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古國——驪戎國，盛產文馬，“紅顏亂國”驪姬的出生地

驪戎出自西戎，《國語•晉語》韋昭注：“

驪戎，西戎之別，在驪山者也。

”故址在今陝西西安市臨潼區驪山一帶，是“烽火戲諸侯”周幽王的亡國葬身之地。《漢書•地理志》記載：“

京兆尹新豐，驪山在南，故驪戎國，秦曰酈邑。

”新豐，漢初置，即西安市臨潼區。驪戎國是周朝封國，男爵，國土面積很小，寄居在周都鎬京以北一帶。根據零星的文獻資料，驪戎國與周王室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這不僅僅是因為兩者都姓姬，而且離得也不遠。由於他是西戎出身，且又與周族同姓，周王室還允許他在自己榻側酣睡，不免讓人遐想，難道古戎部族也有姓姬的？它跟周部族有什麼瓜葛？事實上驪戎雖披著戎衣，卻是一個早已被中原文化同化了的部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臣服周室而改姓。

“驪”字帶“馬”，必跟馬有關，“麗”的甲骨文字形看上去像“

長著一對漂亮的角的鹿

”，後來鹿的含義逐漸消失，引申為“

成雙成對

”，

象證

美好。加“馬”之後成了馬的代名詞，《說文解字》稱之為“

深色的馬

”。根據“驪”字來看，遠古驪戎之地產馬，不但產馬，而且善產稀有的漂亮的馬。據《史記·周本紀》記載，崇侯虎

饞言

於殷紂，說西伯侯姬昌積善累德，諸侯皆歸順於他，恐對殷不利，於是紂王囚禁姬昌在羑（ｙǒｕ）裡。閎（hóng）夭（文王“四友”之一）設法營救。“

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熊九駟，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費仲而獻之紂。

”意思是閎夭（ ǎo）、散宜生等人求來有莘氏的美女，驪戎國的文馬，有熊氏的駿馬，還有其他各種奇珍怪物，透過紂王的寵臣費仲獻之。其中提到的“

驪戎之文馬

”，文馬是指毛色帶有紋彩的馬，一般的馬毛色平常，並無花紋，帶花紋的馬屬於稀有品種。古代貴族或國與國之間常以這種文馬作為重禮饋贈或賄賂。從記載來看，驪戎國確實出產這種稀有文馬。

關於以上提到的有莘氏、有熊氏、驪戎三個部族，據說周文王妃太姒為有莘之女，故有莘氏跟周國結有姻親；再看有熊氏，根據記載，有熊氏是黃帝的部族，而姬姓又來自黃帝后裔，也就是說，有熊氏和周部族實為同宗。驪戎國雖無資料可循，但既與有莘氏、有熊氏相提並論，且為贖周文王貢獻文馬，想必也跟周部族有所沾邊。據《今本竹書紀年》記載：“

成王三十年，離戎來賓。

”離戎，即驪山之戎。注意是“來賓”，不是“來朝”，一個“賓”字說明王室視驪戎為貴賓，而並非臣屬國對

主國

的朝覲。可見到周成王時期，王室與驪戎國還甚為親近。

另外，驪戎國跟姜姓申國也有血緣關係，據《史記•秦本紀》記載：“（西）

申侯乃言（周）孝王曰：“昔我先酈（驪）山之女，為戎胥軒妻……

”申侯說他的先祖曾在驪山娶妻，生驪山女，此驪山女即為驪戎國女子。說到驪山的女子，頗有傳奇色彩，《漢書•律曆志》有“

壽王言化益為天子代禹，驪山女亦為天子

”之說，“驪山女為天子”一說固然不可信，但有說法認為驪山戎系母系社會的殘餘倒是有可能，也就是說，驪山女子的地位還保留著女權主義的痕跡，甚至女性地位高於男性。假如此說法成立，那麼驪戎國恐怕是先秦時期最後一個母系之國。

春秋初期，晉武公曲沃代翼後晉國越來越強大，其子晉獻公

繼成

父輩遺志，開疆闢土，先後吞併

虞國

（今山西平陸縣一帶）、

魏國

（西周封國，今山西芮城縣和陝西大荔縣一帶）、

耿國

（今山西河津）、

南虢

（今河南三門峽境內）、

霍國

（今山西霍州一帶）。彈丸之地的驪戎國也沒能躲過這場大兼併。

驪戎國最有名的人物當屬驪姬。“

驪姬亂晉

”想必並不陌生，史籍中多有記述。據《國語·晉語》記載：“

獻公卜伐驪戎，史蘇佔之，曰：‘勝而不吉。’

”原來晉獻公伐驪戎之前曾令太史占卜，史官蘇佔後說：“雖能取勝，但是不吉。”晉獻公不信，於公元前666年（時間上各大史書有出入，此以《左傳》為準）大敗驪姬。《左傳•莊公二十八年》記載：“

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

”男指爵位，意思是驪戎國君將女兒驪姬獻於晉獻公，以平息戰爭。驪姬來到晉國後並不安份，猶其生下兒子奚齊，晉獻公對她更是寵愛有加，驪姬有了這些資本，便產生了想為兒子謀取太子之位的想法。設法讓太子主管曲沃，將重耳、夷吾等其他公子統統打發到邊疆，最後“

譖群公子而立奚齊

”，驪姬得此便利誣陷了公子們而立自己的兒子奚齊為太子。“驪姬亂晉”最大的成果就是造就了春秋第二任霸主晉文公，是晉國崛起前的最後一場黑暗。

晉獻公死後，晉國內亂，流亡在外的公子們想趁機爭位，其中夷吾想借秦國之力回國繼位，當然秦國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幫你爭位，最好的辦法就是獻地。《史記·晉世家》記載：“

使郄（qiè）芮厚賂秦，約曰：‘即得入，請以晉河西之地與秦。’

”意思是夷吾派郄芮賄賂秦穆公，許諾事成後將晉國的河西之地割讓秦國。這裡提到的“河西之地”也許就包括驪戎國那一塊。驪戎亡後有驪姓，比較罕見。

文/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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