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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臨》“新生”!龔學敏以詩為槌敲響時代的警鐘

  • 由 四川大小事兒 發表于 籃球
  • 2022-07-31
簡介”龔學敏坦言,生態環境,以及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動物的生存環境的變化,已成為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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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臨》“新生”!龔學敏以詩為槌敲響時代的警鐘

龔學敏

四川線上記者 肖姍姍 成博

“白紙上的繁體字在年輕的溪邊/飲水,笨拙的筆劃如同緩慢的時間/正在溶化冰 和紀錄片上發黴的斑點……”這是一首書寫大熊貓的詩,它出自一本即將誕生的詩集《瀕臨》。

《瀕臨》“新生”!龔學敏以詩為槌敲響時代的警鐘

詩集《瀕臨》

5月27日,一篇由評論家、詩人霍俊明撰寫的序言《遙遠的目光》刷爆朋友圈,將四川省作協副主席、《星星》詩刊主編龔學敏的最新詩集《瀕臨》推向了前沿,這本今天剛剛下印廠,半月後才面世的詩集帶著龔學敏獨有的“動物主題詩學”興奮了詩壇。詩集從近80種動物入手,寫出了這些和人類異同走到現在的動物的現實處境,成為第一部現代詩歌的形式專門書寫動物,並且詩作數量最多的一本與生態有關的詩集。

用霍俊明的話來說:“當龔學敏最新的這部詩集《瀕臨》放置在面前的時候,我們會發現這不是當下流行的‘個人之詩‘,而是我們正在尋求的具有精神啟示錄效果的‘總體之詩‘。詩人近乎用人類學般的‘遙遠的目光‘將那些消失於地平線上的模糊的幾近崩潰的動物和物象的碎片拉近到我們面前。”

據介紹,《瀕臨》為“中國好詩·第六季”中的一本。為動物書寫詩歌的靈感來自於2018年底,“下班的地鐵站,人潮洶湧。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張貼在牆上的一個公益廣告,上面是一種珍稀的鳥類,長尾闊嘴鳥,呼籲人類的保護。回家後,我為它寫了一首詩,《地鐵廣告牌上的長尾闊嘴鳥》,這首詩收進了《瀕臨》,它是開啟我動物書寫的第一篇章。”龔學敏說。

龔學敏是阿壩九寨溝縣人,他在那裡長時間地生活、工作,與大自然和動物有過太多親密接觸的記憶。包括之後從事了文學創作,他在不間斷地行走中,對飛禽走獸也有著與常人不同的情感,他願意走進那些高山峽谷、森林草原,他期待與記憶中的鳥鳴、一尾魚激起的水波、成群的牛羊重逢。

在《瀕臨》中,龔學敏書寫了近80種動物,“準確的說是77種,囊括了水裡遊的、陸上跑的、天上飛的。”龔學敏細數道,有金錢豹、白鰭豚、白狐、川金絲猴、大熊貓、黑熊、鱷魚、刺蝟、貓頭鷹、啄木鳥、錦雞、丹頂鶴,甚至還有螢火蟲、螞蟻、螳螂……“寫作的時候,我想起少時在家鄉的種種情景。比如在藏區的路上,看到的犛牛,以前覺得再自然不過,而今我會去思考它與人類的關係。我還會想起,年輕時候在林間親自參與的打獵,會懊悔那時完全沒有保護意識……想得越多,感觸就越深,反思也更入骨。”龔學敏坦言,生態環境,以及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動物的生存環境的變化,已成為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問題之一。人類活動及全球氣候變化等因素,已經大大影響動物們的生存與繁衍。拯救動物,防止更多的物種的滅絕,成為人類面臨的重大課題。“文學必須要在這個方面有所作為,詩人不能缺席。文學就是人學,每一個詩人,不能長期居於自己的小情小調,應該直面這個時代,關注世界。”龔學敏認為,詩歌雖然沒有報告文學的影響來得那麼具體,但短而精煉的文字,一定是直擊人心的力量,“可以說,這是目前為止我最滿意的詩集。除了在文字上相較過往,我做出了突破,更重要的是,我試圖站在一個更高的高度,去書寫一個時代。就生態這個問題而言,雖然我們國家目前有大量保護措施,慢慢地變好,但是在全球範圍內來看,我們仍然有很多的不足和困惑。我希望透過這本詩集,來提醒大家,要重視生態環境、動植物保護的問題,不能有絲毫的鬆懈。”

瀕臨,所有野生動物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善待自然,善待野生動物。因為最終,我們善待的是人類自身。”龔學敏奮力以詩為槌,敲響了時代的警鐘。

詩三首——

《白鰭豚》

和天空脆弱的殼輕輕一吻,率先成為

墜落的時間中

一粒冰一樣圓潤的白水。

要麼引領整條大河成為冰,把白色

嵌在終將乾涸的大地上

作化石狀的念想。

要麼被鋪天蓋地的水,融化回水

只是不能再白。

時間就此斷裂

如同魚停止划動的左鰭,見證

築好的紀念館,漢字雕出的右鰭。

乾涸的樹枝上懸掛枯萎狀開過的水珠

冰的形式主義,衰退在水的畫布上。

手術檯上不鏽鋼針頭樣的光潔

被挖沙船驅趕得銷聲匿跡

揚子江像一條失去引領的老式麻線

找不到大地的傷口。

郵票拯救過的名詞,被綠皮卡車

拖進一個年代模糊的讀書聲中

童聲合唱的信封們在清澈中紛紛凋零

蓋有郵戳的水,年邁

被年輕的水一次次地清洗。

那粒冰已經無水敢洗了

所有的水都在見證,最後,成為一本書

厚厚的證據。

《金錢豹》

1970年代,縣供銷社收購站牆上一直掛著一張從農民手裡收購來的金錢豹皮。

———題記

來吧

前世的霰彈被我開成了滿身的花朵。

鐵在風中疾行,村莊在我身後一點點地迷路

青岡樹冠腐朽的氣息

用鐵的速度瀰漫。

黎明與黃昏縫在一起

人跡成為間隙

成為我遺產中無力的紅色絕望。

我把鐵種在地上,發芽,生長

村莊在樹蔭中蒼白,唯有遺憾。

我把鐵攥在皮毛的拳中奔跑

奔跑的距離,決定鐵的長度

我越快,鐵就越慢

村莊留給自己腐朽的時間就越長。

我用鐵奔跑的速度劃出的線,釣魚

森林的餐桌被天空的白布裹脅

飢餓的鳥鳴。我渾身的錢

成為村莊飛翔的誘餌。

來吧

霰彈的花朵,已經把我招搖成

最後一面旗幟,一個被釘在牆壁上的

動詞。

《西雙版納尋野象不遇》

厭世的溪流用鐮刀從地圖上砍掉竹林

女人開始以白為美

人心愈來愈野,而野象形同久違的詩句。

熱帶尚存

雨林如天氣預報喊舊的名字

被催雨彈紛紛打成散裝的雲朵

已經失去乳房的圓潤。榕樹的記憶

匍匐在白描的連環畫中,時間和童年

舊成枯瘦的筆畫。

依山長出的樓盤,用鋼鐵的牙

把山咬死

不停複製出的死屍

是馬路的同義詞,扮演嚮導

牽引理想主義描述的雨,哀悼基諾山

和她上世紀的外套。

我不配出門

置身書中的滇越,世間安寧,空調不炎涼

可是,象牙已被描黑,潑再多的水也枉然。

象牙的燈被黑暗壓迫得無路可走

我在虛擬的燈光下讀書

在古時的象群裡寫信

彷彿,鉚在夜空中的螢火蟲。

只是夜空也空

我用摸象的手,摸不到孤寂的蒼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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