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代通儒焦循家族從什麼地方遷來的？

梁煥平

焦循，字裡堂，揚州甘泉黃珏人，清朝經學家、數學家、戲曲理論家。嘉慶舉人。出身治《易》世家。他以數學原理及音韻訓詁整理《易經》。有《雕菰樓易學三書》、《孟子正義》、《論語道釋》、《劇說》、《釋弧》、《釋輪》《加減乘除釋》。

根據焦循《北湖小志·家述》記載：“餘村舊有上、下兩莊，在黃珏橋西南半里許，聚族而居，屋瓦相接。莊後種竹，竹外老樹千餘株，樹間有樓，數里外見之，人稱曰焦家樓。乾隆間，歲苦於水，族漸他徙。業既零落，丁口亦稀，兩莊所存之屋，十說二三而已。焦氏之先，或傳自山左來，未有徵也。伯高祖明遴始創《湖上焦氏譜系》，僅以居揚州北湖者為斷，其他遂莫可考。今因之，以載於篇。焦氏明初居江都東鄉八港口，有祖號望武，素敬事真武最誠，夢神促之行，曰：‘此地有大厄，不可居。’乃遷於城北澗陳壩之西。未幾，靖難兵南渡八港口，竟罹於難。……”

焦循以上材料讓我們知道以下幾點：

1。黃珏焦氏遷黃珏很早，具體是明初靖難從江都張港八港口遷於城北澗城壩（今方巷鎮澗城壩，這兒離焦莊不遠），再遷黃珏焦莊。

2。遷移原因是躲避明成祖的靖難之役。

3。遷揚州北鄉的一世祖名字叫焦望武。

4。焦氏開始沒有家譜，是焦循的伯高祖焦明遴始創焦氏族譜。

5。焦循聽祖上傳說，焦氏一族先祖是從山東遷來。

6。焦氏一族堂號不知。

焦循時代僅僅知道這些，就意味著焦氏堂號和先祖的來源就不清楚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焦循晚年身體多病，尤其是患足疾，行走已經很不方便，加上他要在生前玩命完成《孟子正義》等書的寫作，他已經無力考證焦氏的族源了。我們相信，他當時如果精力充沛，他一定會搞清焦氏的族源等問題的。焦循生前對族源搞不清楚，我們現在就沒辦法搞清楚嗎？答案同樣是否定的。近日我拜訪黃珏闞長保先生，意外看到《延令三誥堂焦氏族譜》，從而揭開了黃珏焦氏的來源。

我們先看一下《延令三誥堂焦氏族譜》中吳慶綿撰寫的《理堂先生傳》如下：

先生姓焦氏，諱循，字理堂，一字茂常，世為江都八港口人。後徙甘泉之黃珏橋，遂又為黃珏橋人。其先世多隱德，迄今父老猶能道之。先生生有宿慧，甫三齡，其母謝太夫人抱之觀門上春聯，見“栽”字誤作“裁”字，即大呼字錯。問之則曰：“餘終日見此字，今新貼者，與舊異，故能辨耳。”於是太夫人遂口授唐人絕句，先生依聲和韻，琅琅然上口，識者異焉。先生初工舉子，業衿青後，諸城劉文清公勉以學經。先生鉤立核要，尤精性理之學。甘泉姚雨濃先生講學揚州，有人以“張子厚語人未見有化而生者之理”相詰，姚無以應。先生乃前引易天地絪縕萬物化醇之理，為言洪荒之世：“其氣未動，故能化而生人；若其氣既為人所動，則不見有氣化而為形化矣。”四座皆歎服不置。先生又善陽明學於良知之理，闡發極精，嘗曰：“紫陽之學所謂教天下之君子，陽明之學所以教天下之小人；紫陽之學用之於太平寬裕足以為良相；陽明之學用之於倉猝苟且，足以成大功。”明體達用，議論卓越敻乎，其不可及己。昭陽有顧超宗者，嘗以《梅氏叢書》贈先生，先生得書，復致力算學研幾探賾，先後著《天元一釋》《開方通釋》等十數種。吳中李尚之先生，魁傑士也，繁謂其書於帶分寄母同數相消之理，條分縷析，發揮無餘，蘊且曰：“自季欒城郭刑臺之後，為此學者未有如理堂說妙者也。”初，先生少時頗有進取意，戊申郡試二場，夢一卒持章世純刺來，謁自意必中式，已而報罷。後十四年辛酉始登賢書，而世純其人亦適，於是科獲嶲夢之竒驗。雖若是，然終不能成進士，為可惜焉。先生晚年好易，盡屏他務，專攻此經，日坐一室，終夜不寐，自言所悟得者：一曰旁通，二曰相錯，三曰時行，其理極得。撰《易通釋》一書，書成寄大冡宰英煦齋先生，先生稱其“發千載未發之蘊，言四聖同然說理雲。”傳者曰：餘嘗讀《焦氏叢書》，見其子承琥先生所為《先人事略》一卷。悉其家世甚詳，及讀《焦氏譜》，又知茂堂公其人者，與公為兄弟蓋支派別出。本無以異也。歲丁亥，焦氏重修家乘，茂常之曾孫聞之，乞餘父為理堂公立傳，餘思理堂傳世人也。豈必待餘父為信，矧餘之文，復譾陋不足，以傳理堂公耶，為之傳，蓋將籍先生之名而自永其姓字也。

這個材料說明了延令焦氏和黃珏焦氏同出一脈，且黃珏焦氏是延令焦氏的旁支。黃珏焦氏的堂號應該和延令焦氏一樣，都是三誥堂，且都是東漢隱士焦光的後代。下面我們要看看延令焦氏的從哪裡遷來的？

《延令三誥堂焦氏族譜》記載：京口分派始祖第一世彬公，字宜文，生於宋太宗太平興國元年（976），乃漢末光公二十四世孫也，世居河東。配李氏，生二子：義伯、州仲。彬公長子義伯，字仁良，生於真宗天禧四年（1002），徙居淮南，為淮南之祖。義伯第十一世孫泰昌公，配戎氏生三子：國、榮、賦。義伯第十二世孫榮公，字萬祿，生於元順帝二十六年，國號至正十八年，歲次戊戌（1358）。公原籍京口，徙居姑蘇閶門。大明建文四年（1402），燕兵擾攘，避難北渡，適見維揚之東顧家區之左前有圌峰屬目，後有曲水盤旋，可為後世基址，故築室遂家焉，因其地曰焦家巷。這個榮公就是焦氏潤東當江沙之祖。

焦榮當然也是黃珏一世祖焦望武的先人。從上可知黃珏焦循一脈的遷徙脈絡如下：

焦光（世居河東，東漢末隱居焦山）-焦彬（焦光二十四代孫，居河東）-焦義伯（焦彬子，真宗天禧四年遷淮南，為淮南之祖）-焦榮（先世居蘇州閶門，元末遷潤東當江沙焦家巷）-焦望武（明建文年間，遷黃珏城北潤城壩）-焦循（世居黃珏焦下莊）。

至此黃珏焦循一脈的來源問題，基本得到解決。