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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 由 隨手談詩 發表于 籃球
  • 2022-02-11
簡介柳七公子在當時,絕對是頂流級別的明星了,時人有云:“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沒有自來水的宋朝,皇帝老子也得喝井水,這說明了柳永詞的國民度之高

柳永世稱什麼什麼

北宋仁宗朝,知名才子柳三變在科舉中落第,悲傷落寞之餘,他寫下一首《鶴沖天》,詞中有句雲:“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很快這首詞就成了落第秀才之間傳唱的流行歌曲。又一次科舉開始了,好巧不巧仁宗皇帝看到了柳三變的試卷,當時就提筆批到:“丫不是要淺斟低唱嗎,要什麼鬼浮名?”這不,皇帝下達了最高命令,徹底堵死了柳三變的晉升之路,自此往後,他便以“奉旨填詞”自嘲,以“白衣卿相”自居,整天沉迷於花街柳巷,和漂亮的小姐姐們度過了一生。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柳永

柳永,原名三變,字耆卿,在家行七,故稱柳七,官至屯田員外郎,世稱柳屯田。

柳七公子在當時,絕對是頂流級別的明星了,時人有云:“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沒有自來水的宋朝,皇帝老子也得喝井水,這說明了柳永詞的國民度之高。但你也知道,詞這種文學體,天生就低了一等,而柳永又愛好音樂,喜歡填詞,還酷愛為樂工歌妓填詞,這一來,柳永就被當時的文人士大夫所不齒,認為他品格低、搞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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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協音律,而詞語塵下

李清照大人就曾批評說:

“柳屯田永者,變舊聲作新聲,出《樂章集》,大得聲稱於世;雖協音律,而詞語塵下。”

但是李清照嘛,你懂的,千古第一才女,北宋文壇沒被她批評過的人,不是因為好,只是因為不夠資格。而柳永的詞,也確實如李清照所講,音律協調,詞句世俗。這是生活環境和浪漫天性決定的,你不能說天天在小姐姐的溫柔鄉里高呼報國,這不公平,但是能把“抱妞”寫出水平、寫出風格,不也是一件值得讚美的事情嗎?

柳永一生,成也填詞,敗也填詞,因此細數歷史上所有詞人,也唯有柳永,將填詞與生命結合地如此緊密。可以說,讀完柳永的詞,就讀懂了柳永的一生。筆者才疏學淺,自然沒有讀完柳永之詞,也就讀不懂柳永的一生。只能羨慕他的才氣,以及環繞在身邊的小姐姐。但是,柳永真的只會鶯鶯燕燕,尋花問柳嗎?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八聲甘州》

八聲甘州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欄杆處,正恁凝愁!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你看這首詞,上片寫秋景,在古代文學中,除了劉禹錫等特例,只要提到“秋”,基本可以閉著眼睛與“悲”劃等號,這首詞也是一樣,你看這些用詞,瀟瀟暮雨、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紅衰翠減,無一不使人眼前浮現蕭條之景,無一不使人萌發生命落空之感。

但這些詞並不是一味堆砌,柳永詞有結構、重章法,你看“瀟瀟”、“苒苒”這類疊詞,再看“清秋”、“冷落”等雙聲詞,在音律上就給人極強烈的緊迫感,一聲又一聲傳入耳中,景物從眼前一一閃過,你雖然應接不暇,卻不覺得雜亂無章。

柳七公子用他的章法、音律,在秋天的肅殺之景中,蘊含著他的感情,任你毫無文學細胞,對古詩詞一竅不通,只要捎帶感情誦讀出這幾句詞,不自禁地就會產生代入感。如果你恰好對柳永、對古代文人的“懷才不遇”有所瞭解,再讀這首詞,就會感受到其中那種有志難酬、生命落空的悲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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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下片,按照填詞的套路,上片寫景、下片抒情,這不,柳七公子開始抒發兒女柔情了,“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不敢登高望遠,怕引起思想之苦,常年在外漂泊,愛人就在遠方,卻不敢回去相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時光苒苒,追求蝸角功名,卻一事無成。

他不是不想當官,進入朝廷,像歐陽修、晏殊那樣,像范仲淹那樣,可是他實現不了,即使當官也不過是屯田郎,離朝廷中心十萬八千里,他被詞誤了前途。“爭知我,倚欄杆處,正恁凝愁”,柳永憑欄凝愁,遠方那個心愛的女人,也每天在妝樓上凝望,每次看到有船停靠,都以為是我回家了,每次都換來失望。

李清照說:“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柳永這首詞,不但有異地相思之情,還有秋天肅殺之景,有志向難抒之愁,有生命落空之感。

這就是柳永,柳七公子。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

在柳永之前,對五代至宋詞作影響最大的是《花間集》,花間派也寫愛情,但花間派的愛情太詩意,那本來就是士大夫作詞,交給歌姬小姐姐吟唱的,讓女人唱愛情,自然要以女人的口吻填詞,而柳永的愛情,是現實的,他寫到的每一個女人,都是活生生的,是真實存在的,就在他身邊,所以柳永常常是以男人的口吻來寫愛情、寫女人。

傷春悲秋啊,柳永的傷春悲秋,不是無病呻吟,而是個人真實感受,用現在話來說,就更接地氣了,所以才會“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至於詞中那所謂淫靡之風,看看蘇東坡怎麼評價就知道了:

“世言柳耆卿曲俗,非也。如《八聲甘州》之‘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此語於詩句不減唐人高處”。

就說柳永之詞雖有豔俗之處,但並非俗到沒邊兒了,像《八聲甘州》這幾句,足可以和唐朝人的詩句比肩,這評價有幾個人配得上,更何況是從蘇大學士口中說出來的。

透過現象看本質,柳七公子的詞,不僅音律協調,非常注重結構章法,雖作詞,卻近於唐詩的意境,這就非常難得了,更難的是,他是填慢詞、譜新調的第一人,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不僅有能填詞,還能創新,對北宋詞有開拓之功。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白衣卿相”柳永,真的只會尋花問柳嗎?蘇軾和李清照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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