說這樣熱的天,甜酒一個對時(24小時)就能發酵好,彼時我沒有問清一個對時是多久,後面才曉得一個對時是一整天的時間。

四天後我才想起去檢視酒缸,剛一揭蓋,撲鼻的酒味直往鼻孔裡鑽,聞著味都覺得酒偏老(發酵超時)了,缸內浮著一層淡黃的酒糟皮,就像母親做豆腐冷卻豆漿時,上面浮著一張豆皮一樣。

我用勺子刮開酒糟皮,舀出一

勺來

嘗味,酒香是有,只甜中略帶些苦,不似往常甘甜,酒勁也大,喝上小半碗,頭就開始發暈了。

倘若酒正好的話吃上一小碗也是不易醉人的。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難道真是發酵時間過長了,或許是酒麴放多了吧,又或許是糯米太陳了,

抑或全都有關?

那些陪酒度過的光陰

再次回家時,眾人問起甜酒來,我有些難為情的說,甜酒不很甜,有點苦。

家人們開始出主意說,多放些冰糖進去也是不錯的,還可以買些米酒調和,再加入適當冰糖就結合成另一種酒,我們叫它“狀酒”。

其實大家對我會做甜酒一事有些詫異,認為這是老一輩才懂的技藝。

我也說不清楚第一次做它時怎麼就成功了,

沒有搜尋過網路,也沒有問過母親,但

歸根到底我是跟母親學的。

從我記事起,每年冬天母親都會做上一大缸甜酒。

每每做酒時,家裡的氣氛顯得很是莊重,母親先讓父親去門前小井挑一擔水回來,特別囑咐要小井的水,大井的不要,她總覺得小井的水更好些,打豆腐的水她也定要如此。

糯米天剛亮就清洗好,浸泡一段時間,瀝水後上木蒸桶開始蒸。

蒸的中途母親時不時用長竹杆做的筷子插好幾個大孔檢視糯米熟的程度,若米沒熟,插過的孔剛好可以讓底下的水汽透上來,米會熟得快些。

蒸熟的糯米攤在寬大的簸箕裡降溫,母親用手試過溫度估摸著差不多時,就叫我們其中的一個

瓢井水站在一旁遞水。

她一搓一搓地給米飯翻身從簸箕的這頭轉到那頭全面灑上水,再從那頭移到這頭細細地灑上酒麴,同樣是一搓一搓的。

做酒時,她顯得很虔誠,就像西方信徒做禱告時那樣,不多說一句話,也不許一旁的我們亂說話,要實在憋得久了,只能外面撒野去。

母親做事很細,做酒用的東西從水到瓢再到簸箕必須是之前不沾丁點油鹽的,做酒前她的手也是要反覆清洗的,看似簡單的事,一步步操作下來,還是繁瑣的,而酒的品質如何就在這些細節裡。

那些陪酒度過的光陰

沒有耐心是很難堅持跟完全程的,包括遞水。

屋外自由的空氣,同伴的歡聲笑語讓人難以抵抗,木訥的我則成了

那個常在一旁遞水的人。

母親製作甜酒的每個動作也就落入到我的眼裡,至此我便看會了,

像小學所學的漢字拼音一樣根深蒂固,難以忘記。

如今我做甜酒時,也叫上子女在一旁遞水,就像母親那樣潤物無聲地傳承著,但我始終無法做到像她那樣虔誠與莊重,不單是我,在一旁遞水的女兒也是。

那些陪酒度過的光陰

光陰就這樣

細碎平淡

的日子地流淌著

,母親也在細碎平淡

的日子裡老去,我想

像母親當初

那樣

去重拾歲月的靜好,

努力找尋那些被丟掉了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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