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物｜原來這些我們常用的詞語都是梵文

文 | 河西

今天就從梵文的梵這個字說開去吧。

這個字只有一個讀音，就是fan第四聲，並沒有fan第二聲這個音！因此，梵高、李歐梵、紀梵希、曾梵志、王梵志、梵淨山等等，人名地名中的梵，都要讀fan第四聲。之所以我們常將梵這個字讀成fan第二聲，可能跟梵高有關，他的另一種常寫譯名是凡高，因而搞混了。

梵這個字，究其本源，是梵文brahma的音譯的簡稱，你從這個梵文的讀音就看得出來，這個字其實就是婆羅門，意為“清淨”、“寂靜”。而這個字，也就是雅魯藏布江的梵文名字。

自佛教傳入中國以後，深刻地影響了中國人的生活，甚至，大量的佛教術語進入了漢語的大家庭，經過漫長的歲月，我們已經不記得這些詞原來是梵文了。

茄子

茄子的茄是梵文音譯，原本這個字在中文中都讀“jia”，比如在上海話中我們還讀茄子為gazi，番茄叫fanga。而在印度，伽藍、楞伽的伽都讀qie，說明茄和這些詞的印度詞源關聯。而詞源學也可以從一個側面證明，茄子是從印度傳過來的。

茉莉

江蘇省花茉莉，原產印度，是梵文mallika的音譯。

瑪瑙

瑪瑙，梵文意為馬腦子的顏色，音為“遏溼摩揭婆”，中國人半音譯加意譯，用漢語的“馬腦”命名，覺得不雅又改為瑪瑙。茄子、茉莉和瑪瑙傳入中國可能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前。

懺悔

佛教語。梵文ksama，音譯為“懺摩”，省略為懺，意譯為悔，合稱為“懺悔”。

婆姨

陝西話婆姨，來自梵文，原來的意思是女居士，即為在家修行佛法的女士，也叫優婆姨，而男居士叫優婆塞。

普陀

上海有個普陀區，這名字是從浙江普陀山來的。

清光緒八年，普陀山慧根法師從緬甸回普陀山時經過上海，因上海的佛教信眾非常熱情，就留下了兩尊玉佛，這就是玉佛寺的由來。因為慧根來自普陀山，所以把這裡一條路叫普陀路，是在1920年。1947年，將上海這個區定名為普陀區。

而“普陀”一詞原為古印度梵文“Potalaka”（普陀珞珈）音譯的簡稱，原指觀世音菩薩所居之島，所以在《西遊記》中叫珞珈山，其實是一回事。普陀在梵文中的意思是小白花。

摩登

摩登，梵文音譯，指的是古印度的賤民，最早出現於《楞嚴經》《佛說摩登女經》，到現代才成為英文modern的音譯。

律師

佛教稱善解戒律的人，梵文意譯。《涅槃經·金剛身品》：“如是能知佛法所作，善能解說，是名律師。”不過雖然律師這個詞來自梵文，但法律這個詞卻出自《莊子·徐無鬼》：“法律之士廣治。”

世界

佛教術語，梵文意譯，猶言宇宙。世指時間，界指空間。

《楞嚴經》卷四：“何名為眾生世界？世為遷流，界為方位。汝今當知，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為界，過去、未來、現在為世。”

煩惱

佛教術語，謂迷惑不覺，包括貪、嗔、痴等根本煩惱以及隨煩惱。能擾亂身心，引生諸苦，為輪迴之因。

唯心

佛教術語。指萬事萬物，唯有內心，無心外之法，也稱唯識。出自《華嚴經·十地品》：“三界所有，唯是一心。”

真相

猶言本相，實相。後指事物的本來面目或真實情況。北魏楊炫之《洛陽伽藍記·修梵寺》：“修梵寺有金剛，鳩鴿不入，鳥雀不棲，菩提達摩雲：‘得其真相也。’”

真空

佛教語。一般指超出一切色相意識界限的境界。

六祖慧能《壇經·般若品》：“念說空，不識真空。”

魔鬼

在佛教傳入之前，中文世界裡有鬼，但沒有魔。因為魔是梵文“摩羅”的簡稱，引申泛指惡魔，怪物。《大智度論》：“奪慧命，壞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為魔。”

天堂、地獄

這兩個詞並不是從基督教來的，而是梵文意譯。《宋書·夷蠻傳·天竺婆黎國》：“敘地獄則民懼其罪，敷天堂則物歡其福。”唐六祖慧能 《壇經》：“一切草木、惡人善人、惡法善法、天堂地獄，盡在空中。”

悲觀

佛教五觀之一，指的是以慈悲之心觀察眾生，救人苦難，這個詞和我們現在說的悲觀意思有差異，其本源在這裡。《法華經·普門品》：“悲觀及慈觀，常願常瞻仰。”

平等

梵文意譯。佛教術語，指的是無差別，指一切現象在共性或空性、唯識性、心真如性等上沒有差別。

《四十二章經》十二：“心行平等難，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見性學道難。”

《金剛經·淨心行善分》：“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故名無上正等菩提。”

導師

導師這個詞，最早是個佛教術語，引導眾生進入佛道的人，就叫導師。

宿命

前世的生命。佛教認為世人過去之世皆有生命，輾轉輪迴，故稱宿命。《四十二章經》十三：“沙門問佛，以何因緣，得知宿命，會其至道？”

剎那

梵文Ksana的音譯。古印度最小的計時單位，本指婦女紡績一尋線所用的時間。

《法華經·提婆達多品》：“深入禪定，了達諸法，於剎那間，發菩提心。”

孜然

梵文Jiraka的音譯，即安息茴香。

般若、南無

最後講幾個常見的梵文音譯詞，你應該知道它們是梵文音譯，可是它們的讀音你都讀對了嗎？

般若是梵文音譯，所以這個詞不能讀ban ruo或者菠蘿，而是讀bo re，就像南無讀na mo，不讀nan wu一樣。因為般若是梵文Prajna的音譯，終極智慧之意。而南無是讚頌的意思。

禪

這個字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前讀shan第四聲，指的是禪讓，比如劉備之子劉禪，只能讀shan。而在佛教中，是從梵文“禪那”音譯而來的簡稱，意為“靜慮”、“思維修”、“定慧均”等，所以讀chan。

佛

同樣地，佛這個字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前，讀fu第二聲，指的是彷彿。而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後，成為梵文佛陀“buddha”音譯的簡稱，意譯為“覺者”、“知者”、“覺”。用彷彿的佛來指代buddha，亦有覺悟後的人不再是普通凡人的意思。

印度

印度這個詞，在梵文中的本義是河流，即印度河，而這條河現在在巴基斯坦，並不在印度。

釋迦牟尼

釋迦牟尼是梵文音譯是不消說的，不過這裡有個問題，這個釋迦牟尼的“牟”應該念mou還是mu呢？釋迦牟尼既然是梵文“Sakyamuni”的音譯，那很顯然應該讀m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