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敘述視角靈活多變，手法自然渾成，敘事節奏張弛有致

敘述結構的開拓和敘述手法的創新孟瑤曾說：

“很長一段時間許多名著無法跳出“說話”窠臼，擺脫它的約束，“說話”的特色與風格，就是粗線條勾勒，使故事充滿動態而快速地向前發展。”

（趙毅衡《苦惱的敘述者》）姚雪垠的《李自成》跳出了明清小說敘述結構的樊籬，大膽地嘗試了敘述手法的創新，善於用交錯敘述、補寫（倒敘）和抒情的插筆多層次的敘事、寫人，敘述視角靈活多變，敘述手法自然渾成，敘事節奏張弛有致。

《李自成》的網狀複線結構既有“橫雲斷嶺，大開大合”的古典美，又體現了現代長篇歷史小說“筆墨變化，豐富多彩”的美學思想。如寫戰爭，傳統章回小說往往寫“鬥將”，或寫主帥“鬥智”，很少寫士兵的活動。《李自成》描寫戰爭時，既寫了將帥的作用，又寫了士兵的作用，使敘述視角靈活多變，真實地再現歷史上的戰爭面貌。

小說從祟禎十一年十月寫起，沒有從李自成幼年生涯起始，沒有寫李自成起義的過程，李自成以前的生活如何補寫？一種辦法是大段倒敘，這種辦法很呆板。姚雪垠採取了另一種辦法，即透過細節將已往的事情“化入”小說中，分散地、形象地表現他的身世。例如殺李鴻恩前寫李自成思緒起伏，回憶幼年的生活，為地主家放羊、捱打、躲進深山洞中過夜，以及他從小就個性很強。

又例如寫李自成在商洛山時，一婦女喊著“黃來兒”的名字，於是他想起自己的幼年，自己的母親，同時也寫出同貧苦百姓的關係。將士們回憶高迎祥時，也常常提到李自成的過去。這都是用的“化人”手法，在結構上稍具有匠心。

用大段筆墨平鋪直敘或交代人物的心理或身世，那手法較呆板，往往會破壞藝術，我很少使用，基本上避免使用。我所追求的是我國古人論詩所說的“自然”和“渾成”，把讀者不知不覺地帶進小說，帶進歷史。

《李自成》在多線索交錯敘述時，或明暗兩條線索相互制約，螺旋式地向前推進過程中，做到了各章之間善於製造懸念，結構上的邏輯銜接多在高潮處。這種敘事節奏充分調動了讀者的閱讀期待，正如茅盾所點評《李自成》：“時而金戈鐵馬，雷震霆擊，時而鳳管鵑弦，光風霽月；緊張殺伐之際，又常插人抒情短曲，雖著墨甚少而搖曳多姿”。

綜上所述，《水講傳》用傳神的白描和單線縱向的情節結構來塑造宋江，表現了宋江徘徊於忠與義之間的張力性格。

《李自成》敘述視角靈活多變，敘述手法自然渾成，敘事節奏張弛有致。做到了歷史真實與藝術真實的統一，合情合理的藝術虛構使李自成形象栩栩如生。這兩部名著的有益探索極大地豐富了當代英雄傳奇小說創作的藝術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