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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鬆鬆學押韻︱殊同在北方圖書城籤售會上的演講

  • 由 小樓聽雨詩軒 發表于 籃球
  • 2022-01-16
簡介所以說,“韻”其實是具有自然科學屬性的,哪些字會入“韻”,只和這個字的讀音有關係,完全不需要人為劃定的韻部,對押韻的判斷甚至不需要識字

餛和昆怎麼組詞

輕輕鬆鬆學押韻︱殊同在北方圖書城籤售會上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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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鬆鬆學押韻︱殊同在北方圖書城籤售會上的演講

輕輕鬆鬆學押韻︱殊同在北方圖書城籤售會上的演講

國學,可以很有趣。

其實非但國學,任何一門學問都可以很有趣。物理,可以很有趣,哲學也可以很有趣。如果你目前還覺得它們無趣,只能說是你還沒有遇到、或者說這個領域裡本就缺少優秀的普及者。我就是因為喬斯坦。賈德的《蘇菲的世界》而喜歡上哲學,又是因為曹天元的《上帝擲骰子嗎》而喜歡上物理的。這兩部書共同的特點就是有趣。我非常喜歡王小波在《<紅拂夜奔>序》中的一句話“其實每一本書都應該有趣,對於一些書來說,有趣是它存在的理由;對於另一些書來說,有趣是它應達到的標準。”

所以寫作《詩詞密碼:漫談聲律啟蒙》時,我的定位就很明確,我要把國學講得有滋有味,能夠激發初學者、特別是孩子們學習國學的興趣。這是一部史上最無厘頭的國學教程,正史野史與新聞八卦齊飛,淺近文言同熱詞俚語一色,要多沒溜有多沒溜。好多所謂的大師們看到後,一定會說:切,這算是什麼東西!沒關係,我就喜歡他們看不上我,卻也不能把我咋地的樣子。因為我不是他們圈內人,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是不一樣的文化普及者。

這部書的學術價值基本為零,我所作的就是把別人的研究成果用我的語言做一場talk show,我常把這本書比喻成好利來牌的大力丸,什麼病都治不了,但味道真還是不錯的。

今天時間有限,來一丸可能都消化不了,咱就掰一丟丟嚐嚐,說說詩詞押韻這個事。

輕輕鬆鬆學押韻︱殊同在北方圖書城籤售會上的演講

對文言詩詞來說,押韻是最基本的要求。不押韻,文辭再好也是零分。當然了,迄今為止,我還沒見過不押韻但文辭卻還好的,因為押韻是文言詩詞寫作過程中最簡單的一個環節。

韻這個東西真的很簡單,但如果上來就講切韻、廣韻、平水韻,那就人為變複雜了,就是無趣的講法。

其實,韻這東西一點也不神秘,我們每個人都是感受著韻,慢慢長大的。

大家小時候都玩過“你拍一,我拍一”吧,“你拍一,我拍一”,可以是“一個小孩坐飛機”,也可以是“一隻孔雀穿花衣”,還可以是“黃鵲落在大門西”,

只要尾字的韻母和“一”一樣是i就可以。

同樣,“你拍三,我拍三”,可以是“三個小孩來搬磚”,也可以是“三個小孩吃餅乾”,還可以是“老鷹飛到峨眉山”,

只要尾字的韻母和“三”一樣是an就可以。

也就是說,我們

把韻母一樣的字放在句尾就會有押韻的感覺

,而押韻的字就叫韻腳。

換過來,“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來搬磚”,或者“你拍三,我拍三,三個小孩坐飛機”,聽著就是彆扭。

所以說,“韻”其實是具有自然科學屬性的,哪些字會入“韻”,只和這個字的讀音有關係,完全不需要人為劃定的韻部,對押韻的判斷甚至不需要識字。

當一段文字押韻後讀起來會更加順暢和諧,更利於誦讀和詠唱,也便於記憶和流傳。所以無論是傳統戲劇還是流行歌曲甚至是什麼rap,絕大多數都是押韻的。

最近,常聽到一個歌曲,叫《帶你去旅行》,“我想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後一起去東京和巴黎,其實我特別喜歡邁阿密,和有黑人的洛杉磯”。

“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後一定要是“東京和巴黎”。“東京和倫敦”,“東京和羅馬”,甚至換個順序“巴黎和東京”,都不行。土耳其、巴黎、邁阿密、洛杉磯,尾字韻母一樣。換成“我想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後一起去東京和倫敦,其實我特別喜歡芝加哥,和有黑人的舊金山”,能火才怪了呢!

還有那首叫《咖哩咖哩》,“泰國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咖哩肉骨茶印尼九層塔,做spa放煙花蒸桑拿”,你換成“泰國新加坡哈薩克,咖哩肉骨茶印尼蛇皮果”,就是不順溜。

90%以上的歌曲都是押韻,你不信,隨便哼個《最炫民族風》還是《小蘋果》試試,《最炫民族風》是一個ai韻到底的,《小蘋果》中間有換韻。

當然,其實押韻也沒那麼嚴格,不一定要求韻母完全相同,

韻母發音相近的字放在一起也會有押韻的感覺

,比如e和o,en、in和un,都是可以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什麼樣的韻母算做相近?這個問題其實就是韻部的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不同的群體有著不同的規範。

比如在

戲劇界一直廣泛使用的十三轍

,歌詞作者其實一直在借鑑。在早些年的北方說唱中開篇是需要報轍口的,比如“各位請落座,您來聽我言,十三道大轍學徒我唱言前”、 “各位請落座,您來聽我講,十三道大轍學徒我唱江陽”,這裡的“言前”、 “江陽”就是轍口,也就是韻部。

十三轍很寬鬆的,不分平仄,也沒有韻字表,全憑創作者根據字的讀音自行掌握。

有一段大鼓書對十三轍做了大體的歸納和示範,比如說 “正月裡來正月正,劉伯溫造了北京城,能掐會算的苗廣義,未卜先知是李淳風,諸葛亮能把那東風借,斬將封神是姜太公”,這段就是中東轍;

“二月裡來百草兒發,三貶寒江樊梨花,穆桂英大破天門陣,替夫奪印的戈紅霞,手持大刀那是王懷女,劉金定報號她把四門殺”,這段就是發花轍。

早年間的創作人文化程度不高,寫本子又要合轍,說以經常寫寫就“沒轍”了,就要“找轍”,所以就留下了“翻身上了馬能行”、“一腳踢你在地溜平”這樣文理不通的句子。

有一段傳統相聲叫《文昭關》,特別適合給初學者講押韻。內容說的是在京劇《文昭關》中,伍子胥要手拿馬鞭,腰掛寶劍,在臺口唱四句流水:“過去一天又一天,心中好似滾油煎,腰中枉帶三尺劍,不能報卻父母冤!”

有個演員一時疏忽,掛了把腰刀就上場。因為戲詞兒裡有寶劍,所以只能在臺上現編詞兒,換了一個轍口,把錯兒圓全過去:“過了一遭又一遭,心中好似滾油澆,一路盤費都花了,我賣了寶劍就挎了一把刀!”

十三轍的主要使用人群是藝人,標準比較寬泛,文人們是不屑用的。

文人有自己的國家標準,它就是平水韻。

平水韻是由宋末劉淵率先刊行的,因為劉淵是山西平水人,所以大家叫它平水韻。平水韻的前身是隋朝的《切韻》和北宋的《廣韻》,其主要解決的都是全國統一考試的問題。

古時候沒有普通話這一說,來自天南海北的舉子們操著各自的方言來考試,別的科目也就算了,單作詩這一科,就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每個人都可以說他寫的詩在他家那裡是押韻的,你就根本無從查證。比如一個東北舉子寫了句“老師講的要記牢,將來才能上大學”,你說他沒押韻,他就會說“咋沒押呢?要記牢,上大淆麼(學字東北舊讀淆)?”

所以只能是確定一個國家標準,不管你自己怎麼念,只要是寫詩就得按這個來,要不就給你判零分。

平水韻較《切韻》、《廣韻》裁併了一些韻部,但比十三轍而言,還是複雜得多。現行的平水韻106個韻部,只平聲韻部就有30個,每個韻部列明韻字若干,詩的韻腳只能從同一韻部中選(有首句借臨韻的特例)。

比如“十三元”這個韻部的主要韻字就是這些:

元原源沅黿園袁猿垣煩蕃樊喧萱暄冤言軒藩媛援轅番繁翻幡璠鴛鵷蜿湲爰掀燔圈諼魂渾溫孫門尊[樽]存敦墩燉暾蹲豚村屯囤[囤積]盆奔論[動詞]昏痕根恩吞蓀捫昆鯤坤侖婚閽髡餛噴猻飩臀跟瘟飧

元和門現在讀起來已經完全不押韻了,其實很多古詩現在讀起來不押韻,都是因為實際讀音的變化和人為韻部的恆定造成的。

平水韻從誕生開始就面臨著與實際語音脫節的問題,時代越後、問題越多。

清末有個進士高心夔,工書法、擅篆刻,卻在兩次科舉考試中,都因用錯“十三元”被列入四等。他的“毒舌”同學王闓運,就送了他一副對仗工整的對聯“平生雙四等,該死十三元”。

但應試教育的導向力向來是強大的,所以平水韻自然就成了詩人作詩的標準和孩子們蒙學的必修課。由於近體詩要求押平聲韻,所以對平聲韻的記憶就變得十分重要,一旦出韻是要被判零分的。

但韻字表很長很長,機械背誦無疑變態之舉,所以就出現了很多幫助記憶韻部的教輔書,我解讀的這部《聲律啟蒙》,便是其中的最好的一本。

寫新詩、歌詞、順口溜,直接用新韻就是了,寬點無所謂。寫舊體詩宜用新韻還是舊韻呢?這個問題挺複雜,我們今後再討論。

今天我們便講到這裡,希望今天這段簡短的演講,能讓大家瞭解如何押韻。當然,我更希望的是,能夠透過這次演講,激發起孩子們讀詩寫詩的興趣。國學範疇內,有著很多有趣的東西等著你來探索。不騙你們的,國學,真的很有趣!

現在,我們測試一下學習的效果,“你拍五、我拍五”,應該怎麼接?

(現場孩子們回答“五個小孩大老虎”“五個小孩敲小鼓”“五個小孩是公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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