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福州！大福之州《八》

陳子涵 撰

坊間裡弄恨與緣，人生永遠沒有也許！

盲學出生在茶亭街左側的村落，整個村落中除了幾聯排的木房，厝前後都是空曠的池塘、農作蔬菜地，在村落向南方向有座省體工隊的十米跳臺游泳池及配套一座青磚黑泥勾縫雙撇水瓦頂的大乒乓球館，孩童記憶那時期頻繁出入的深綠色車箱木欄的解放牌卡車，車箱上站著穿著綠軍裝與紅五星的綠帽，斜侉著綠色帶有為人民服務白字的布包，威武的叔叔姐姐哥哥們滿載著一車車從全市收繳來的破四舊東西堆放地。每一陣子都會從館的後門空地小池塘邊搬出大量的木類紙類的字畫焚燒，花花綠綠大大小小的瓷器死命的砸，有著誓不砸爛誓不休的氣慨。每當風向對路整個村落瀰漫在嗆鼻焚煙中。深綠色木欄的解放牌卡車，站著綠軍裝綠帽威武的叔叔的埸境在孩童時只有在遊街壞人時出現，條件反射村落裡的野孩們也很少去大乒乓球館周邊玩。

孩童無知第一次偶然接觸到破四舊的物件，差點闖禍受嚴厲的父親體罰。住在村落每家各戶都有在厝前空地用竹籬笆圍起來養幾隻雞或番鴨，在食物潰缺的年代養雞、鴨是逢年過節祭祀與棹上最頂級的佳餚了，平時都是兄弟們利用放學回家到田裡撿菜葉喟養，每逢雨天用肥皀水到厝邊灑潑都能撿到很多的大蚯蚓給家禽加餐美味。

記得哪件初冬雨季臨近春節，到平時不敢去的乒乓球館厝邊去抓蚯蚓，因為哪地方平常村落裡的人很少去所以那天收穫非常多大蚯蚓，平常帶的裝醬色粗瓷灌裝不下大蚯蚓總是往外逃，想去找個瓦片來蓋，在排水溝中發現了一個很漂亮的五彩小碗剛好蓋住灌口，滿載而歸喟了雞鴨心情無比愉悅。

父親回來雙眼怒目，看著父親手拿哪漂亮的五色花花綠綠的小碗吆喝誰把這東西撿回家，這破四舊東西會把全家人給害了，還好父親念屁點大不懂事訓斥幾句免於體罰。拿出家裡鏽跡斑斑臨時配的極不相襯手柄的鐵鎚將精美害人碗徹底搗爛是乎有仇似。由於這隻精美碗的出現為我與父親之間埋下了四十多年，至近年９６歲的老父親魂歸天國都沒癒合的鴻溝。也為厭學撬課荒廢學業荒唐行為與坊間裡弄結下不解之緣埋下了伏筆。

從記憶開始十幾年的春節一家團園總是聽著父親（村長似）重複著耳朵都聽出繭的能倒背的重複老話。煩！家世與父親生活中經歷跟“村長似”的，也許這就是閩人傳統的家教吧？記得初中一級哪年的春節“村長似”又是在春節家宴上憑著他三年私塾學業與城工部（福州地下黨）經歷滔滔不絕說教其絕對英明家裡權威，不過這年新增了一條“官家不如農家好”話題。在初中我偶然看過別人家借來的線裝豎行繁體字線裝本的破書“石頭記”偸偸看，由於繁體字也似懂非懂。處於叛逆期不知天高地厚十幾年來首次莽撞權威，既然“官家不如農家好”哪讀書有個毛用，召來一頓訓斥與體罰從此產生了厭學撬課。

撬課在鼓樓“布司前”大樟樹下是幾位撿破布（方言舊物）用竹嘍挑來擺地上賣東西，這就是福州最早的擺地灘了，一堆前朝遺老圍著一邊指著舊器物談論最新時事，談論的話題都是紅衛兵、造反派、八二九等文革各派系老話。遇到一位個頭較高穿著一件退色幾近發白的藍色卡機布的四袋子上衣，雖然衣服幾近破爛但老人打的補丁非常細膩也洗的乾淨，人的形貌也整潔不象一堆遺佬形貌邋逯，說話也斯文因此顯得特別醒目，但極不受哪堆遺佬們待見，人稱“癲扒伯”（方言神精病）。處於叛逆期不知天高地厚年齡一次的無意的莽撞，一次無意際遇被“癲扒伯”帶入近在咫尺的曾經大宅府坊間裡弄，結下了近三年不解的幾近乞討古厝棄物的”緣”而荒廢學業，人生也許？沒有也許吧！（續）

三坊七巷遺贈\出處7__80年代大落古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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