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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川名人何三麻子,聽著何三麻子的故事長大的頂起(一)

  • 由 漢川網 發表于 籃球
  • 2022-01-15
簡介何三麻子和幾個長工來到“猴兒”陳興發跟前,對他說:“東家,一年的長活快滿了,該給工錢我們了

懶的組詞到底是什麼呀

人物介紹

何三麻子是漢川古代一位很聰明的人物,關於他的一些滑稽、巧妙、機智的傳說和故事,在漢川乃至湖北很多地方已是童叟皆知。

何三麻子,現在有些資料已將其正名為何三,這是沒有根據的。何三麻子,名仲衡,諱大化,排列老三,因小時出個痘花,其貌相不揚,所以起綽號何三麻子,何的父親叫何鷗,為漢川南河鄉何家畈人。

據《何氏宗譜》記載,何仲衡,明末清初人,幼時在私塾讀書初露頭角,其性耿直,饒有名氣,由於他讀書功力不少,因此他於明代崇禎九年(公元1636年)隨縣內其他一些生員赴省應試,但未中,成為縣內廩生。

漢川名人何三麻子,聽著何三麻子的故事長大的頂起(一)

何三麻子的親戚均為明代高官,其妻系明代中憲大夫尹應元(即尹都堂)的女兒,他的妹妹又嫁給中憲大夫王道直(即王操江)為妻,也就是說他是尹都堂的女婿,王操江的舅兄,何三麻子雖與這些高官聯姻,但性情耿直,古怪,卻不肯依靠他們以圖進取,而卻以他聰明機靈、豪爽的性格在鄉中放蕩不羈,愛幫窮苦的農民或弱者說話,打抱不平,因此他有一些故事幾乎數百年來被競相傳頌。較著名的有“我叫何三麻子”、“扯謊架子”、“鬥道士”、“侄媳婦”、“河裡趕豬”、“三難財主”等,但這些故事只是民間傳說,並無史籍可考,因此,有些故事實際上是古時人們嘲弄當官的或者強者的笑話,不一定是何三之事。如“扯謊架子”的故事稱,何三麻子與人打賭,要將漢川的一個縣官哄出衙門,他謊稱,我的扯謊架子太大了,在縣街外面搬不進來,縣官信以為真,即出去看架子,被何三麻子哄下了臺。其實這種故事作為真人真事,很難成立。舊時,封建官僚雖有糊塗官,但真實生活中的糊塗官是很少的。他們再糊塗也不至於相信有個“扯謊架子”。既然有何仲衡其人,他的故事應該是真實的,而真實的故事就應符合真實生活邏輯。

何三麻子因愛為弱者講話,所以他的故事很大程度是貧苦人們向封建官員和地方名人為民請命的智慧的典型,把許多戲弄富人,鄙視強者的故事都附會和集中在何三麻子身上,這在封建社會是很自然的事了。何三麻子卒後,沒有進行特別厚葬,葬身之地為現在丁集鄉境內的黃崗頭,並有何仲衡碑記。

01。“我叫何三麻子”

有個財主,仗著自己有個親戚是縣官,橫行鄉里,無惡不作。老百姓把他冇得法,只好請何三麻子給他點顏色看看。

一天,何三麻子聽說這個財主要上省城,便打好主意,跟著他一起上路。財主問何三麻子:“我到省城去,你跟著做麼事?”何三麻子說:“制臺大人帶信叫我去玩一下。”財主好笑:“鬼話!你跟制臺大人非親非故,他認得你?”何三麻子說:“不信我們就賭點麼事!”財主說:“好!要是制臺大人真的認得你,我除了包下你來往的路費,還請你吃一桌酒席;要是制臺大人不認得你,又麼樣說呢?”何三麻子說:“我就不要工錢跟你做一年活!”

到了省城,何三麻子偷偷地把事先寫好的“我叫何三麻子”的字條別在胸前,走在財主前頭。不管走到哪裡,人們都瞄著他說:“這個人是何三麻子!”何三麻子連連點頭:“等我見到制臺大人,再找你們玩吧!”

財主心想:“這大的地盤,連幾歲的小伢都認得他,制臺大還會不認得他?”就付了何三麻子來回的路費,請他吃了一桌酒席,除開這些還買了禮品送給他。對制臺大人的“親戚”他哪能不好好巴結?

打這以後,這個財主有何三麻子管著,再也不敢橫行鄉里了。

02。石頭湯

有個財主對長工蠻刻薄,吃飯時連黴醃菜也不給一點。何三麻子聽說這事後,對長工們說:“明天我包你們有湯喝!”

第二天,他裝成叫化子來到財主門前。財主一見,要把他趕走,他就是賴著不走。強推硬操,結果把何三麻子手裡的破碗給摔破了。何三麻子抓住財主的衣裳說:“賠我的碗來!”財主被磨不過,就叫管家拿個破碗把給何三麻子。何三麻子把那碗“叭”地摔到地上說:“這算麼東西?”財主說:“未必你還要我賠個金碗不成?”何三麻子說:“金的嫌黃了,銀的嫌白了,景德鎮的嫌細了,土窯燒的嫌粗了,我只要我那不黃、不白、不粗、不細的破碗。”

財主問:“你那隻碗是個麼寶貝?”

何三麻子說:“那是我師傅的師傅傳下來,專門用它去喝石頭湯的!”

財主連忙追問:“石頭湯?麼石頭湯?”.

何三麻子說:“就是用石頭煮的湯,它能延年益壽呢!”

財主一聽,蠻想嚐嚐石頭湯的滋味,就說;“這樣吧,你今天就在我屋裡燒石頭湯,然後我給你十兩銀子,你再去找你師傅換一個碗,麼樣?”

何三麻子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說:“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了。”

“鹽呢?”

財主只顧盯著鍋裡,一心想學會“石頭湯”的做法,就隨口說:“在案板上。”

何三麻子說:“還要點肉和蕃茄當佐料。”

財主說:“你自己拿吧。”

不一會,湯燒好了。何三麻子搭起石頭說:“我只要這塊石頭,鍋裡的湯你拿去喝吧!”

財主問:“石頭有個麼啃頭?”

何三麻子說:“這你就外行了,湯的汁全都在這石頭上,舔了這汁氣,才能強筋壯骨、延年益壽哩!”

財主一聽,就要這塊石頭,何三麻子假意不給,最後才勉強地說:“好吧!反正我還會做的,這一次就讓給你。”說完,接過財主遞來的十兩銀子,把鍋裡的肉湯全部倒走,讓長工們飽喝了一頓。

03。三道難題

黃財主想霸佔何三麻子的一塊田,又找不到理由,就想了個鬼點子,去找何三麻子說:“都說你有板眼,我不相信,要是我出三道難題你都答對了,那才真叫有板眼!”

何三麻子說:“那得先賭個東道!”

黃財主巴不得這樣,就說:“這樣吧!要是我贏了,你就把你挨著我家的那塊田給我。”何三麻子說:“好!要是我贏了,你就准許你家長工一年不幹活,還要照付他們的工錢!”財主滿口答應,還跟何三麻子立了字據。

第二天,黃財主對何三麻子說:“我那囤子裡的粗麻放著也冇得用,我想把它搓成繩子去賣幾個錢,麼樣?”

何三麻子說:“可得!我來搓,你來幫我一根一根地遞吧。”

黃財主說:“那我麼樣遞呢?”何三麻子說:“你不遞,我就不搓!”

黃財主的第一道題目就冇考住何三麻子。

過幾天,黃財主又找到何三麻子說:“你看,下了幾天雨,我屋裡的地都發潮生黴了。今天出了太陽,我想請你幫我把地搬到外面曬一曬。”

何三麻子說:“可得!那你去找鐵匠打個大環安在地上,我馬上把地提到外面去曬乾!”

黃財主實在答不上來:“這……”

第二個題目又冇考住何三麻子。

再過幾天,黃財主又對何三麻子說:“我家稻場上的石磙現在用不著,怕風吹雨淋在地上漚壞了,請你幫我把它擱到稻場邊的那棵柳樹上去。”何三麻子也不做聲,跟黃財主一起來到稻場邊,幾下就爬上了柳樹,坐在樹杈上喊;“快,你幫我把石磙遞上來,我好把它擱到樹頂上去!”財主說:“我麼樣遞得動呢?”

何三麻子說:“你不遞,那我也擱不成了!”

黃財主見三個難題都有難住何三麻子,只好認輸。

04。河裡趕豬

汪財主被何三麻子整了一回,懷恨在心。一天趁何三麻子不防,叫三個兒子把他捉起來,裝在麻袋裡,吊在河邊的大楊樹上。

何三麻子正在麻袋裡著急,汪財主的姐夫劉駝子趕著一群豬經過河邊,問:“這是麼事?”何三麻子說:“整駝子。”本來是句老實話,“整駝子”的意思是整人。哪曉得劉駝子是個遇事爭強的角色,他說:“下來,老子駝了幾十年,得讓我先整。”

劉駝子解開繩子,放出何三麻子,自己又鑽進麻袋,要何三麻子把他吊起來。何三麻子吊好劉駝子,就趕著豬走了。

吊到晚上,汪家兄弟跑來把麻袋丟到河裡,回家對汪財主說:“何三麻子已經淹死了。”正在這時,何三麻子趕著豬從門口走過,汪家兄弟跑出來問:“把你丟到河裡,麼樣又回來了?”何三麻子說:“河裡幾多豬喲,我一個人趕不了,只趕回了一群,要是你們都去還要趕好多哩。”

汪財主一家聽了,好生後悔:這麼好的財喜,被何三麻子一個人得了。等何三麻一走,汪財主就帶著三個兒子來到河邊。大兒子先跳進去,水一淹他就直招手求救,汪財主忙說:“快,豬子太多了,他在招手要我們都去哩。”趕緊帶著另外兩個兒子撲撲通通一齊跳進河裡,結果父子四個都淹死了。

05。假真話

北灣有個財主姓陳,叫陳興發。此人小個子,圓腦袋,兩隻老鼠眼睛,幾根丟三拉四的老鼠鬍子,尖嘴猴腮。他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為什麼那樣瘦削呢? 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狡詐刁滑,好爛心肝,因此長不好。雖說年紀已過半百,但仍像小兒一樣,故人們給他送了個綽號叫“猴兒”。

“猴兒”陳興發家裡田多地多,請了不少長工,但他又不願意給長工的工錢,於是他爛出了一個心肝,想了個鬼點子。這個鬼點子就是規定長工們的工錢一年一結算,在年底領工錢的時候,每人要說一句不真不假的話。假如長工說的話是真話,不但不給本年的工錢,還要再給他白乾長活兩年,也就是隻管飯吃,不管工錢;要是長工說的話是假話,也不給工錢,還得給他白乾活一年,也是隻管飯吃,不給工錢。這樣,長工們說真話也好,說假話也好,都拿不到工錢,還要給他白乾一二年長活。所以,長工們都恨透了這個財主“猴兒”陳興發,都不願意到他家於活。

何三麻子知道財主“猴兒”陳興發如此狡詐,對長工這樣盤剝敲詐,氣憤極了,於是決定整他一下。

他約了幾個長工到“猴兒”陳興發那裡去幹長話。已到臘月尾了,一年長活又快滿工了,何三麻子和幾個長工該領工錢了。

何三麻子和幾個長工來到“猴兒”陳興發跟前,對他說:“東家,一年的長活快滿了,該給工錢我們了。”“猴兒”陳興發眨了眨老鼠眼,模了摸幾根丟三拉四的老鼠鬍子,笑了笑,說:“你們知道在我陳興發家裡幹活年終結算的老規矩嗎?”何三麻子回答說:“知道,早就知道,不知道怎麼會到你家裡來幹活呢?”

“猴兒”陳興發哈哈一笑說:“我料你們也說不出一句不真不假的話來。”

何三麻子反問道:“要是說出來了呢?”

“那就打個賭。”

“賭什麼呢?”

“你說賭麼事就賭什麼。”

“好。”

何三麻子滿口答應以後,沉思了一下,說:“要是我說了一句不真不假的話,今年的工錢就不必說了,而且每人補發兩年的工錢,怎麼樣?”

“猴兒”陳興發轉了幾轉老鼠眼睛,摸了幾下老鼠鬍子,說:“要是你們說不出來呢?”

何三麻子回答說:“那你就不給今年的工錢,我們幾個長工還得給你白乾二年長活。”

“猴兒”陳興發一聽,喜得雙手合十,說:“好,一言為定。”

何三麻子說:“口說無憑,還得立下字據,不然,你我反口不認,雙方都無從兌現了。”

“好,就立個字據。”“猴兒”陳興發叫人拿來筆墨紙硯,叫賬房先生寫下字據。“猴兒”陳興發和何三麻子都在字據上籤了字,蓋了手印。

過了一會,“猴兒”陳興發說:“何三,可以開始了吧?”

何三麻子看了“猴兒”陳興發一眼,向同來幹活的幾個長工打了個招呼,對“猴兒”陳興發說:“我們又要給你白乾一年長活了。”

“猴兒”陳興發說:“這句話怎麼解釋?”何三麻子振振有詞地說:“這句話是真的,按你的規定得再幹二年長活,但我說的是再白乾一年長活,這就不是真話了;如果是假話,按你的規定得再白乾一年長活,這豈不是一句真話了嗎? 這樣看來,我所說的就是一句不真不假的話啊! ”

“猴兒”陳興發聽了,兩隻老鼠眼像定了一樣,不曉得轉動了。右手摸著下巴下面的幾根老鼠鬍子,也忘記了放下來,頓時目瞪口呆,想找句話來反駁何三麻子說的是真話,但又找不出理由,說他說的是假話,也問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過了好一會,仍然分辯不出何三麻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時,何三麻子開口說話了:“東家,我再喊一二三,你如果回不上話來,那就算你輸了。”“猴兒”陳興發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一下頭。何三麻於又說道:“我開始喊了,一、二、三。”“猴兒”陳興發照樣說不出話來,只見他的腦袋往下一沉,閉著眼睛不做聲了。

何三麻子笑了笑,說:“東家,這打賭的事,黑字落在白紙上,你我都簽了字,劃了押,可得算數的啊! 該不得到衙門去打官司吧?”“猴兒”陳興發一聽,慌忙拉著何三麻於說:“別,別,別打官司,我認輸,給你們二年工錢就是。”何三麻子說:“不,該是三年的工錢。”“猴兒”陳興發說:“怎麼是三年的工錢呢? 字據上不是寫的二年嗎?”何三麻子說:“我們給你幹了一年長活的工錢不要嗎?字據上寫的是補發二年的工錢,一共不是三年嗎?”“猴兒”陳興發吃了啞巴虧,說:“是三年,是三年。”他馬上喊來賬房先生,叫他給何三麻子等幾個長工每人發了三年的工錢。何三麻子和長工們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猴兒”陳興發嘆了口氣說:“想不到我陳興發偷雞不著,倒蝕了一把米了啊!”

06。看大戲

魯灣有個財主叫魯德才,為人十分奸狡刻薄。他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看大戲。逢年過節,自己捨不得出錢請戲班子唱戲,專門打聽附近灣子裡有沒有人請戲班子唱大戲,只要打聽到附近灣子裡有人請戲班子唱大戲,他就要去看。每次去看,就要長工們用轎子抬去,然後叫長工們回來幹活,他自己一人看完了又叫長工們把他抬回到家裡來。

這年端午節,魯財主魯德才打聽到張灣請了花鼓戲班子唱戲。吃了中飯,魯德才就叫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抬轎,把他送到張灣去。何三麻子沒有辦法,只得和王二癩痢抬著轎子,把魯德才送到了張灣,抬到戲臺子旁邊才歇了轎。魯德才從轎中出來以後說:“何三,王二,你們將轎子放在旁邊,等戲完了鑼,你們再來接我。現在你們趕快回去薅棉花。”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無可奈何,勉強回答說:“是。”魯德才說:“那就快走吧。”說完,就要去找坐位看戲。何三麻子拉著魯德才問道;“東家,這棉花麼樣薅呀?”魯德才不耐煩地回答說:“麼樣薅? 密薅稀,挖小留大。這也不曉得? 真是笨蛋。”魯德才接著又惡狠狠地說:“去,去,去,戲麼了鑼就來接我。”何三麻子說了聲:“是。”魯德才找座位看戲去了。何三麻子把王二癩痢一拉,說:“我們走。”

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走到戲臺子的另一邊。何三麻子對王二癩痢說:“王二哥,這老雜種真狠,他看戲還要我們用轎子抬的來。把他抬來了,只准他一人看戲,要我們回去幹活,真他**沒良心。這臺戲,他看得,我們也看得。老子們今天就偏要看。”王二癩痢說:“何三兄弟呀,這魯得才一向是為人刻薄,不要惹出麻煩來,我們還是回去吧!”何三麻子說:“不行,這戲我們非看不可。二哥! 你在這裡看戲,我回去一下就來。”王二癩痢說:“那怎麼行呢?”何三麻子說:“你莫管,我自有辦法對付這個老傢伙。你就在這裡看戲,我馬上就來。”說完就走了。王二癩痢也擠進了人群中。

不一會,何三麻子扛著兩把薅鋤來了,找到了王二癩痢,和他一起聚精會神地看起戲來了。

看戲的人很多。這天下午的花鼓戲表演了《百日緣》、《盜仙草》、《送香茶》等劇目。場內不時發出陣陣掌聲。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看得津津有味。

日頭快要下山的時候,戲麼了鑼,人們都慢慢離去了。這時,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各人扛著一把薅鋤向戲臺子旁邊歇轎子的地方走去。魯德才正等在那裡。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見了魯德才,何三麻於說:“老爺! 我們特地接你來了。”魯德才說:“來得正是時候,我正等著你們呢!”何三麻子笑著無話找話地說:“東家老爺! 今天的戲唱的像麼樣? ”魯德才滿臉高興地說:“好,好,唱的好!”接著還哼了兩聲花鼓腔。何三麻子也哼了幾句《百日緣》中的詞句。

王二癩痢已把轎門開啟,何三麻子說:“請東家老爺上轎吧!”魯德才正要上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退出轎外,問道:“薅了棉花的嗎?”何三麻子指著薅鋤連聲答道:“薅了的,薅了的。”魯德才又繼續問道:“薅的好嗎?”何三麻子又答道:“薅的好,薅的好呀! ”魯德才這時一邊上轎一邊說:“我們要從棉田經過的,到了棉田看看是真薅的好還是假薅的好。”

魯德才坐進了轎子,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抬著向魯德才家裡走去。路過棉花田的時候,魯德才叫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歇轎。轎子歇下後,魯德才從轎子裡走出來,看了一下棉田,問道:“王二、何三! 你們薅的哪塊田? ”何三麻子指著一塊田說:“就是這塊田。”魯德才走近何三麻子指的那塊棉田一看,頓時氣呼呼地吼道:“這是你們薅的田嗎? 大半天還冒薅簸箕大一塊呢! 真不像話。”何三麻子躬了躬腰,笑嘻嘻地說:“東家! 你不要生氣嘛,我們是按照你的吩咐薅的。哪一點不好? 你吩咐我們挖小的,留大的,我們一下田就看見兩棵棉苗一般大,而且都是擠在一起,不曉得挖哪一棵。我們沒有辦法,不敢輕易下鋤,跑到戲場來問你,到處找你又找不到你的人。這樣吧,到了明天,你說該薅哪一棵,我們就薅哪一棵,決不手下留情。”

魯財主魯德才聽了何三麻子這麼一說,嘆了一口氣,說:“唉! 真把你們這些人冇得法喲!”何三麻子故意問道:“麼辦呢?”魯德才不耐煩地說:“回去,回去。我的肚子已餓得不行了。”

魯德才坐進了轎子,何三麻子向王二癩痢眨了眨跟睛,說:“老爺! 請坐好,我們起轎了。”

何三麻子和王二癩痢抬著魯德才回到了魯家。

【薅hāo】拔,除去。組詞:薅草。

07。施小計

四月裡,四月八,家家戶戶把秧插。何三麻子的東家張老闆張福貴要何三麻子陪他一起去看看各家各戶栽秧的情況,何三麻子答應了。

兩人走到一個大溝邊走不過去了。這大溝上原來是有一座幾塊板搭成的橋,由於春季雨水多,便把這個木板橋沖垮了,只剩下幾根木樁。何三麻子見到這種情況,便問張福貴說:“老爺,這橋已經斷了,過不去,我們還是繞道走吧?”張福貴說:“不行,不行,只要一過這溝就到李家灣了,繞道該走多遠啊!這樣吧,你把我背過溝去,我給你兩串錢。”何三麻於沒有吭聲。張福貴以為何三麻於嫌錢少,又說:“三串。”何三麻子知道張福貴要治他一下,心裡就有數,便爽快地回答說:“三串就三串,我揹你過溝就是了。不過老爺身寬體胖,恐怕背不動,掉到水裡莫怪我。”張福貴說:“好,好,不怪你就是了。”

何三麻子彎下腰,把張福貴背在背上,一歪一斜地挪著步子。走了一段,越歪越厲害了,一下子把張福摔到水溝裡去了。這水溝底下全是淤泥,張福貴一時難得爬起來,只好坐在水溝裡乾著急。

何三麻子裝出很生氣的樣子,埋怨說:“我說背不動,你硬要我背。這下好,你摔到水裡了,我的衣服也打溼了。”張福貴向何三麻子央求說:“何三,何三,莫發脾氣,莫埋怨,快把我拉起來。好冷啊!快回去換衣服。”何三麻子說:“老爺回家有乾衣服換,我呢?”張福貴說:“我給你衣服換。”何三麻子笑著說:“既然老爺給衣服我穿,那三串錢我就不要了。”何三麻子將張福貴拉上了岸。

回到張福貴家裡,張福貴換上一身乾衣服,也給何三麻子換了身張福貴穿得半舊不新的衣服。這時,張福貴又把何三麻子叫到跟前說:“何三,我還要去看看佃戶們栽秧的情況。這次,我坐轎子,你和王五抬著好不好?”何三麻子說:“老爺坐轎子,我們做下人的抬轎,沒有什麼好不好的。”

張福貴坐在一頂黑轎子內,何三麻子和王五抬著。

走了一段路,張福貴叫歇下轎子,對何三麻子說:“何三,都說你有才,今天要是你能把我騙下轎去,那才真是有才。”何三麻子說:“賭個麼事呢?”張福貴說:“如果你把我騙下轎去,就讓你坐轎,我來抬。如果你輸了,今天一天的工錢就不給了。”

“老爺說話可算話麼?”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何三麻子知道張福貴又在打鬼主意。想了想:對這個老雜種不讓他吃點虧償點苦頭,不知道我何三麻子的厲害。於是,何三麻子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老爺!我怎敢騙你呢?再說,我也沒有那個板眼。你坐在轎子裡叫你下來,也確實不像話。那有下人叫東家下轎抬轎的規矩呢?要是我把你騙上轎去,讓你坐轎,那還說得過去。”

張福貴心想:何三麻子說的倒有點道理,我就下矯去,看他怎樣把我騙上轎來。於是下得轎來對何三麻子說:“何三,看你怎樣把我騙上轎去。”何三麻子連忙接過話頭說:“東家老爺!你剛才說的話算數麼?”“當然算數。”“那好,老爺說話既然算數,那就請老爺抬轎,我來坐轎了。”

張福責站在轎外,聽何三麻子這麼一說,知道自己中了何三麻子的計。沒有辦法,只好讓何三麻子坐在轎內,自己和王五抬起了轎子往前走。

09。戲東家

何三麻子幫工的東家姓宋,叫宋功名。此人中等個子,胖乎乎的,患有一種眼病,當地名叫熱風眼,見風就流淚,看不清東西;因此,人們背地就叫他“熱風眼”。熱風眼愛財如命,為人刻薄,特別是對他家的長工更是刻薄。長工們做的是重活,吃的是黴米、粗糧,咽的是爛醃菜、臭醬豆。每餐吃完飯後,他還要到桌子跟前看一看,看有沒有爛醃菜、臭醬豆撤在桌上。如果發現有,他就要罵長工,甚至揚言要扣長工的工錢。

有一天吃過早飯,熱風眼又到長工們吃過飯的桌子上去瞄,看見桌子上有一砣“醬豆”,便罵起來了:“你們這些窮鬼們不知道甘難辛苦,把醬豆撤到桌上,不怕雷打? 你們若是不節約吃菜,下餐就少給你們一些。”為了表示他是個勤儉持家、省吃儉用的人,就用手指把撤在桌上的那砣醬豆拿起來就往嘴裡送。吃到口裡,一股臭味搞得他“哇”的一聲,刮腸倒肚地吐了起來。原來,那砣醬豆是一隻雞子跳到桌上屙的一砣屎。熱風眼自認倒黴,無話可說,便不聲不響地走了。

熱風眼走後,何三麻子對長工們說:“夥計們! 東家對我們如此刻薄,我們得戲他一戲,吃了中飯,你們再看把戲。”

熱風眼的堂屋裡佈置得很漂亮,堂屋正中的牆壁下放著一張香案,香案上擺有“天地國親師位”的牌子,左右兩邊分別放著一個花瓶和一把細瓷黑釉花茶壺及幾個茶杯,堂屋正中放有一張大八仙桌。

吃過中飯,何三麻子把那細瓷黑釉花茶壺放在那張大八仙桌上。不一會,熱風眼果然又來檢查飯桌了。他右手拄著柺杖,左手搖著摺扇,慢慢走到桌子附近,突然看到桌上有個黑影子,他以為是雞子又飛到桌上拉屙,想起自已早上吃雞屎的情景,不覺怒氣沖天,於是就舉起柺杖,對準那黑影子狠狠地給了一棍,只聽得“嘩啦”一聲,那細瓷黑釉花茶壺被打得粉碎。熱風眼走到桌前一看,原來是自己打碎了花茶壺,心裡很不愉快,但這也怪不了誰,只得忍氣吞聲自己心疼。

過了兩天,熱風眼覺得在家裡坐得很悶,想到外面去走一走,散散心,點著要何三麻子一路去伺侯他,何三麻子答應了,和熱風眼一起去郊外漫遊。他們走到一個荒郊野地,這野地裡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加上青草遍地,誰也難得看出來哪裡是坑,哪裡是窪。他們慢慢往前走著,突然,熱風眼一失足掉進了一個泥坑裡去了。這泥坑又陡又深,熱風眼想往上爬,可是爬了一會,爬不起來。腿子也爬軟了,手也疼了。熱風眼急得無法,只得扯起喉嚨喊何三麻子。何三麻子來到泥坑旁邊,想了一會,也沒有及時拉他,只是跑開去扳來一塊石頭,舉上頭頂,對準熱風眼說:“東家,我實在沒有辦法救你,看你在泥坑裡爬得遭孽,不如一石頭把你砸死了還快活些。”熱風眼聽了,嚇得頭上冒出了汗,不知是那裡來了一股勁,一下子就爬出了泥坑。

熱風眼爬出泥坑以後,指著何三麻子的鼻尖子,惡狠狠地吼道:“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傢伙,不是個好東西,回去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何三麻子推開熱風眼的手指,慢吞吞地笑著說:“東家! 你應該感謝我才對,為什麼還要罵我呢? ”熱風眼怒氣未消地說:“我為什麼要感謝你? 感謝你個屁。”何三麻子還是帶著笑說:“東家老爺! 要不是我拿起石頭要砸你,你就不會感到怕。你一怕就會用盡全身力氣往上爬,這不一下子就爬出泥坑了嗎? 如果我在坑邊拉你,這坑邊泥多又滑,搞不好兩個人都會掉到泥坑裡。”熱風眼一聽,覺得何三麻子說的有道理。

10。論工價

張灣有個財主叫張興福,此人為人慳吝刻薄,對待長工的工錢,十分善於心計,只要長工稍有不慎,就要剋扣工錢。因此,遠近的長工都不願意到張興福家幫工。張興福僱不到長工,於是就放出訊息說:只要在他家做活,工價可以優厚。

何三麻子知道張興福在耍花招,於是就想了個辦法去整他一下。

這天,何三麻子來到張興福家,碰巧,張興福站在門口,一見何三麻子來到他家,便問道:“何三麻子,你來我家做麼事?”何三麻子回答說:“我是來你家幫工的。”張興福又問道:“你做事像麼樣? 工價要幾多呢?”何三麻子巧妙地回答說:“我啦! 幹活不差咽菜差,工價只要四成八。”張興福一聽,正合心意,便要何三麻子立個文契為憑。何三麻子答應了。張興福吩咐下人取來筆墨紙硯,當面寫成“幹活不×咽菜×,工價只要四成八”的文契,並蓋上手印,送給張興福過目。張興福接過文契看了一遍,只見文契裡:“差”字用“×”代替,他認為是何三麻子讀書少的緣故,也就罷了,二話不說,在文契上也簽了字,蓋了手印。吩咐賬房先生將來按普通長工—年工價的四成八付何三麻子的工錢。

工價講好了,張興福的家人便領何三麻於到廚房裡去吃飯。正在吃飯時,財主張興福也來到了廚房,只見何三麻子一個勁地叉菜吃,張興福一見,就像刀割心頭肉一樣半天都不好過。何三麻子把飯吃完了,財主張興福便馬上叫他去打場,何三麻子進了稻場,一叉都沒叉就打起磕睡來。這時,張興福來到稻場,看見何三麻子在睡覺,就趕忙推醒他,又叫他去割高梁。

吃中飯的時候,何三麻子回來了。財主張興福問何三麻子割了幾多高梁,何三麻子說割了一半。張興福高興極了:“咳! 他還真有兩下子哩。往常,三畝田的肥高粱,四個工還不容易割完,他半天就割了一半,真是幹活不差呀! 等會我去看看他割的像麼樣?”張興福自言自語地說著,便吃飯去了。

吃了中飯,何三麻子又到高粱地裡去了。張興福酒足飯飽後也來到了高梁地裡,滿眼一看,畈裡的高梁一棵也沒有割。再一看,何三麻子又在睡覺。張興福肺都氣炸了,氣沖沖地跑到何三麻子的面前,吹鬍子瞪眼地問道:“你這個騙子,這地裡的高粱一棵都沒有割倒,你怎麼騙我說割了一半呢?”何三麻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侵吞吞地指著田邊一棵高粱說:“你看,那不是割了一半?”財主張興福一看,那棵高粱梗上,一把鐮刀砍進去了一半,還夾在裡面。頓時,張興福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何三麻子的領口,說:“何三麻子,我看透了你。走,我跟你去打官司。你為什麼不按文契上說的做呢?”何三麻子並不示弱,右手一把揪住張興福抓他領口的手,說:“張興福,你不要抖狠。你要再不放開,我就不客氣的。”張興福真的怕何三麻子還手自己吃不消,於是放下手,惱著臉說道:“你為什麼不按簽訂的文契辦呢? ”何三麻子故作驚訝地說:“麼事? 我沒有按文契上寫的做? 文契上寫的清清楚楚,‘幹活不叉咽菜叉’嘛。早上打場,我拿著揚叉沒有叉;吃飯時,筷子往菜碗裡直叉。‘工價只要四成八’。我砍高粱上半天砍一半,下半天砍一半,一天砍倒,四成八的工錢你還捨不得把,還要去打官司? 走,我奉陪到底。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簽了字蓋了手印,你才不按文契上寫的辦呢!”

財主張興福聽何三麻子這麼一說,冇得辦法,白白供了何三麻子一天飯不說,還給了他四成八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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